第668章 生活還得繼續
我輕輕撫著藍月的秀發,拍著藍月的後背,下巴抵住藍月的腦袋:“姐,走出來吧,不要讓自己老浸在裏麵,生命還在延續,生活還得繼續。”
“嗯,聽你的……”藍月說。
“我們過得好,誌遠大哥和萍兒都會感到欣慰……”
“嗯……”
我低頭吻吻藍月的發:“我會好好陪你,會好好保護你,我願用我的生命保護你。”
藍月抬起頭,淚光婆娑地看著我:“我不允許你去冒任何險,決不允許……我已經失去了誌遠,不能再失去你……阿楓,答應我,不要做任何冒險的事,我要你好好活著,你活得平安比什麽都好。”
看著藍月哀楚的目光,我點點頭:“我答應你。”
我將藍月抱緊,藍月也抱著我,我們就這麽躺著沒再說話,互相從對方的體溫裏默默讀著對方,直到小鳳和姍姍回家。
周一藍月開始上班。
藍月將內心巨大的悲痛深埋在心裏,打起精神開始處理各種事務。
藍月上班後,丁浩然、馮世良和胡靜都先後來看了藍月,安慰了藍月。
胡靜的表現尤其感人,甚至抱著藍月哭起來,說雖然誌遠走了,但她們還是親戚。
對他們的看望藍月都表示了深深的感激謝意。
看完藍月,馮世良還專門到我辦公室站了一會,說了會話,問了問報社最近經營的情況。
我都如實給馮世良說了。
馮世良聽完說:“藍月不簡單,比我強多了,到報社才8個多月,就取得了讓人矚目的成績,你也幹得很不錯,經營這一塊業績不菲。”
我忙說:“這還不都是馮總基礎打得好,沒有你打下的基礎,報社怎麽能有今天的成績?特別是我,沒有馮總的重用哪裏有今天。”
馮世良似笑非笑地看看我,然後說:“你是我一手提起來的,我一直很看好你,你不忘本,很好,今後有什麽想法可以多和我交流,我走了這8個多月,你可是基本沒進我辦公室門。”
我忙說:“不是我不想去,是不敢打擾你,你日理萬機那麽忙,我哪敢去煩擾。”
馮世良說:“別人找我可能不見,但你找我我再忙也會見你的,就看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上司了。”
我一聽做放鬆狀說:“那好啊,以後我就多打擾你,多給你匯報,你現在還是我的頂頭上司,我的成長和進步當然還離不開你的教導教誨。”
馮世良點頭笑笑出去了。
丁浩然也來我辦公室轉了一下,沒再調侃,嚴肅地叮囑我說:“藍月遇到了這樣的事,不可避免要承受精神和心理的巨大折磨壓力,你作為副手要多關心體諒藍月,要主動多替藍月分憂,一些事能不讓藍月操心的盡量不要打擾她,自己主動處理好。”
丁浩然的話很有人情味,我有些感動,忙答應著。
胡靜看完藍月沒來我辦公室,而是一頭紮進了吳非辦公室,呆了很久才離開,離開的時候正好遇到我,我看到胡靜的神色很不定,和我點了下頭就匆忙下樓了。
在藍月沒上班期間,吳非主持的大廈的查賬工作陷入了停頓,藍月先找老顧問原因,老顧說是吳非的指示,說藍總不在家,遇到重大的事無法請示,讓先暫停下,聘請的查賬人員都回去了。
藍月立刻就叫了吳非過來,吳非也是同樣的解釋。
藍月的神色有些微變,接著就平靜下來,指示吳非迅速恢複查賬,不得有任何延誤。
吳非立刻答應照辦。
然後剛開始了不到一周的查賬又在藍月的關注下開展起來。
這些日子,我下班後都到藍月家陪藍月吃飯聊天,直到藍月睡了我才回去。
藍月沒留我住下,我也沒提這要求。
我和藍月心裏似乎仍然不能突破沿襲了幾年的模式和障礙,似乎萍兒仍在我們的身邊,雖然萍兒已經離去,雖然萍兒的離去是為了成全我們,雖然萍兒在訣別信裏真誠希望我們能在一起。
時間很快到了5月底,這天我早早下班,去藍月家的路上,遇見了正放學自己回家的姍姍。
姍姍脖子上掛著用毛線繩栓著的家裏鑰匙,正背著大書包沿著馬路一蹦一跳往回走。
姍姍看見我高興地跑過來,書包在屁股後麵一顛一顛。
“小爸爸,今天我在學校門口遇見一位叔叔,誇我長得漂亮呢。”姍姍說,“這個叔叔還誇我是好孩子,說我放學不用大人接就自己回家,還特地摸著我脖子裏掛的鑰匙看了一會,說我好厲害,自己就能開門回家……”
我此時正在考慮工作上的一件麻煩事,沒仔細聽姍姍的話,拉起姍姍的手說:“是啊,姍姍是大人了,小爸爸也要誇你的。”
此刻我沒有多想什麽,沒有在意姍姍說的這事。
晚上在藍月家吃完飯,和藍月說了會話,等藍月睡了,我離去。
萍兒走了,家裏就剩下我自己,每當我回到空蕩蕩的家裏時,心裏就不由自主想起萍兒,此刻萍兒在哪裏?過得還好嗎?
想起和萍兒這麽多年的時光,想起和萍兒的往昔,想起那過去共同生活的一幕一幕,我心裏不由泛起陣陣悲酸,泛起對萍兒的疼憐,擔心她在外麵過得不開心,擔心她被人欺負。
我沿著濱江大道回家,獨自走在昏暗的路燈下,隨意走著。
不知不覺我走到了濱江花園,也就是胡靜別墅在的地方。
我隨意往門口一瞥,正好看見吳非剛下出租車,正匆匆往裏走。
我心裏一動,悄悄尾隨吳非跟了進去。
吳非直接到了胡靜的那幢別墅,敲了下門,胡靜出現在門口,吳非一閃身就進去了,接著門就關死。
我悄悄過去,從客廳沒拉嚴實的窗簾縫隙裏往裏看去,看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馮世良和胡靜,還有吳非。
吳非正在說著什麽,馮世良和胡靜專注地聽著。
馮世良麵無表情,胡靜的神色則顯得有些不安。
一會吳非起身離去。
我趴在窗縫繼續看。
這時我看到馮世良的臉色陰沉起來,胡靜則顯得比較慌,一會又激動起來,指手畫腳說著什麽。
我聽不見他們說什麽,一會看見馮世良將煙頭熄滅,臉上帶著陰沉的笑說了幾句什麽,接著就伸手把胡靜按在客廳沙發上……
我沒興趣看他們做醃臢事,悄悄離去。
回到家我琢磨了半天,吳非一定不是第一次給馮世良和胡靜接觸了,吳非找他們一定是匯報報社的最近動態,特別是關於報業大廈的查賬動態。
從馮世良和胡靜的神色看,似乎查賬的事觸到了他們的痛處,當然什麽痛處我不知道。
要是此次查賬能查出什麽牽扯到馮世良和胡靜的事,倒也是好事,正好可以找到把柄把他們放倒。吳非雖然分管這塊,但老顧可不是那麽容易聽他擺布,一旦查出問題,是無法遮掩的,誰也不敢包庇,誰都負不起這責任,除非關木青親自發話放他們一馬。當然,如果真查出問題,藍月是要往上匯報的,她不能擅自處理。
我當然清楚,藍月查賬並不是要針對什麽人搞陰謀,她是純粹從盤活資產的角度來考慮,賬不查清就無法將大廈轉手出去,就無法在和人家談價的時候占主動。
我此時沒覺察到,一個巨大的陰謀正悄悄實施。
我沒覺察到,藍月同樣毫無覺察,她每天都在忙著報社的各項事務。
我同樣很忙,報社經營這一攤子的事情很繁重,我開始考慮如何開展多元化經營的事了。
多元化經營,實業公司是第一個所謂試點。
這時我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實業公司上,開始關注刁強了。
我先讓老顧把實業公司開張以來的所有經營賬目報給我,我要全麵審閱實業公司的經營狀況。
看完老顧提供的實業公司經營報告,我大吃一驚,實業公司開張到現在,竟然是虧損,不但沒往報社上繳一分錢,還倒虧幾十萬。也就是說,創建實業公司以來報社沒得到一分利潤,還連當初投進去的幾十萬老本也虧進去了。
這怎麽可能呢?別的不說,光我聽說的實業公司轉手出去的大廈裝飾等項目,就空手套白狼賺幾百萬。
實業公司的錢究竟哪去了?
我不由怒了。
我決心整治實業公司,對刁強開刀。
我把老顧提交給我的實業公司經營賬目整理好給了藍月。
藍月看完半晌沒說話。
我說:“我決定對實業公司下手,必須徹底清查,實業公司確實有問題,刁強有問題。”
藍月看著我說:“你憑什麽?就憑這經營報表?”
我說:“對,實業公司不可能不賺錢的,一定賺了很多,但這錢都被私吞了,公家沒得到一分。”
藍月說:“你的證據呢?光憑猜就行?這經營報表可一筆筆寫地很清楚,收支都很合情合理,凡事要有證據,不能亂扣帽子。”
我一時語塞。
藍月說:“這樣吧,這東西先放我這裏,你安排實業公司寫一個自查報告上來,我先看看。”
聽藍月的口氣,她似乎不想讓我插手這事。
我不知道藍月是出於什麽考慮用意。
我按藍月的吩咐找了刁強,讓他弄個完整的經營報告,刁強痛快答應了。
當時我是親自去的刁強辦公室,刁強對我的到來很熱情。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刁強抽煙喝茶,隨意一瞥刁強辦公桌,看到桌上放著一本非常精致的廣告冊,是介紹某種品牌大型音響的。
我隨意看了一眼然後說:“刁經理對音響感興趣?”
刁強一怔,隨手將圖冊拿起放進抽屜,笑著說:“我看了玩的。”
這時一個小夥虎頭虎腦推門進來:“表哥,又來了一家推銷音響的,這家專做大型卡拉OK……”
刁強忙用眼色製止了那小夥,那小夥看到屋裏有生人就閉了嘴。
刁強對那小夥說:“二虎,我這裏有上司來視察呢,你先出去吧。”
二虎看看我笑笑就出去了。
我沒說什麽,卻把這事放在了心裏。
因為我一直懷疑刁強把從實業公司套來的錢用作其他用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