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一絲希望
沙主任則悠閑地站在楚哥身旁跟著點頭：“對啊，楚主任說的對，我剛才也說了，考場紀律是很嚴肅的，沒辦法啊，這樣的事除非有喬老大發話，否則誰也不敢放你進去，這是要挨處分的。”
楚哥麵帶微笑看著藍月離去，接著轉身又看著我不做聲。
我心急如焚，又心灰意冷，非常沮喪，但從楚哥剛才說話的語氣裏，我似乎聽出了點什麽，從楚哥看藍月的那一眼和藍月眼神的突然發亮，我又似乎悟到了點什麽，從藍月的突然離去，我心裏又升起一絲希望。
我隱約覺得楚哥一定是給藍月暗示了什麽，藍月馬上領悟去操作了。
果然，5分鍾後喬雲飛突然出現了，身後跟著楚哥的頂頭上司，還有藍月以及一幫拿著相機扛著攝像機的記者，正衝我這邊走過來。
“喬老大來巡視了。”楚哥和沙主任嘀咕了一句忙迎上去，我繼續站在考場門口。
喬雲飛簡單問了楚哥和沙主任幾句，又站在窗口看看考場裏麵，接著就扭頭看到了我。
“咦，這不是江楓嗎？你站在這裏幹嘛？”喬雲飛和氣地問我。
我說：“我來考試的。”
我突然覺得希望來了。
喬雲飛點點頭，抬起手腕看看表，笑起來：“好家夥，才1個小時你小子就交卷了，看來很有把握哈。”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遲到了還沒進考場呢。”
“你說什麽？還沒進考場？”喬雲飛大為意外地看著我，“那你小子還等啥，還不趕緊進去，再有不到1個小時就要交卷了。”
我說：“我早上遇到了意外的事情，接到消息說我媽突發心髒病，我忙趕回了老家，結果一場虛驚，我又抓緊往回趕，於是就來晚了，遲到了45分鍾，進不去了。”
“進不去？為啥？”喬雲飛看看楚哥頂頭上司，又看著楚哥和沙主任，“怎麽回事，為什麽不讓小江進去考試？”
楚哥剛要說話，沙主任搶先說：“按考場紀律，遲到半小時者一律不準進考場，江楓遲到了40多分鍾，所以……考場紀律是上麵要求必須嚴格執行的，所以我們不敢隨便放行。”
喬雲飛看看沙主任，又看看楚哥頂頭上司，他點點頭：“我們是這麽規定的。”
藍月這會一直站在喬雲飛身後，神情緊張地看著。
喬雲飛點點頭，又看看站在自己周圍的記者，略一沉思，咳了一聲說：“嗯，這規定是合理的，有規定是要執行，不過製度都是人製定的，我想我們是否可以在執行的時候人性化一點呢？現在從上到下都在強調人性化，小江是因為得到家人突然發病的消息而導致遲到的，這是人之常情應該理解，這位記者，你說對不對？”
說完喬雲飛看著省裏來的一位記者。
喬雲飛顯然想照顧我，他這會一直帶著喜愛的目光看著我。
那記者點點頭說：“是啊，您說的對，這就是原則和靈活相結合，也是人性化的具體體現，早聽藍主任說起過，您在江城的工作是很人性化的。”
喬雲飛滿意地笑了，然後看著楚哥的頂頭上司：“我看既不能壞了規矩，還得講講人性化，這樣行不，既然江楓來晚了，按規定不能進考場，那就單獨安排個考場讓江楓單獨考試，讓這二位督查親自監考，你說可以不？”
說著喬雲飛指指楚哥和沙主任。
藍月的表情頓時鬆下來，重重舒了口氣。
我一聽喜出望外，忙說：“謝謝您，您實在英明。”
喬雲飛雖然用征詢的口氣和楚哥的頂頭上司說話，但他自然是明白這話分量的，豈敢違背，忙點頭：“好好，我這就落實您的指示。”
沙主任突然有些著急：“這……不大妥吧，要是開了這先例，如何對其他考生交代？”
沙主任顯然真急了，冒著頂撞喬雲飛的風險出頭了。
沙主任這麽一說，喬雲飛顯得有些不悅，卻又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表現出來，神情略一猶豫，接著沉思起來。
藍月的表情又緊張起來，我心裏也緊張起來，心裏快速把沙主任祖宗八輩問候了一遍。
楚哥的頂頭上司似乎覺得沙主任突出此言有些意外，不由看了他兩眼，他不知此中內幕。
楚哥則麵不改色神情自若，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隻是隨意瞥了一眼沙主任。但楚哥這一瞥讓我撲捉住了，我心裏不由震了一下，這是我從沒看到過的楚哥的眼神，這眼神裏竟帶著一股閃電般地犀利，還有一縷銳利的冷蔑和殺氣。
一向溫和穩重的楚哥，眼裏竟會射出這樣的目光，這讓我的心狠狠顫了一下。我覺察出了楚哥對沙主任的不滿，同時也感到了楚哥對我真摯的關懷。
大家都看著喬雲飛等他定奪。
喬雲飛笑起來：“沙主任說的也有道理，既然沙主任提出不同意見，那也不能不考慮，我看這樣，把我和沙主任的意見中和下，單獨給小江開個考場，還是楚主任和沙主任去監考，但既然小江遲到了45分鍾，那就把這時間扣除，隻給小江75分鍾的答卷時間，這樣也算公平合理，就這樣定了，去落實吧。”
喬雲飛這樣說自然誰也不能再反駁了，我心裏很激動欣喜，尼瑪，75分鍾也不錯，總比不讓考強，好歹還有活過來的機會。
楚哥的頂頭上司現場辦公，給楚哥和沙主任吩咐：“你們現在就帶小江去考試，75分鍾收卷，去吧。”
楚哥和沙主任答應著，我欣喜若狂，忙感謝喬雲飛：“謝謝您哈，謝謝。”
喬雲飛笑了下：“小家夥，我給你破例了，但考得好不好可就看你的本事了，今天你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但下午的開始可不能遲到了，要是再遲到我也保不了你。”
我忙又道謝，跟著楚哥要走，身後傳來省城記者恭維喬雲飛的聲音：“您的人性化管理真不錯，很有人情味，我回去就給您發個新聞特寫，題目就叫《一次破例的考試》……”
喬雲飛嗬嗬笑起來：“你的職業素養真高啊，這麽快就有思路了。”
藍月這時走近我低聲說了句：“忘掉發生的一切，集中精力答題，你一定會成功。”
我心裏一熱，一股暖流在心裏翻湧，使勁點點頭，然後跟著楚哥和沙主任去了喬雲飛開恩單獨設的考場。
這次機會是楚哥和藍月為我爭來的，我一定要爭氣，不能辜負他們的期望，我心裏暗暗下了決心。
在單獨開辟的考場中，我在楚哥和沙主任的監考下開始答卷。
能力測試都是選擇題，我從半夜到現在一直沒合眼，精神又處在高度緊張和疲憊中，這會兒大腦發蒙，眼皮很澀，精力有些分散，看著那些選擇題，怎麽也集中不起精神。
偏偏這會沙主任又站在我背後，盯住我答題，無形中給我增加了壓力。
這時我抬頭看到了楚哥溫暖鼓勵的目光，又想起了藍月剛才的叮嚀，心緒開始平靜，深呼吸了口氣，抬頭看著沙主任：“監考必須這樣？”
沙主任神情有些尷尬，看看楚哥，楚哥微笑著看著他：“老沙，坐在這裏監考吧，要給考生一個好的答題環境。江楓，考場紀律不允許隨便說話，想必你知道的，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快答題吧。”
沙主任離開了，我集中精力答題。
題量很大，我努力讓自己的精神集中起來，全身心進入狀態。
雖是如此，我還是沒全答完，還剩下最後10個沒來得及答，隻能隨便選了個填上。
題都沒答完，更談不上檢查。
時間一到，沙主任就迫不及待過來收卷，我默不作聲抬起頭，正好又看到楚哥瞥了一眼沙主任，這目光裏竟然又含著一絲陰冷的蔑視和殺氣。
我的心又一顫。
我走出考場，藍月和萍兒正在樓下等我，萍兒上來一句：“楓哥，考得咋樣？”
我剛要說，藍月卻堅決阻止了我：“不要回答這問題，更不要考慮這事，萍兒，你不要問了，這個時候不要問這問題，先去吃飯，吃完睡覺，準備下午的考試。萍兒，不但這問題不要問，今天發生的事統統不要提，一切等考完再說。”
萍兒和藍月已經在考場附近的賓館開了個房間，吃過飯安排我去休息，藍月和萍兒在賓館大廳等候。
其實這會我的大腦依舊在高度亢奮中，雖然極度疲倦卻毫無睡意。
我強自讓自己閉上眼，半醒半睡躺著，直到萍兒叫我起床去考場。
進考場前，藍月帶著鼓勵的眼神對我說：“相信自己，正常發揮你的能力，無怨無悔即可。”
藍月一句話讓我的心穩了許多，大腦也條理了，我點點頭進了考場。
下午的申論我發揮很好，甚至可以說出色，我希望下午的考試能多得些分，彌補上午的損失。
考完我走出考場，吳非從後麵趕上來拍拍我肩膀：“江主任，你咋搞的，上午怎麽遲到了？”
吳非的口氣帶著責備和質問，好像我遲到是他損失了什麽，似乎我遲到對不住他。
這種以退為進的高級別關愛讓我渾身肉麻，我說：“抱歉啊吳主任，我遲到讓你為我擔心了，我錯了，對不住你的關心愛護。”
吳非歎了口氣：“唉，我都快急死了，就是不見你進考場，還好又單獨給你弄了個考場，也算彌補了，就是時間太少了，竟然隻給75分鍾答卷，這也太過分了。”
麻痹，我心裏罵了一句，然後對吳非笑著說：“其實我今天很感激你嶽父，你嶽父親自給我監考的呢，你記得轉告你嶽父一聲，就說我江楓萬分感激他，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的。”
“不要客氣，我嶽父早就認識知道你的，你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麵，我考試前還專門和嶽父說過，要是有機會就關照關照你。”吳非真真假假皮笑肉不笑地說著，“我還真說對了，我嶽父還真重點關照你了，嗬嗬，真是天算不如人算啊。”
我做開懷狀大笑：“對啊吳主任，你說的真對，天算不如人算咯。”
然後吳非又說：“你今天怎麽會遲到？睡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