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殺氣
馮世良說：“那要看機會，要想實現理想，不但要玩好上下各種人，還要善於抓機遇，機遇隻會垂青於有智慧的人，垂青追求上進的人，垂青有遠大抱負的人。我們要像狩獵者，隨時注意觀察周圍的風吹草動，隨時看到那些潛在的和已經露頭的獵物，隻要對我們有利的，隻要能被我們利用的，要毫不猶豫立刻下手，下手要快要要穩準狠。”
馮世良的聲音裏充滿了殺氣。
這是我第一次從馮世良這裏感覺到陰冷狠毒的殺氣，心裏不由打個寒噤。
“不但要善於抓住獵物，還得掃除擋住獵手視線和路線的障礙。”馮世良繼續說，“在圈子裏混不狠不行，一句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擋我者死。”
馮世良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我聽起來卻覺得很重很有分量。
胡靜說：“到底還是你高瞻遠矚看地長遠，打算地周密，現在就能看到將來，能預知到以後可能有的危機，這次雖然你沒有考上，但你以前未雨綢繆的安排，包括這次招考期間的周密部署，我還是佩服地五體投地，那位不知天高地厚想阻攔你進步的人，這次雖然沒死，卻也弄了個半死不活大傷元氣。我看她經過這次折騰，已經喪失了和你一爭高低的能量和底氣，對你沒威脅了，你完全不用把她放在眼裏。”
“你啊，到底是女人，到底是頭發長見識短。”馮世良說，“你這話我看還是出於對她的妒忌，不願承認她比你強，我給你說吧，要說能力和真本領，你和她是沒法比的。其實我倒是覺得，你沒必要什麽都非要和她比和她爭，你們都是混圈子的，但你和她走的路子完全不同，你們之間沒有可比性，你靠的是玩人，她靠的是能力，你是邪路，她是正路。”
“哼，我看你是胳膊肘子往外拐，我給你兢兢業業出大力，為你鞍前馬後奔波操勞，腿為你跑，錢為你賺，人讓你操，你沒心沒肺倒為別人說起好話來了。”胡靜的聲音很不高興。
馮世良的聲音有些無奈：“女人啊，你這女人啊，就是喜歡攀比，你找誰攀比不行，幹嘛非要和她比？”
胡靜說：“我不和別人比，就是要和她比，她有的我必須有，不但要有還得比她強，她沒有的我也得有。別看她現在人五人六，那是沒被我抓住更好機會，哼，早晚我會把她放倒，讓她徹底起不來。”
馮世良說：“你就是心胸狹窄鼠肚雞腸。”
胡靜說：“說話要憑良心，我還不是為你好，我給你說，別看你現在級別比她高半格，別看在委裏你排名在她前麵，可在丁主任眼裏，她的位置可比你要高的，這次她沒阻擋住你，下次就難說了，下次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來了。”
馮世良沉默了，似乎在抽煙，一會說：“這一點我知道的，我早想到了。”
胡靜說：“不說這個了，提起她我就生氣，心裏就很不舒服，還是多想想曲線救國的事吧。”
馮世良說：“這個是不以我們的主觀意願為轉移的，是要等時機的。”
胡靜說：“你總是說時機時機，到底啥時候能有時機呢？撒了這麽多網，到底哪條魚能上鉤？”
馮世良說：“這個可不好說，或許明天或許後天，也或許明年，等吧。”
胡靜說：“那是要等到猴年馬月？我看似乎遙遙無期呢。”
馮世良發出一聲陰笑，說：“我看也未必，未必等到猴年馬月，我一直在觀察的，一直在等待最好的機會，或許不用很久機會就來了。好了，不說了，我今晚約了關木青的秘書吃飯，你陪我一起去。”
胡靜說：“你堂堂一個報社老總，專門宴請一個小秘書吃飯，不怕掉身份？”
馮世良說：“你真糊塗，這小秘書可是關木青身邊的人，是心腹，關木青是誰？可是江城僅次於喬雲飛的二號人物，跟了我這麽多年，我看你白混了。”
胡靜說：“哼，我知道了，要不要帶點東西？”
馮世良說：“我已經準備好了，約定的時間快到了，走吧，今晚你一定要使出本領來讓他喝好。”
我一聽他們要出來，急速離開，直接到樓梯口快步下樓。
到了樓門口，吳非正站在樓前馮世良的車前，見我匆匆下樓，又抬頭看看我辦公室的窗戶，麵帶疑色。
我知道吳非一定在樓下站了一會兒，他一定是早就看到我辦公室的燈關了，這時人才下樓，一定在懷疑我這會幹什麽去了。
我衝吳非笑笑：“吳總還沒走？”
吳非也笑著看我：“我等馮總的，他晚上有客人，我帶車送他過去，你怎麽走得這麽晚？”
吳非的眼睛緊緊盯住我。
我心裏罵了吳非一句，然後捂著肚子說：“中午吃壞了肚子，在衛生間蹲了大半天。”
“哦”吳非拉長了聲音，然後看著我說：“江主任可要注意身體啊，吃壞了肚子很難受的。”
我笑了下然後離去。
到了院子門口，我回頭看了下，吳非正仰頭看著我辦公室的窗戶方向發呆。
我忙攔了一輛出租離去。
3天後，全省外宣交流暨年度表彰大會在江城賓館隆重召開，喬雲飛親自參加了會議，在大會上發表了熱情洋溢的歡迎辭。
會上，丁浩然做了經驗介紹，表彰完先進集體和個人後，馮世良和我也先後上台做了發言。
我和丁浩然、馮世良的發言站在不同角度，語言和內容也各有特色，都非常精彩，博得大家的熱烈掌聲。
我上台領獎的時候，是省宣委負責人穆連非給我發的獎，發獎的時候，站在旁邊的喬雲飛對穆連非說了句：“這小家夥很能幹，叫江楓。”
穆連非用寬厚的大手握住我的手輕輕晃了晃，看著我的表情很和藹友善，扭頭對喬雲飛說：“嗯，我知道江楓的，沒想到這小家夥這麽年輕，嗬嗬，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接著穆連非看著我微笑了下：“小江，你的名字我早就通過報紙知道，隻是見到大活人還是第一次哦。”
看來穆連非和丁浩然一樣，講話都很詼諧，喜歡開玩笑。
穆連非這麽一說，我笑了，喬雲飛也跟著笑了，帶著讚賞的目光看著我。
我雖然多次跟隨上級的大人物采訪，但更多的時候是作為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卒子，是沒機會得以親自和大人物握手的，更別說說話了。今天大人物穆連非和我握手，讓我又實現了人生中的一個第一次。
此時，骨子裏來自農民的那種卑微讓我心裏產生了巨大反差，我覺得自己手上沾了大人物的靈氣，我應該一個月不洗手，讓這靈氣在我身上多留駐一會。
握著穆連非的手，我很榮幸，但隨即又覺得這手和普通老百姓的手沒什麽區別，也是五個指頭，也是血肉和骨頭組成的。
那我還是應該洗手的，不然會有病菌入口，真的會拉肚子。
我此次不僅是會議的參與者，還是采訪者。
大會結束後，我寫好了會議新聞稿，要找藍月審稿，藍月審完丁浩然再審。
寫完稿子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我到藍月房間敲門沒人。
我打了藍月手機，藍月和丁浩然正陪著喬雲飛在穆連非房間裏談話。
“那你先忙吧，我等會再說。”我無可奈何地說，畢竟審稿相對於陪穆連非談話是次要的事，我知道藍月是不能隨便走開的。
“你等下。”藍月對我說，沒掛電話，好像在和其他人說什麽，一會對我說，“你帶著稿子到貴賓樓310房間來。”
藍月的意思是讓我到穆連非的房間去。
我不知道藍月是怎麽想的，但我知道藍月讓我去，一定是得到了那位穆連非的同意。
我直接去了貴賓樓310房間，還沒敲門藍月就開門出來了，衝我莞爾地一笑：“江主任，進來。”
我隨著藍月走進去。
310房間很大，是那種裏外的大套間，裏麵是臥室，外麵是會客室，裝飾很高檔，是江城賓館最好的房間之一，專門用來接待高級貴賓的。
穆連非正和喬雲飛坐在中間單人沙發上說話，丁浩然陪在旁邊。
看我進來，穆連非和喬雲飛停止了談話，微笑著看我。
藍月笑著說：“江城報社的江主任來審稿的。”
穆連非微微頷首：“見過的，白天我給他發的證書。”
我畢恭畢敬地站在他們麵前。
喬雲飛指指丁浩然旁邊的沙發：“小江坐吧，不要拘束。”
我在丁浩然旁邊坐下，藍月坐在我另一側。
丁浩然問我：“寫完了？”
我點點頭掏出稿子，卻不知該給藍月還是給丁浩然了。
丁浩然先問我的，按說這稿子應該先給他，可按照審稿流程，是要先給藍月的。
我一猶豫，藍月隨手就接過稿子遞給了丁浩然：“丁主任直接看吧，我這道程序就省了。”
丁浩然接過稿子看起來。
這時穆連非指著藍月對喬雲飛說：“雲飛啊，小藍當年可是我那裏出類拔萃的人才，當初浩然到江城來的時候，要把藍月帶走，我還真舍不得，要不是看在浩然跟隨我多年的麵子上，要不是看在江城給藍月解決級別的麵子上，我是不會答應讓藍月走的。”
喬雲飛笑著點頭：“小藍很不錯，在江城幹地很出色。”
正在審稿的丁浩然也抬起頭笑了笑。
穆連非又看著藍月：“怎麽樣啊小藍，在江城幹的怎麽樣？”
藍月說：“承蒙您高抬，感謝您掛念，我在江城很好的，大家對我的成長都很關心支持，隻是我能力有限，常常擔心有負大家期望。”
穆連非嗬嗬笑了：“小藍，如果雲飛和浩然對你不好，你隨時找我告狀，我給你做主，不想在這裏幹咱就回去，回去各部門一把手隨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