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通宵鏖戰
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姍姍,可這時候我必須要鼓勵藍月,支撐住藍月的精神,不能讓藍月崩潰。
我知道姍姍是藍月的精神支柱,姍姍的失蹤完全能讓藍月的精神世界完全崩潰,甚至能毀了藍月的生命。藍月在其他事上再堅強,在這方麵也會被擊潰。
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我現在需要做的一是全力找姍姍,另外就是要保護好藍月,不能讓她身心被擊垮。
藍月和我分手後,我拿著藍月給我的另一張姍姍照片,火速去了電台和電視台,還有本報廣告公司,開始發布尋人啟事。
雖然電台和電視台是關係單位,我還是付了錢,本報廣告公司也付了錢。報紙要到明天才能出來,我特別叮囑電台和電視台,尋人消息和字幕要反複播,頻率要密集。
然後我找到一家廣告印刷社,不講價,要求快速印20萬份尋人傳單,錢的作用這時發揮了作用,他們答應下午4點前交傳單,立刻開工。
同時我又在微信朋友圈和微信群裏發布了尋人消息,讓大家協助散發。
不光我在微信朋友圈和微信群裏發布了尋人消息,藍月也發了。
在所有的尋人啟事中,我都重金懸賞,凡提供線索幫助找到姍姍的,酬謝10萬,能找到姍姍送來的,酬謝20萬。
我馬不停蹄在市區各單位之間穿梭,以最快的速度辦好了這些事。
然後我找到藍誌遠,簡單說了下事情,讓藍誌遠出人張貼尋人啟示。
藍誌遠一聽姍姍失蹤急了,立刻集合公司全部員工待命,隻等傳單印出。
在等傳單期間,我給藍誌遠公司的員工詳細劃分了在市區張貼傳單的區域,要求實現無空隙覆蓋,所有小區和街道,所有公共場所都要張貼散發到,包括車站和市區沿街所有店鋪。
下午4點,傳單印刷完了,藍誌遠和我帶車拉回來,分給公司的員工,公司全部車輛出動,人員全部出發,分頭去張貼散發傳單。
藍誌遠吩咐公司財務,此次行動按加班算,每人額外另發500元勞務費。
江城市區一個平麵立體和流動固定的尋人網絡被我快速啟動起來。
然後我和藍誌遠去了藍月家,藍月正守在電話機旁,眼睛直勾勾盯著電話。
一整天我和藍月都沒吃飯,我讓小鳳弄了麵條,藍月不吃,我和藍誌遠再三勸藍月才吃了兩口,眼巴巴地看著我說:“你說發布的尋人啟示管用嗎?”
我看著藍月,握住她冰冷顫抖的手說:“會,一定會,很快就能見到效果,姍姍一定會回來,一定不會有事的。”
藍月感激地看著我,似乎我的話給了她極大安慰。
大家坐在那裏沉默不語,心情緊張地等著電話鈴聲響起。
我心裏很沉重,姍姍既然知道家裏座機和我還有藍月的手機號碼,為什麽沒給家裏和我們打電話呢,難道真出事了嗎?
我不敢多想了。
突然,“叮叮……”電話響了,藍月伸手就要拿話筒,我動作更快,一把抓起了話筒。
藍月神情緊張地盯住我,看著我接電話。
尋人啟事起作用了,一個出租司機從交通台聽到了尋人啟事,打來電話說他拉客經過市區廣場東南角時,看到一個女孩正坐在那裏哭,和我們要找的人很相似。
我忙問司機姓名和聯係方式,如果真找到了姍姍,我要兌現報酬。
那司機不肯說:“家家都有孩子,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都是做父母的,我不是為了報酬打電話的。”
說完那司機掛了電話。
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出發去市區廣場,留下小鳳在家看電話。
藍誌遠開車,我們風馳電掣般地直奔市區廣場東南角,果然在那看到一個女孩正蹲在路燈下哭,走近一看卻不是姍姍,隻是穿著和姍姍一樣的校服,個頭年齡和姍姍很相似。
我的心涼了,看看藍月和藍誌遠,也都一臉沮喪。
藍月抱起女孩問她怎麽了?
原來這女孩自己偷著出來玩,天黑迷路找不到家了。
藍月問清這女孩家裏地址,又問了下她家裏電話,讓藍誌遠開車送她回家。
我和藍月站在空曠清冷的廣場上發呆,藍月嘴裏念叨著:“天變冷了,姍姍穿的不多會凍著的。”
我看著藍月的神情,心似刀割,掛念姍姍,心疼藍月。
一會藍誌遠開車回來了,那女孩被他送到家了,孩子家人正焦急萬分,對藍誌遠千恩萬謝。
同樣的處境,同樣的心情,我很理解。
我和藍月上了車,這時藍月的手機響了,是小鳳打來的,說剛接到一個電話,在火車站候車廳,有個穿校服的女孩酷似我們要找的,正被一個中年婦女帶著。打電話的是一個外地來江城出差的乘客,打完電話同樣不留姓名,隻說自己是一個普通外地人。
好人還真多啊。
我們又急火火趕到火車站,分頭在候車廳找。
我眼尖,剛走幾步,一眼看到在正排隊檢票的人流中,有個穿著校服的女孩,留著和姍姍一樣的朝天小辮,身材個頭幾乎和姍姍一模一樣,正被一個中年婦女牽著進檢票口。
我大步衝過去,在那中年婦女就要領女孩進去的同時,一把拉住那中年婦女的胳膊,另一隻手拉住那女孩:“姍姍”
那中年婦女包括周圍的人都嚇了一大跳,女孩也轉過頭,我瞬間失望,這女孩不是姍姍。
我忙道歉後退,找到藍誌遠和藍月說了下情況,剛升騰的希望又成了死灰。
接著藍月的手機又響了,又來了新線索,這回是在紅星電影院門前的夜市。
我們又趕往紅星電影院門前夜市,又是一個酷似姍姍的女孩,正跟著家人吃夜宵。
我們的希望再度破滅。
提供線索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我和藍月的手機反複被打響,藍誌遠開著車,拉著我和藍月在市區內東奔西跑,到處去落實。
每個電話都帶來新希望,每次尋找都讓焦慮的心更加緊縮。
萍兒看電視知道了姍姍不見的消息,在家裏坐臥不安,要過來找我們,我不讓她來,讓萍兒在家裏陪好爸媽,她來了也沒用,反倒成為累贅。
這一夜,我和藍誌遠藍月沒有停歇,馬不停滴奔波在市區的大街小巷,落實著每個線索。
這一夜,我們尋找了29個地方,在希望和失望之間輪回折騰,都沒找到姍姍。
天快亮時,我們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藍月家。
小鳳也一夜沒睡,眼睛熬得通紅,一直守在電話旁。
看到我們回來,小鳳眼圈紅了,拉住藍月的手哽咽著:“藍姐,姍姍到哪去了啊。”
藍月拍拍小鳳的肩膀,沒說話,頹力地坐到沙發上,端起茶幾上的水杯一口氣喝光。
藍月嘴上起滿了燎泡,頭發很淩亂,麵容死灰,眼神發怔。
我和藍誌遠擔心地看著藍月,我不知道藍月還能堅持多久。
我點著一支煙遞給藍月,藍月接過來狠狠吸了幾口,目光呆滯地看著電話,死死盯住。
我讓小鳳先去睡會兒,然後和藍誌遠看著藍月。
藍月一言不發,夾住香煙的手指在劇烈抖動。
不知為何,我這時突然想起了吳曉佩。
我起身去了陽台,摸起電話打方明哲家座機,打了半天沒人接。
吳曉佩不在家,那一定是出去打牌或者和刁強過夜了。
我回到客廳,藍月看見我剛才的舉動,沒問,我也沒說。
天色大亮,冬日斜陽透過客廳窗戶射進來。
我看了下時間,8點多了,幾百裏之外,東州的麵試馬上就要開始了,馮世良此刻說不定正準備進入考場,而藍月此刻卻身在江城找姍姍。
藍月的麵試泡湯了,報考的所有努力付諸東流,一切白費了。
我心裏陣陣絞痛,看著藍月。
藍月身體突然動了一下,看看我和藍誌遠,又看著外麵,嘴巴動了下,聲音嘶啞著,帶著痛苦的哽咽:“我的姍姍,我的女兒,你到底在哪裏……”
這聲音幾乎要擊碎我的心。
這時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聲音很重很急。
我一個箭步站起來去開門,門口站著氣喘籲籲的方明哲。
方明哲看見我沒打招呼,大步進來,衝到藍月跟前,聲音急火火:“藍月,姍姍呢,姍姍到哪去了?”
藍月抬頭看著方明哲,眼神茫然,怔怔不說話。
我忙把情況簡單和方明哲說了下,方明哲聽著,不看我,還是看著藍月,指著藍月嚷起來:“我在興南接到朋友電話,說看到姍姍失蹤的消息,就急忙趕回來了。藍月,你說,你給我說,你把我閨女弄到哪去了?好好的孩子怎麽就會不見了,你快說,你給我說。”
方明哲火氣很大,焦急和焦躁摻雜在一起。
“我……我……”藍月長滿燎泡的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孩子你都看不好,你還能幹什麽?”方明哲憤怒地對藍月說,“你哭著喊著要孩子,我可憐你把姍姍送給你,可你怎麽看的孩子,你給我把姍姍看丟了,哪裏有你這樣當媽的?哪裏有你這樣看孩子的?你算什麽孩子的母親?早知道我死活也不把姍姍給你,我寧可自己帶著姍姍住在興南也不給你,我真是瞎了眼,真是昏了頭,竟然會答應把姍姍給你帶,你根本就配做姍姍的母親,不配。”
“我……”藍月痛苦地看著方明哲,嘴唇繼續哆嗦著,渾身顫抖,卻什麽也說不出。
我急忙拉住方明哲:“方大哥,坐下,慢慢說。”
方明哲粗暴地甩開我的手,繼續看著藍月,手幾乎指到藍月的鼻子:“告訴你藍月,等姍姍找回來,我立刻就帶姍姍走,你甭想再見姍姍一麵,永遠也別想,你不配做姍姍的媽媽,你不是稱職的媽媽,要是姍姍找不到,我……我和你沒完……”
方明哲變得更加激動,胳膊揮地更加快速,在藍月麵前不停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