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認親

  爸媽的眼神充滿感動，媽說：“藍月，以後再來可不許花錢了，嬸和叔什麽都不缺。”


  藍月說：“你們缺不缺是一回事，我盡心意又是一回事，我從小沒了爸媽，一直想有老人孝敬卻沒有，在你們跟前盡盡孝也算心裏有個著落。”


  爸媽聽了藍月的話有些唏噓，我和萍兒站在旁邊有些動容。


  然後媽說：“你們坐，我去弄菜，很快就好。”


  藍月說：“嬸，我和你一起做菜吧，反正閑著也沒事。”


  媽似乎很歡迎藍月和她一起進廚房：“好好。”


  於是媽和藍月進了廚房，我和萍兒在外麵逗姍姍玩，萍兒幾次想進廚房，都被媽趕了出來，不讓她插手。


  萍兒對我說：“我剛懷孕就被媽當少奶奶開始享清福了。”


  我說：“你擔子很重啊，老江家傳宗接代的重任就在你身上，媽當然要讓你多休養了。”


  萍兒笑笑，扭頭看著正在廚房裏忙乎的藍月和媽，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很快飯菜齊備，大家圍坐在餐桌前開始吃飯。


  媽把姍姍抱在腿上，疼不夠，親自給姍姍夾菜。


  媽對吧說：“咱要有這麽一個孫女多好啊。”


  爸說：“你不是一直想要孫子嗎，怎麽變了？”


  媽說：“見了姍姍我就變了，這麽招人喜歡的閨女，咱萍兒要是能生個這樣的我也很知足啊。”


  萍兒一聽很高興：“好啊，媽，那我就生個和姍姍一樣漂亮可愛的女兒。”


  藍月笑著接過話：“你要是生女兒啊，肯定比姍姍還漂亮。”


  姍姍這時抗議了：“不好不好，媽媽，我最漂亮，我不要比我還漂亮的，我要大姐姐生小弟弟，不要生小妹妹。”


  媽笑起來，說：“對對，咱姍姍是最漂亮的，和媽媽一樣漂亮，哦不，比媽媽還漂亮，既然姍姍不喜歡小妹妹，那就讓大姐姐生個小弟弟好不好？”


  “好好，奶奶說的好。”姍姍鼓掌。


  “哎，這孩子真好，奶奶越看越歡喜。”媽抱著姍姍又親不夠的樣子。


  我不知道媽如此喜歡姍姍是不是和喜歡藍月有關，是不是傳說中的愛屋及烏。


  吃完飯，姍姍吵著要出去玩，小鳳帶姍姍下樓到操場去玩，藍月和萍兒收拾完餐桌，大家坐在客廳喝茶。


  萍兒這時對媽說：“媽，你這麽喜歡姍姍，是不是和喜歡藍姐有關呢？”


  媽說：“是啊，媽喜歡藍月，也喜歡姍姍，哎，媽要是有藍月這麽個閨女，有姍姍這麽個外孫女，這輩子就知足咯。”


  媽說這話的時候，眼裏有些遺憾。


  藍月眼神有些局促和不安，偷眼看看我，又看看萍兒，沒說話。


  萍兒這時說：“爸，媽，你們是不是都想有藍姐這麽個閨女啊？”


  爸點點頭，媽看了看藍月，說：“是啊，媽做夢都想讓藍月做幹女兒呢，嗬嗬，不過這也不能難為藍月，這事是不能勉強的。”


  藍月嘴唇抿了抿，低頭不說話，眼神裏帶著茫然無奈。


  萍兒看看我，我也看著萍兒，我不明白萍兒要搞什麽把戲。


  萍兒又看著藍月：“藍姐，你也看出來了，我公公婆婆都很喜歡你，特別是我婆婆，一心想讓你做幹女兒呢。藍姐，你這麽多年也一直沒有爸媽，心裏苦我知道的，藍姐，你要是不嫌棄，我和楓哥想讓你當我們的姐姐，和親姐姐一樣的姐姐。”


  大家一下子都愣了，我睜大眼看著萍兒，藍月抬起頭看著萍兒，眼裏充滿迷惑，還有些許激動。


  爸媽眼巴巴地看著萍兒，又看著藍月。


  萍兒繼續說：“藍姐，你當我和楓哥的親姐姐，那你就是我公公婆婆的女兒了，這事我想了了很久了，今天正好大家都在，我公公婆婆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但因為你上次回絕了，他們也不好意思再提，我了解他們的心思，所以我就替他們說出來了。藍姐，做我公婆的幹女兒，做我和楓哥的姐姐，可以嗎？”


  爸媽臉上泛起激動的紅光，媽用讚許的目光看看萍兒，似乎在讚揚萍兒的體貼和善解人意，接著又看著藍月。


  我一時措手不及，心裏沒任何準備，萍兒怎麽突然主動提起這個了，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到底葫蘆裏賣的啥藥。


  藍月明顯有些激動起來，眼神裏雖然也充滿迷惑，但激動的情緒壓倒了不解。


  藍月兩眼直直地看著萍兒，似乎要從萍兒眼裏看出她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來！


  萍兒眼裏充滿了真誠：“藍姐，我是真心的，是發自內心的誠意，我們家，不管是爸媽還是我和楓哥，我們都期盼著你的加入，想讓你和我們成為一家人，不管我以前怎麽想的，可我現在是誠心的。”


  我對萍兒的話將信將疑，可我實在想不出萍兒會借這個事搗鼓什麽洋動靜，於是我就決定相信萍兒的話，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藍月。


  上次在老家認親，就是因為萍兒的默不作聲才導致了流產，藍月心裏當然明白萍兒的態度在其中的重要作用，這次萍兒極其誠懇地主動提出這事，雖然讓大家都很意外，但在短暫的意外之後，都期待著下一步。


  藍月的情緒明顯變得激動起來，臉色微微發紅，又看著爸媽，爸媽正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藍月。


  藍月似乎又有些把握不準，又看著萍兒，嘴裏輕聲說：“小麥，這……這是真的？”


  萍兒親昵地摟著藍月的肩膀：“藍姐，妹妹說的當然是心裏話，難道你認為妹妹會坑你嗎？我婆婆做夢都想有個幹女兒，做夢都想讓你做她女的人，我和楓哥也一直想有個姐姐，有個親如家人的姐姐，怎麽？藍姐，你還沒想通？不樂意？”


  萍兒的話一下子將上次認親未遂的責任推到了藍月那邊，似乎那事和自己毫不相幹。


  藍月的嘴唇顫抖著，看著萍兒：“我……我樂意……我……我……想通了……”


  藍月這話，似乎在附和著萍兒的話，似乎上次真的是自己不樂意，自己沒想通。


  從來不向任何人屈服妥協的藍月，似乎在萍兒麵前一直處於下風，處於忍讓的境地。


  我知道那是為了我。


  藍月的話一出口，爸媽的眼神一下亮起來，媽的臉上泛起光采，看著藍月：“藍月……你……答應了？”


  萍兒看著藍月說：“藍姐，我們就等你這話呢，太棒了。”


  爸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我坐在旁邊心裏很冷靜。


  這時萍兒又轉向我：“楓哥，你願意嗎？”


  我點點頭沒說話。


  萍兒又看著爸媽：“爸媽你們呢？”


  爸不停點頭：“好好。”


  媽激動地淚花已經出來了，說：“媽天天做夢就等著這一天呢，媽一直在盼著啊！”


  萍兒這時不說話了，看著藍月。


  藍月的眼淚突然就出來了，迸出來的。


  藍月突然站起來，接著“噗通”就跪在我爸媽麵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聲音哽咽著：“幹爸，幹媽，女兒給你們磕頭了。”


  藍月一磕頭，媽的眼淚也下來了，忙站起來攙扶藍月：“孩子，快起來，從今後你就是我的幹女兒了，我就是你幹媽了……嬸這會兒像做夢一樣，這是真的？”


  藍月和媽一起坐在沙發上，媽攬著藍月的肩膀，藍月突然將頭埋在媽的懷裏，失聲哭起來。


  藍月的哭聲像是失散多年的遊子重回母親懷抱的放縱，像是曆盡滄桑和波折找到溫暖港灣的傾訴，又像是受磨難的孩子找到家的委屈。


  藍月一哭，媽也哭了，拍著藍月的肩膀斷斷續續說：“孩子，從小沒了爸媽……真委屈難為你了……媽知道你心裏苦……”


  爸的眼睛濕了，低頭歎息。


  萍兒也不由自主抹起了眼淚。


  我的眼睛潮濕了，淚在心裏奔流。


  我的淚不是因為今天的認親，不是因為我有幹姐姐，藍月和我之間，早已是超越了友情，早已是濃鬱的親情，我是為藍月的失聲痛哭而流淚，我見不得藍月哭。


  好一會藍月和媽才停止了哭泣，藍月從媽懷裏出來，捋捋頭發說：“幹媽，今天讓你和幹爸見笑了。”


  媽忙說：“沒有，幹媽理解你，理解你的，幹媽今兒個心裏實在太高興。”


  這時萍兒說：“媽，既然認女兒，幹脆就別認幹女兒了，幹爸幹媽幹女兒的叫著多別扭，幹脆就叫爸媽和女兒算了，好不好啊？”


  媽說：“好好，那就不做幹女兒，做媽的女兒吧。”


  爸也點頭：“這樣好，這樣好，顯得一家人更親。”


  藍月臉上泛起紅暈，又叫：“爸，媽。”


  “哎，好女兒。”爸媽樂得合不攏嘴。


  “哎，姐，我的親姐姐哦。”萍兒過去摟著藍月的肩膀，甜甜叫著。


  藍月摟著萍兒：“好妹妹，真的很謝謝你。”


  這時媽對我說：“寶寶，你現在有姐了，叫姐。”


  爸媽和萍兒都看著我，我衝藍月叫了一聲：“姐”


  叫完這聲“姐”，我心裏轟然一聲，很久沒這麽叫藍月了，時隔這麽久，我又叫藍月姐了，隻是此刻的“姐”含義卻不同於往昔。


  我心裏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藍月點了下頭：“弟弟”


  藍月的眼神很複雜，一時難以用文字描述。


  媽這時站起來去了裏屋，一會出來，手裏拿著一個玉鐲，拉過藍月的手給藍月戴上：“這時祖上傳下來的玉鐲，媽一直帶在身邊，就想著哪天給你戴上，這一天終於來到了，媽心裏終於底實終於安慰了。”


  藍月感激地看著娘：“謝謝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