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忘記過去很難
我說:“丁主任現在老拿我開涮,動不動私下就叫我上司,還帶著請示的口氣調侃我。”
藍月開心地笑著:“丁主任這是喜歡你呢,丁主任這人我了解的,平時他極少和下屬開玩笑,我跟他這麽久,從沒看到他和下屬這麽調侃,很明顯他是帶著喜愛的心態和你開玩笑的,看得出他對你很嗬護,能得到丁主任這種待遇的人,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
我說:“那我是不是該自豪驕傲下呢?”
藍月說:“自豪可以,驕傲就別了。”
我咧嘴嗬嗬笑起來。
藍月看著我:“看你樂的,真開心,一看就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嗬嗬,一天之內雙喜臨門,被我猜中了,要不要請藍主任吃頓飯呢?巴結巴結你的直接業務上司,下班大半天了,我還沒吃東西,肚子咕咕叫了。”
藍月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餓了:“走,吃飯去,我請你吃西餐好不好?”
“好啊,有人請客當然好。”藍月笑著,“對了,小麥還不知道吃沒吃呢,你打個電話給小麥,問問她,她要是沒吃,我們一起吃飯。”
萍兒現在和藍月的關係變得很好,不管萍兒心裏怎麽想的,但起碼表麵上她和藍月一直很親密,對我和藍月的正常交往,她顯得很大度,有時候在我和藍月一起出差的時候,萍兒會當著藍月的麵叮囑我,讓我照顧好她的藍姐,出差回來後,萍兒有時候還會給我接風,叫上藍月一起。
如果不是有以前那些芥蒂,看到萍兒和藍月現在親密無間的樣子,我毫不懷疑她們是最好的朋友,最親的姐妹。但過去發生的事總是不能從我的腦海抹去,忘記過去很難。
我給萍兒打電話:“萍兒,我加班的,剛忙完,要和藍月一起去吃飯,藍月讓我叫上你一起,你吃了沒?”
萍兒說:“你們去吧,我正在酒店招待東州來的同行呢,不和你說了,對了,吃完飯記得把藍姐送回家。”
萍兒現在甚至比我還關心藍月,我雖然覺得反常,但心裏還是覺得欣慰,畢竟這比以前邁了一大步。
我答應著萍兒掛了電話,然後和藍月去了市區廣場附近的一家西餐廳。
一進餐廳二樓,我掃了周圍一眼,忙停住腳步。
我看到了藍誌遠和朱莉,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正邊吃邊談,藍誌遠背對門口,朱莉正對著門口,藍誌遠頭上的那個白色繃帶特別顯眼。
藍月在我身後,正好我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沒看到。
我不能讓藍月看見藍誌遠受傷了,因為我不想看到藍月的傷心。還有,我也不想讓藍月看見藍誌遠和朱莉在一起,至於為什麽,我一時說不出,隻是下意識感覺。
我回過身對藍月說:“咱們換一家吃。”
藍月看著我:“為何?”
我說:“我剛想起來,隔壁那家西餐廳做的牛扒比這家好吃。”
藍月笑起來:“你什麽時候對吃這麽講究,學會挑食了,好吧,既然你請客,那就聽你安排就是。”
我和藍月下樓,去隔壁西餐廳。
快到西餐廳門口的時候,藍月突然拉住了我:“等等”
“怎麽了?”我回頭看了下藍月,藍月不看我,看著正前方。
我順著藍月的眼神看過去,楚哥和胡靜正站在這家西餐廳門口,似乎在等人。
楚哥和胡靜怎麽會在一起?他們在等誰?我有些困惑,看看藍月,藍月似乎也有些不懂,眉頭微微皺皺,沒說話。
我說:“他倆這時候不會都沒吃吧?看來在這裏是等人,是不是約了誰來這喝咖啡的?”
藍月似乎沒聽到我的話,似乎在琢磨著什麽,卻又往後拉拉我的胳膊,我們站在路邊陰影裏,他們看不到我們。
“我們再換一家吃吧。”一會藍月說。
我看著楚哥和胡靜,嘴裏答應著:“好的。”
嘴裏說著,我卻沒挪動腳步,繼續看著楚哥和胡靜。
“別看了,你沒見過人家說話啊?走吧。”藍月說。
“好地。”我答應著,卻又說,“等一下”
這時我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楚哥和胡靜迎過去。
車門打開,下來一個幹癟老頭。
胡靜忙迎上去,親熱地攙著老頭的胳膊,嘴裏說著什麽。
楚哥也過去,那老頭伸出手和楚哥握手,楚哥和胡靜臉上都帶著笑。
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馮世良的老上司,因為我寫稿排錯名字順序痛斥馮世良,在東州意圖對藍月不軌的老家夥,老家夥的級別和喬雲飛平級,也算是江城頂級大人物行列。
這老家夥該有個名字了,叫常流春。
想到這老家夥的名字我就想起一句歌詞:春水流啊流……
他們怎麽湊在一起了?我很困惑,看看藍月,她看著我搖搖頭,那意思是她也不知道。
胡靜攙著身體並不羸弱的常流春,楚哥跟在身後往餐廳門口走。
快進門的時候,楚哥似乎隨意往兩邊看了看,突然就看著我們的方向不動了。
楚哥似乎看到我們了。
看著楚哥盯住我和藍月的方向不動,我以為楚哥一定是看到我們了,有些沉不住氣,正要過去打招呼,藍月卻拉拉我胳膊,笑著說:“沉住氣,小夥子,不要過去。”
我於是沒動,看到楚哥又轉過頭,盯住另一個方向看了片刻,然後進了餐廳。
“嗬嗬,楚哥沒看到我們,這是他的習慣。”藍月笑著說,“楚哥做事一向很機警。”
我說:“不就到餐廳嗎,那麽機警幹嘛?”
藍月說:“應該是習慣吧,圈子裏的人時刻都處在機警狀態,時刻防著被人暗算,時刻想著提防別人,圈子習慣傳染到生活中來了……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吃。”
我和藍月邊走邊說:“楚哥和他們摻乎在一起幹嘛?當燈泡?”
藍月說:“你淨瞎猜。”
我說:“常流春和胡靜一定有一腿,肯定的。”
藍月看著我說:“你見過?”
我說:“沒有。”
藍月說:“沒有就不要亂說。”
我說:“那你說楚哥和他倆在一起幹嘛?依照楚哥的性格,他怎麽會容忍和胡靜這樣的人一起呢?”
藍月說:“這不是還有常流春嗎?”
我說:“常流春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就這樣的人還能當……哎,真悲哀。”
藍月說:“不要憤世嫉俗,見怪不怪就是。”
我和藍月又去了附近一家西餐廳,找個座位點了東西。
我說:“真特麽的不容易,吃頓飯跑3家。”
藍月嗔怪地看著我:“不許說髒話,要做文明人。”
我嘿嘿笑起來。
藍月說:“笑什麽?我說的不對?”
我點頭:“對對,說的對,我改。”
藍月說:“我看你是說習慣了,改?是不是隻在我麵前改?”
我嗬嗬笑起來,藍月也笑了:“有時候我也想罵人,可不知怎麽罵。”
我說:“這好辦,我可以教你的。”
藍月笑起來,說:“得了,我還是少學點江大人的精粹吧。”
我看著藍月說:“我看你最近心情真不錯。”
藍月腦袋一歪:“我啥時候心情不好了?”
我說:“在你心裏好像就沒有過不去的事,這點我得向你學習。”
藍月說:“其實人這一生沒有過不去的事,隻有過不去的心,對不對?”
我想了想說:“你這話有道理,確實是如此,我覺得,很多事人之所以過不去,是因為心裏放不下。大部分人隻在乎事情本身並沉迷於事情帶來的不愉快心情,其實隻要把心情稍微變一下,世界就完全不同了。”
藍月笑著說:“你說的很對,這樣想你就會覺得生活其實很簡單,其實很幸福。在我看來,幸福就是從來就沒有準確和永恒的答案,金盆銀匙錦衣美食的人未必幸福,粗衣布履粗茶淡飯的人未必不幸福,這世上的一朵花一滴水,都可能成為幸福的源泉,幸福從來與貧富地位無關,人的幸福,全在於心,幸福就住在心裏,感覺幸福其實就是幸福。”
我點點頭:“是這樣。”
藍月又說:“對你來說,你若想幸福,首先得克服一點。”
我說:“哪點?”
藍月說:“製怒。”
我說:“製怒?”
藍月說:“對,你要學會製怒,學會克製,學會控製衝動。”
我笑著說:“我覺得我做的挺好啊,一般別人不惹我,我是不會發怒衝動的。”
藍月說:“你是自我感覺挺好,我說的製怒就是在別人惹你的時候,要學會容忍克製,我知道你脾氣火爆,心裏放不下東西,其實不管在圈子還是在生活中,你都要記住,在別人惹你時,應當心平氣和,這樣對你才有幫助。”
我哈哈笑著:“這一點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難呢。”
藍月說:“但你要努力去做到,做到這點其實不難,首先你要想被別人激怒會對你產生什麽影響,再想想別人惹你的原因或動機。你要這麽想,怒火或許可以不需壓製,反而可以運用。當然需要發怒的時候,你也不要非憋住,但你需要記住:當發怒的時候,你要做到發怒是帶有目的的。”
我認真聽著,感覺很有收益。
藍月說:“能真正做到這一點,你會越來越睿智,越來越堅強,會克服更多的挫折和困難。”
我聽著藍月的話,看著藍月的臉龐,心裏暖暖的,我想起藍月經受的那些挫折和磨難,想起藍月是多麽堅強地挺了過來。
我突然感覺,在挫折打擊麵前,越是堅強的女人越有一股讓人尊敬心疼的魅力,藍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