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方明哲被刺激了

  我點點頭，接著把事情和方明哲說了，方明哲聽了很高興：“太好了，我明天一上班就安排接待事宜，我要親自陪同，明天那刁經理回江城，你正好留下不用走了。”


  方明哲對於藍月的到來似乎很興奮，顯然不僅僅因為采訪的事。


  方明哲今晚和我聊天的興致很濃，絲毫沒有要回去的意思，不知是不是藍月明天要來的事刺激了他。


  “老弟，你可是我們圈子裏一棵茁壯成長的樹苗，有能力，有學曆，還年輕，前途不可估量。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在單位打雜呢，幸虧後來大人物賞識，才算有了出頭之日。”方明哲興致勃勃地對我說：“現今這圈子，年齡是個寶，學曆不可少，你都占了，起步很不錯，基礎紮實，我很看好你。”


  我笑了：“謝謝方大哥誇獎，我年輕，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對圈子知之甚少，今後老大哥還得多提攜多指點。”


  方明哲笑著說：“每個人都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在進步的過程中，如果遇到有人提攜指教，會少走很多彎路，至於提攜我不敢當，不過要說到指點，我倒是有些感悟，說出來給老弟參考下。”


  我雖然此刻沒有談這些內容的興趣，但看到方明哲談興正濃，也不好掃他興，就點點頭說：“方大哥你說，我洗耳恭聽。”


  方明哲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清清嗓子，說：“在圈子混了這麽多年，我也算是老油條了，經曆的事也不少，體會也多。咱們這圈子是個險惡之地，但也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每時每刻都有人英勇地往裏麵衝鋒，有的人壯烈犧牲，有的人功成名就，有的人臨陣脫逃，有的人不死不活，有的人負傷致殘，可謂五花八門。這圈子之所以險惡，我總結了下原因，就是因為這裏麵有太多的誘惑，有的甚至是5星級的誘惑，往往很多人栽在這裏麵，就是因為受不了那些誘惑，特別是一些年輕有為、春風得意的青年人。”


  方明哲的話勾起了我的興趣，我看著方明哲說：“都是些啥誘惑呢？”


  方明哲哈哈大笑：“首當其衝就是美女誘惑了。”


  方明哲這麽一說，我不由笑起來。


  方明哲說：“假如你混好了，尤其是少年得誌，做了響當當的有職位的人物，那美女對你來說，就有可能不是一個一個投懷送抱，而是連營的集團衝鋒，她們把你當成敵人碉堡，發揚舍身炸碉堡的獻身精神，不把你攻下來不罷休。”


  我笑著說：“這似乎很可怕。”


  方明哲說：“嗬嗬，當然你可能有堅強的意誌，匆忙築起一座長城，但你的長城在她們麵前很可能漏洞百出，因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是老祖宗給我們基因裏留下的遺產。隻是可惜，在圈子遇到了這種情況，遺產就成了無奈的包袱，而這包袱不是普通的包袱，想甩就能甩掉的。


  甩掉基因裏的愛美因子，科技還遠遠達不到這水平。當然，如果真達到這水平的話，大家不把祖宗恨地咬牙切齒，就是可敬可佩的孝子賢孫了。從這方麵無法下口，你不免會胡思亂想，想從別的地方找突破口。或許你會想，要是華夏幾千年文明史裏沒有什麽四大美女八大美女該多好，如果所有美女都是人妖就更好了，圈子裏也就沒有什麽美女的影子了，因為大家都明白，那隻不過是一個幻影而已，惡心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或者你甚至恨不得自己是太監，見了絕色女子如見普通雌性動物一樣，那顆久經考驗的心，平時跳70下的這時絕對不會多跳一下，那該多好啊。其實你我都清楚，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你這碉堡一旦被美女們攻下，成為美女的傀儡順理成章，做出什麽旺盛的事來一點也不奇怪。”


  我很認同方明哲的話，方明哲確實是經驗之談，我開玩笑地看著方明哲：“那方大哥，你現在被炸了幾次碉堡？”


  方明哲詭秘地笑了下：“兄弟，咱隻談普遍的現象，不往自己身上扯，嗬嗬，哥哥我可是久經考驗的。”


  我說：“除了美女誘惑，還有啥誘惑？”


  方明哲說：“嘴巴誘惑。”


  我說：“啥意思？”


  方明哲說：“就是美食，混好了，享有美食的機會會成十倍百倍增加，你當然可以像老僧坐禪那樣，不為所謂的美食而動心，但要做到這一點困難太大，人都是有欲望的動物，美食是享樂中最主要的部分。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對於混好的人物來說，就是以美食為天了。


  想想吧，在豪華酒店的包房裏，聽著飄飄的音樂，熊掌燕窩茅台人頭馬的幹活，統統不要自己掏腰包，不吃白不吃，那簡直妙不可言。三高算什麽，先讓嘴巴快活了再說。一句話，進了圈子，美食就是你的對手，你往往不知不覺成了美食的俘虜，奪命的三高時時算計著你。”


  我頗有感悟，點點頭說：“方大哥說的在理，那金錢是不是也是一種誘惑呢？”


  方明哲說：“對，人類對金錢的崇拜可謂久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是這道理。麵對源源不斷送上門的金錢，圈子中的你如果都能從容不迫地一一回絕，那你可能就不是地球人了，因為地球人要達到這種境界實屬不易。當然你也許會想，要是有種一見錢就吐的預防針就好了，針一打就完事大吉，可惜這隻是白日夢而已。如此，你在沒有有效防衛手段的情況下，就算違規收了什麽，就算罪不可赦，也是情有可原的。”


  這時我想起藍月說過的一句話：“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清清白白做事，堂堂正正做人。”


  我又想起爸媽經常告誡我的話：“咱們窮也要窮得有誌氣，不該拿的錢一分都不能拿。”


  而方明哲的觀點，似乎在為某些行為解脫，我一時不敢苟同。


  方明哲看我不語，笑了下：“知道步，時下圈子還流行一個更大的誘惑，那就是拍馬屁誘惑。”


  我說：“拍馬屁是個下三濫的誘惑。”


  方明哲笑著說：“不要這麽說啊，兄弟，拍馬屁並不是下三濫，而是一件很人性化的事情。”


  我忍不住笑起來：“人性化？”


  方明哲遞給我一支煙，說：“對，這不是我說的，是一位心理學家說的，在某些場合下，拍馬屁等於給人做心理按摩，有時你的心在各種矛盾攪拌之下，心理上有溝坎是常事，就是心裏布滿了名山大川，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這時傑出的拍馬屁者就有用武之地了，幾句春風楊柳的話一出口，你心理上的創傷就立刻被熨平，甚至一平如鏡。”


  我笑著，覺得方明哲的話很有意思。


  方明哲說：“高水平的拍馬屁者就是心理按摩大師，你缺啥他就能提供啥。你在圈子裏走的是武路，以威嚴示人，他會說你魅力超群，做事果斷利索；你在圈子裏走的是文路，以親民形象示人，他會誇你氣態儒雅；你天生弓背，他會誇你為人謙虛；你一臉剛從猿進化到人的痕跡，他會誇你外貌突出……等等，這樣的按摩大師，好像鼓足了勁，不把你的心伺候好就是他的奇恥大辱似的。”


  我點點頭：“這樣的人確實是高手。”


  方明哲說：“每個大人物身邊都不乏這樣的人，有需求就有供應。麵對如此的馬屁，你能不通體舒泰？這些拍馬屁者如果提出要喝月球上的礦泉水，你會毫不猶豫讓宇宙飛船起飛；就是拍馬屁者做出殺人越貨的勾當，你也可能會心軟放他一馬，天大的事你來兜著，至於能不能兜得住，你未必會想那麽多；拍馬屁者如果想擁有更高點的職位，你會覺得這要求太過稀鬆，隨手就會甩出幾個好職位供他選，至於後果，下世紀你才可能有興趣去想……”


  我聽著方明哲的話，心裏突然隱隱感到不安，為方明哲的未來。


  這一晚方明哲滔滔不絕，給我灌輸了大量他在圈子的感悟和體會。


  方明哲終於說累了，住了嘴，我也困了。


  方明哲沒有回去，在另一張床上睡了。


  第二天早上，方明哲陪我和刁強吃早飯，一起陪同吃早飯的還有負責建新招待所的頭頭，方明哲安排秘書特地叫來的。


  方明哲介紹那頭頭和刁強接頭認識，並沒多說話。


  早飯後刁強自己回江城，臨走前，刁強單獨把方明哲叫到一邊，說了幾句，方明哲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點點頭。


  然後刁強過來和我說話：“江主任，這一趟虧了你，你表現不錯，很好。昨晚我跟馮總打電話匯報了情況，馮總很滿意，對你提出了嚴重表揚！”


  刁強說話的語氣好像他是我上級，他在代表馮總表揚我似的，我淡淡笑了笑沒說什麽，心裏不由罵了一句：麻痹的，誰稀罕這種表揚，你有啥資格對老子這樣說話。


  刁強看我沒說話，笑著說：“聽說藍主任要帶記者來采訪，我就不在興南耽擱了，你在這裏采訪吧，我先回去。”


  我點點頭：“刁經理走好！”


  刁強深深看了我一眼，上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