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好心當驢肝肺
藍月的眼神有些無奈:“小麥,你在說啥啊,難道你也認為她們說的是真的?”
萍兒說:“嗨,藍姐,管它什麽真假,是真的又咋了,我支持你的藍姐,這是你自己的事,和別人有啥關係,她們自己看不住男人活該倒黴。”
萍兒似乎忘了自己也處在同樣的處境,甚至遭遇過同樣的事,說起話來有些眉飛色舞,言語間充滿對藍月的堅挺和關心。
藍月看看我,又看著萍兒,神色嚴肅:“小麥,你不要胡說了,說的都是啥啊亂七八糟的。”
萍兒說:“藍姐,我可在為你著想呢,我可一直沒放鬆對你的關注呢,你的終身大事可一直在小妹我心裏裝著呢,我真的無比希望你能結束獨身生活,無比希望姍姍能有個完整的家。”
萍兒沒覺察到藍月的神情又變了,在變地有些忍無可忍,依舊滔滔不絕地說:“藍姐,我看不管是楚哥還是方大哥,哪個都不錯,吳姐和朱姐看不住男人,也該她們倒黴。不過從整體考慮,我覺得方大哥最合適,你們破鏡重圓,姍姍也有親爸爸,多好的事啊。當然,如果方大哥不行,楚哥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楚哥和方大哥要是都不合適,也還有其他好男人的,我一直在幫你物色著,啥時候你成家了,我這個當妹妹的才會……”
“小麥,不要說了,求你不要說了好嗎?”藍月突然打斷萍兒的話,帶著懇求而無奈的神情看著萍兒。
萍兒忙住了嘴,看著藍月說:“藍姐,怎麽了?”
藍月緊緊咬住嘴唇,一會看著萍兒說:“小麥,我求你件事好不好?”
萍兒似乎有些失措:“藍姐,我們是好姐妹,你別這麽說,啥求不求的,多見外,你說就是,妹妹我聽著呢。”
藍月看著萍兒:“小麥,我求求你,以後我的個人之事,你不要再關心了好不好?”
萍兒愣了,看著藍月:“藍姐,這……這個……”
藍月說:“首先我無比感謝你的好意,感謝你對我的關心,深深感謝。可我有自己的生活,我想按自己的方式來安排我的生活,我想輕鬆活著,我想自由自在活著,我不想活在壓抑中,不想被人來擠壓逼迫。我不會去破壞和幹擾別人的生活,隻想自己活得安靜點,行嗎?可以嗎?答應我好不好?”
萍兒說:“藍姐,我……我沒說你啥吧,我從來沒在你麵前說過啥吧,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有讓你壓抑嗎,我有擠壓和逼迫你嗎?我可不是吳曉佩和朱莉那樣的人。”
藍月淒冷而無奈地笑了下:“小麥,姐就求你這一件事,姐保證不會做出傷害任何人的事,姐想活得安靜點平和點從容點,我的個人私事我自己來安排好嗎?你不要來管我好嗎?答應我,好不好?”
萍兒有些不快:“藍姐,我答不答應有啥意思,你的事當然是你自己說了算,我算老幾啊,我能管得了你嗎?我敢管你嗎?我能管你嗎?哎,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我也是神經了,自討沒趣。”
藍月默默看著萍兒,眼裏充滿了憂鬱,一會站起來說:“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藍月也走了。
剩下我和萍兒。
萍兒顯得很不開心:“藍月今天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和我說這些話?我對她那麽好她還不領情,這世道真是好人難做了。”
我看著萍兒說:“現在不需要你這樣的好人,你這個好人要加引號。”
萍兒不悅地看著我:“你在和誰穿一條褲子?你怎麽胳膊肘子往外拐?別忘了我是你老婆。”
我說:“我自己穿一條褲子,我知道你是我老婆,但你不能老無理取鬧。”
萍兒很不高興地說:“我咋無理取鬧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吳曉佩和朱莉今天是衝藍月來,我可是偏向藍月的。可惜了,今天吳曉佩和朱莉兩個窩囊廢,被藍月幾句話給噎倒灰溜溜跑了,要是針鋒相對幹起來才熱鬧呢。”
我說:“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
萍兒說:“是又咋樣?我還真希望藍月能插進她們之間一杠子,不管是方明哲還是楚哥,藍月和誰好都行,插誰那裏算誰倒黴,吳曉佩和朱莉的所謂姻緣早晚都保不住,晚痛還不如早痛,成全藍月也不見得是壞事。”
我氣壞了:“萍兒,你這話真混賬。”
萍兒鼓起了腮幫:“哼,你說我混賬?我哪裏混賬了?吳曉佩和朱莉找藍月茬是自保,我這麽想也是自保,隻不過方式不同罷了。我還是那句話,藍月一天不成家,我就一天不安心。”
說完萍兒站起身:“沒食欲了,回家。”
我也沒了食欲,結完帳和萍兒一起回家,路上都沒說話。
躺在床上,萍兒自言自語說了句:“我看吳曉佩和朱莉也不見得就是捕風捉影,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我看好戲還在後麵,誰勝誰敗難說,走著瞧。”
我裝作沒聽見,不理萍兒。
萍兒見我不說話,討了個沒趣,翻身睡去。
我閉上眼,腦海裏出現了藍月那憂傷和痛苦的眼神,還有那無助和酸苦的表情,反複回味著今天藍月的話,心裏陣陣痛憐苦澀。
我在難言的痛苦鬱悶中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我正在辦公室看稿子,白雲進來了,滿臉憤怒的表情,咬牙切齒地說:“吳非老丈人真不是個東西,卑鄙無恥,小人!”
我正被昨晚的事所煩憂,漫不經心地抬頭看了看白雲:“又怎麽了?”
白雲在我對麵坐下,猶自滿麵怒容:“前些天我不是告訴你有人貼沙主任的大字報,說他經濟上手腳不幹淨嗎?後來我聽說還有人寫信到上麵舉報他了,他可能也得到了消息,暗地調查是誰暗算他的,不知怎麽懷疑到了我老爸頭上,對外放風說是我老爸打擊報複他,誣陷他清白,反咬一口說我老爸才是經濟上手腳不幹淨的典型,指使人寫信到上麵去告我老爸。”
我看著白雲:“你怎麽知道這些的?寫信到上麵是應該保密的吧,那沙主任和你老爸是怎麽知道的呢?”
白雲說:“這個你別問,反正有門路,這年頭,前頭揭發後麵揭發信到被揭發人手裏的事都能發生,還有什麽不能做到的?”
我說:“那揭發沙主任是不是真是你老爸指使人幹的?”
白雲搖搖頭:“我老爸沒那興趣,他是絕對不會幹這個的,雖說他對沙主任的某些作為看不慣,但頂多也隻是在家裏說說,至於說到揭發,他一來無憑據,二來也沒這想法。”
我說:“那你老爸是不是有什麽經濟上的把柄被沙主任抓住了,所以被揭發了?”
白雲搖搖頭說:“這更不可能,我老爸從來是很注意這一點的,平時送到家裏的小禮物會收下,但也都是給人家回禮,價值基本相當,至於送錢的一律拒之門外,從來不收,這一點我很清楚,我老爸的為人和風格我很清楚的!”
我笑了笑:“那就行了,兩袖清風心裏坦然,他就是揭發也得逞不了的,反倒正好證明了你老爸的清白。”
白雲說:“正是如此,那舉報我老爸的所謂罪名,經過調查核實,沒有一件是真實的,都是編造的。”
我說:“那沙主任為什麽會認定是你老爸幹的呢?”
白雲說:“小人之心唄,我老爸是二把手,沙主任認定我老爸想早一天把他擠走,自己好扶正當,所以他就認定我老爸是在不擇手段想幹掉他,所以他就要反戈一擊下手。”
我說:“那也白搭,他又不能撤你老爸的職,奈何不了你老爸的。”
白雲說:“他現在在給我老爸穿小鞋呢,在單位處處掣肘我老爸,在工作上架空,以單位名義將我老爸分管的幾個主要業務部門全部弄走,直接由他分管,讓我老爸隻分管人才交流中心。還有,他打著節約經費的名義,將我老爸的專車給收了回去,我老爸出去辦事,到辦公室要車,辦公室就故意刁難,說車都不在家。現在我老爸在單位成了空擺設,甚至單位高層開會我老爸都不知道,沒人通知他參加。你說這沙主任差勁不?”
我說:“確實差勁,不過你老爸這樣倒是清閑了,樂得個輕鬆。”
白雲說:“說的輕巧,我老爸是單位二把,現在成了這樣,你說臉麵上多難看。其實我老爸這人沒啥野心,一步步混到現在這位置已經很滿意了,根本無意和沙主任爭什麽老大的位置。但我老爸在單位人緣很好,對工作很熟悉,業務是內行,而沙主任是從別的部門調來的,隻知道擺架子,根本就不懂業務,整天不懂裝懂亂發指示,下麵的人都怨聲載道,所以他自己心虛倒打一耙。唉,我爸這幾天都不去上班了,請了病假,整天在家喝悶酒,我看了心裏真難受。”
我理解白雲作為女兒的心情,安慰白雲說:“福兮禍兮相依,不要隻看眼前,事情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沒事的時候多安慰安慰你老爸。”
白雲心情似乎好了些:“我安慰老爸的時候,他也這麽說的,反倒成了安慰我了,我今天去給老爸買根魚竿,讓他釣魚去。”
我說:“這倒不失一個好主意,正好利用病假的機會休養生息。”
白雲說:“本來我心裏挺鬱悶,和你這麽一說心裏好受多了。”
我說:“你知不知道是誰寫的揭發你老爸的信呢?”
白雲猶豫了半天沒說話。
我說:“不方便就不說,這話我本來就不該問。”
白雲眨眨眼,思忖了一下,然後湊近我耳朵壓低嗓門說:“吳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