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一起睡大炕

  這時媽進來了：“房間收拾好了，嶄新的被褥呢，收拾了兩個屋子。寶寶，你和你爸住東屋，萍兒和媽睡中間屋子的大炕，媽和你說說話，小方和藍月，你們倆就住西屋吧，那屋的床也是大的，還是寶寶和萍兒結婚時候用的呢，嗬嗬，委屈你們先將就一夜。”


  我一聽愣了。


  不光我，藍月和方明哲也都愣了，兩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尷尬。


  萍兒坐在那裏沒動，低下頭，偷偷吐吐舌。


  我心裏緊張起來。


  藍月迅速反應過來，笑著說：“嬸子，這樣吧，我和你還有萍兒一起睡大炕，我打小到大還沒睡過炕呢，再說我也想和嬸子一起說說話！”


  藍月似乎不想在爸媽麵前說出自己和方明哲已經離婚的事，不想讓方明哲難堪。


  媽一聽說：“好啊，我求之不得，咱娘仨一起睡大炕好好聊聊，小方，你看行不？”


  方明哲舒了一口氣，點頭說：“好好！”


  我鬆了口氣。


  萍兒又吐了下舌，偷偷衝我做個鬼臉。


  吃完飯，萍兒和藍月一起收拾飯桌，方明哲有飯後走走的習慣，到門外透風。


  我把爸媽拉到裏間，關上門衝媽開火了：“媽，你真糊塗。”


  媽有些莫名其妙，看著我說：“寶寶，媽咋了？”


  我說：“你說什麽讓方大哥和藍月睡一起啊？”


  媽說：“怎麽？他們兩口子睡一起不行嗎？”


  “當然不行，我給你說，他們早離婚了，早就不是兩口子了，今天你胡亂搗鼓啥！”我說。


  “啊”爸媽都吃了一驚，媽說：“他們……他們不是姍姍爸爸媽媽嗎？萍兒說的啊。”


  我說：“是姍姍爸媽難道就不能離婚了？”


  爸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看他倆神態都不大正常呢，原來他們離婚了。”


  我說：“對。”


  媽不解地說：“他們既然離婚了，怎麽還一起來我們家？”


  我說：“離婚了難道就不能做朋友？就不能一起來我們家？”


  媽說：“離婚了還可以做朋友？這是咋回事嘛！”


  爸說：“城裏人的觀念先進，老婆子，別念叨了，他倆和寶寶關係都不錯，一起來咱家也屬於正常。”


  媽拍拍腦袋：“哎，我讓萍兒的話給弄糊塗了，你說這是什麽事兒啊，太不好意思了，可是難為他倆了，媽今兒個可是出洋相了，萍兒把媽給誤導了。”


  我沒好氣地說：“好了，不要嘟噥了，你們知道就行，不要再犯糊塗。”


  媽忙點頭：“好好，媽心裏有數，你別看媽年紀大了，腦子還不糊塗。過年你代藍月給媽磕頭拜年，讓媽別告訴萍兒，媽都記著的，這不，今天媽就沒當著萍兒的麵提這事，他們出去了媽才提的。”


  我說：“這就對了。”


  媽說：“其實媽還是想不透，為啥這事不能讓萍兒知道呢？”


  我有些不耐煩地說：“媽，你能不這麽好奇嗎？”


  媽伸手給我腦袋一下子：“小祖宗，你可別給我作事，聽見沒？”


  我說：“知道。”


  媽一會兒又說：“唉，媽其實是打心眼裏喜歡藍月和萍兒，萍兒現在成了咱家的媳婦，要是這個藍月能成媽的閨女多好啊。”


  爸說：“老婆子，你別胡思亂想了，人家藍月是城裏人，能來咱家坐坐就不錯了，你還要什麽異想天開的事呢？”


  媽說：“可惜，現在是新社會，要是放在舊社會，藍月就是不給我當閨女，當兒媳婦也好啊，讓寶寶娶倆媳婦，一個比寶寶大，一個比寶寶小，這大的小的都有了，多圓滿。”


  我好氣又好笑：“媽，你又犯糊塗了！”


  爸也說：“老婆子你又胡扯什麽，真不知道你腦瓜裏天天都轉悠什麽。”


  媽說：“媽不糊塗的，我說的可是真的，這媳婦，大有大的好處，大的會疼人體貼，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就是這個理兒。”


  我說：“媽，現在是新社會，你少做那夢。”


  媽的話其實我聽了挺順耳，但我知道，要是媽知道藍月比我大10歲，就絕對不會這麽說了。


  爸說：“咱家萍兒不好嗎，對寶寶不體貼嗎？你少胡說八道。”


  媽說：“萍兒當然很好，我對萍兒可是一點短處都挑不出來，可我不是想更好嗎，我這可是為咱家寶寶著想，為老江家著想。可惜現在是新社會，我也隻能做做夢了。”


  媽的話讓我哭笑不得。


  這時萍兒推門進來：“爸媽你們在說啥呢？”


  媽笑著說：“沒說啥，隨便聊天呢，在問你寶寶哥工作的情況。”


  爸也笑著：“是啊是啊。”


  我說：“大家一起去堂屋喝茶吧，方大哥呢？”


  萍兒說：“剛才還在門口溜達的。”


  我出門，藍月正站在門口仰望夜空。


  我說：“你在看啥呢？”


  藍月說：“我在看你經常說起的山村星空和月亮，山裏的夜色真美啊……”


  我說：“見多習慣了也就沒這感覺了，你老家江月村的夜空和這裏一樣美。”


  藍月喃喃地說：“嗯，一樣美。”


  我說：“今晚我媽誤會了，以為你和老方……”


  藍月看著夜空輕聲地說：“沒什麽的，嗬嗬，我知道你媽一定是誤會了，不過沒出什麽差錯還好。老方他巴不得你媽誤會，我甚至都能看到他心裏在笑。”


  我說：“老方呢？”


  藍月說：“他到村口看修橋的去了。”


  我點點頭：“外麵冷，進屋喝茶吧，我去找方大哥，同時看看修橋的。”


  “好，你去吧，我一會進屋！”藍月說著，身體卻沒動，依然看著夜空，似乎要將這深邃的夜色看穿。


  我直接去了村口，那裏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大家正在忙乎著抬石頭打樁修橋，方明哲正站在旁邊看。


  我走過去：“方大哥。”


  方明哲回頭看見我，笑了下：“我看這橋今晚夠嗆了。”


  我說：“你城裏有事今晚得回去？”


  方明哲說：“沒啥事，我在想啊，回去後要和鄉裏說一下，縣裏撥點資金，把這橋好好修一下，建座結實的橋，我看他們這修理程度，夏天一旦來了山洪，還是要玩完。”


  我說：“是啊，村裏沒錢，隻能靠大家從山上弄木頭和石頭來簡單修理，夏天山洪衝垮橋是常有的事，每年都有，或者是被超載的車壓壞。橋一壞，村裏的對外出入通道就斷了，人可以出去，徒步過河，但車就不行了。”


  “這個問題我明天回去就開始解決。”方明哲說。


  “方大哥，今晚你可是現場辦公了。”我說。


  “嗬嗬，發現問題就要解決啊，我可不能讓你老弟以後開車回家進不了村。”方明哲笑著說。


  我笑了：“方大哥，回去喝茶吧。”


  我和方明哲往回走，邊走邊聊。


  我說：“方大哥，你最近回家多不？”


  “我最近就沒在家住，回去也是拿換洗衣物，呆一會就走！”方明哲說。


  “嫂子平時都在家？”我說。


  “吳曉佩有時候在，有時候不在，經常出去打牌，有時候我半夜回家都見不到人，她玩瘋了。”方明哲搖搖頭，“我都不知道她從哪結識了些什麽人，天天賭。自從我和吳曉佩鬧離婚，她回家的時間更少了，這個家已經空了，已經名存實亡了。”


  我說：“如果是這樣，那還是離了好。”


  方明哲笑起來：“兄弟，其實你讓我覺得有些怪，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二次說支持我和吳曉佩離婚的話了，人都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親，你難道就不忌諱這話？”


  我笑了下：“因為我把你當做老大哥，因為我覺得和你關係很好，無需忌諱什麽才說的，放在別人，我當然是不會這麽說的。”


  方明哲點點頭：“你是不是知道了吳曉佩虐待姍姍的事之後，就希望我和她離呢？”


  我說：“不是，我是最近才突然決定支持你離的。”


  方明哲說：“為什麽是最近？難道你支持我離婚的原因不是因為吳曉佩虐待姍姍？”


  我說：“對。”


  方明哲說：“那是因為啥？”


  我說：“這個你別問了，反正我覺得你該離。”


  方明哲笑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一定和小麥一樣，想讓我和藍月複婚，才支持我和吳曉佩離婚的是不是？”


  我無語，臉上的肌肉不由抽搐，幸虧黑夜裏方明哲看不到我的表情。


  “不說就是默認了，嗬嗬……”方明哲顯得很開心，“兄弟，我要是和藍月破鏡重圓了，第一個要感謝的就是你和小麥，你們對我行動和精神的支持可是極其重要的，特別是小麥。”


  我沒回答，抬頭看著深邃的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地吐出肺裏的濁氣。


  回到家，大家喝了會茶，然後歇息，我和爸睡在一起，媽和萍兒還有藍月睡了大炕，方明哲獨自睡西屋。


  夜深了，我還聽見了媽和萍兒藍月在低聲交談著什麽。


  半夜我被方明哲叫醒，他穿戴整齊說：“剛接到秘書電話，城裏出事了，一家大超市起火了，我得趕緊回去。”


  我一骨碌爬起，大家也都起來了，藍月說：“火勢嚴重不？有沒有人傷亡？”


  方明哲說：“傷亡情況目前還不知道，但火勢很大，城裏現有的消防車無法控製火勢，江城的消防車正來增援，我得馬上趕回去。”


  我說：“可橋還沒修好，車出不去啊。”


  方明哲說：“沒事，我的車正在來接我的路上，我徒步過河就可以，在橋那頭等他們就可以了。你們休息吧，真不好意思，驚擾了大家了。”


  我摸出手電：“方大哥，我送你過河。”


  爸說：“很久沒下雨，河裏沒水，直接過就可以，就是河底石頭多，走路要小心。”


  方明哲點點頭，和大家匆匆告別，出門前突然又回頭對藍月說：“失火的事，我會安排興南的有關部門控製消息渠道，江城那邊你能不能幫忙疏通下，別讓江城的媒體給我捅出去，特別是別往上捅。”


  藍月說：“這事我會安排好的，平時也有紀律，大家心裏都有數，明早我再通知一下。”


  方明哲點點頭，急匆匆和我出門直奔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