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喜歡裝
和老五通完話,我接著就給高速管理部門的一把手田主任打電話,田主任聽到是我,很熱情:“江老弟,可是有些日子不見了,報紙上可是很久沒有我們的新聞了,老弟可不能忘了老大哥啊,我們的工作還得你多關照,啥時候有空來我這裏玩,我請你喝酒。”
我笑著說:“田兄,我可一直想著你的,可一來我最近比較忙,二來你天天日理萬機,見不到你呢,我正琢磨著給你們弄幾篇稿子。”
“好啊,我們這個季度的發稿任務還沒完成呢,到時候上麵要給我們扣分的,拜托老弟抽空來一趟,我好好款待你,咱們好好玩玩,這周末咋樣?”田主任高興地說。
我說:“田主任,稿子說沒有問題的,我給你保證,不過讓你老兄請客不妥,我看這樣吧,這周末我安排請你吃酒。”
田主任說:“這可使不得,絕對不行,怎麽能讓你請客,你給我幫忙我請你才是。”
我說:“田老兄不必客氣,老吃你喝你我心裏過意不去呢,就這麽定了,周末我安排個酒場,老兄自己來,咱們聚聚!”
我的語氣很幹脆。
田主任頓了下:“咦,江老弟,你這酒局是不是有其他安排,有別的事?”
田主任是聰明人,知道我突然請他吃飯,必定是有事,不是單純為了聚會那麽簡單。
我笑了:“老兄聰明之至,恭喜你說對了,其實不是我請客,是我一個同學兼鐵哥們請,他是一家廣告公司的董事長。”
田主任說:“廣告公司董事長?他請我吃飯有什麽事?”
我說:“高速廣告承包事宜。”
田主任說:“哦,原來是這事啊,這位董事長老板和你關係如何?”
我說:“我和他是沒拜把子的兄弟,就差磕頭拜了。他一直久仰田主任,有心想結識你,但你門檻太高,他怕吃閉門羹。我聽說後給我哥們拍了胸脯,說我約你出來吃酒,不知田主任能否給這個麵子?”
田主任的口氣有些猶豫:“這個……這個……”
我知道圈子裏的人被邀請的時候都喜歡裝逼,不能答應太痛快,不然就顯得沒有派頭和尊嚴,就說:“田主任不必有壓力,不要以為是我哥們的事就為難,也不要為什麽廣告的事為難,這事田主任你覺得能辦就辦,不辦也無所謂,大家主要是認識下交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哈。我那哥們脾氣和我一樣直爽,和你也一定會投脾氣。”
田主任說:“老弟,你那哥們的公司叫啥名字?”
我告訴了田主任。
田主任說:“原來是這家公司啊,嗬,很有名的,在江城也算是知名廣告公司,原來這公司的老板是你哥們,你咋不早說呢,這家公司和我下麵的相關人員早有接觸了,我看過他們遞交的承包書。那好,既然你江老弟開口了,我當然要赴約,不然豈不是得罪了你老弟,這年頭,記者可是不能輕易得罪的哦。”
聽田主任這麽說,我心裏輕鬆了。
我故意開門見山挑明這事的,不然田主任是不會輕易答應出來吃酒的,畢竟每天帶著各種目的請他吃酒的人紮堆,他也算是根老油條,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道理,更知道沒有無緣無故的吃請這規矩。既然田主任答應來吃酒,那就說明老五這事希望很大,不然田主任不會答應讓老五請客。
我掛了田主任的電話,接著給老五打了過去,把和田主任剛才的談話內容告訴了老五,老五聽了很高興:“很好,隻要田主任答應出來,這事基本就算成了,聽他剛才的話,我覺得這事問題基本不大,到時候我再給他加點動力,直接搞定算了。”
我說:“我的任務基本完成,周末你安排好。”
老五說:“沒問題,我保證安排江城最豪華的酒店,上高檔菜,喝高檔酒。辛苦六弟了。對了,本董事長該怎麽謝你呢?”
“你去死吧”
老五笑著掛了電話。
我開始工作。
此時我沒有想到,周末這個普通酒局,會引出一個巨大的秘密,而這秘密和馮世良胡靜有極大的關係。
想起胡靜,我就想起昨晚萍兒和我吵架時引用的胡靜侮辱藍月的話,心裏就湧出怒火,萍兒似乎對胡靜很相信,在胡靜麵前太缺乏明辨是非的能力,似乎被胡靜蒙蔽了。
又想起萍兒,我心裏充滿了怨氣和憤懣,又有些心疼。
一天我沒有給萍兒打電話,萍兒也沒找我。
我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這時候唯有工作,才會讓我沒有閑暇去想那些煩惱憂愁。
忙碌了一天,晚上回到家,推開門,家裏很冷清,萍兒不在,飯桌上我做好的早飯原封不動放在那裏,我寫的那個字條也在那裏。
萍兒去哪了?
我摸起手機想打給萍兒,又把放下。
主動打電話意味著服輸認錯,要是這次不給萍兒一點教訓,萍兒以後還會更加放肆。
我這麽想著,決定不給萍兒打電話。
自己一人在家很冷落很寂寞。
我沒心思吃飯,鑽進書房修改我要呈給藍月的那份考察報告。
這份考察報告,與其說是報告,不如說是我到目前為止觀念理念還有意識的階段總結,也是我對報業經營總體認識的檢驗。我決心用心弄好這份報告,讓藍月全麵了解我的思維我的能力我的見解。
我把初稿看了一遍,邊查資料,邊思考如何將實踐和理論相結合,腦子裏漸漸有了修改的輪廓。
我正忙著,聽到外麵房門響了下,萍兒回來了。
我坐在那兒側耳聽,萍兒關上門,悉悉索索了片刻,接著就進了臥室,關上臥室的門。
我躡手躡腳走來,從臥室門縫往裏看,萍兒上了床,蒙著被子。
我突然覺得餓了,萍兒不知道有沒有吃飯。
我去了餐廳,把早飯端進廚房熱了熱,站在廚房裏吃了。
吃光剩飯,我又做了一份麵,做完我將麵放到餐桌上蓋好,然後故意咳嗽了一下,穿上外套下樓散步。
我在樓前散步,一會仰起臉看我家窗戶,臥室裏亮著燈,正好看見萍兒趴在臥室窗口往下看,發覺我在看,萍兒倏地沒了影子,接著臥室的燈也關了。
我心裏笑了下,邊繼續散步邊思考我的報告。
半小時後,我上樓,走在樓梯上,我故意大聲咳嗽了幾下,然後掏出鑰匙打開門。
開門後,客廳沒人,飯桌上的麵已經沒了,碗裏空空,一點沒剩。看來萍兒餓了,吃的很幹淨。飯桌上的紙條還放在那沒動。
我把紙條拿到茶幾上,用煙缸壓住,然後看看臥室的門,留了條縫,正好看見萍兒躺在床上背朝裏睡。
萍兒還是不想理我,而我也沒有心情理會萍兒,我心裏的怨氣仍沒平息,雖然我時不時疼憐萍兒。
我想萍兒也一定對我同樣的怨憤,因為我袒護著藍月,因為她說藍月不好而衝她叱喝責罵。
既然大家都不想理會對方,那就這樣吧,等心情好了再說。
婚後的第一次冷戰就這樣開始了!
家裏很安靜,我突然覺得冷,在客廳抽了一支煙,然後去書房,關上門,繼續我的事情。
忙起來我忘了一切,忘了那些煩惱,全身心投入,也不知道萍兒是否起床,是否悄悄過來窺視我。
淩晨2點,我修改完了考察報告,檢查了一遍,然後打出來訂好。
給藍月的這個考察報告很長,足足2萬字。
我把考察報告放進包裏,關了筆記本走出書房。
客廳的燈亮著,臥室裏沒開燈,我靠近臥室門縫,裏麵隱約傳來萍兒均勻的呼吸,她睡著了。
我洗漱了下,進了客房,來到客房相連的陽台,看著深邃的夜空,深深吸了口氣。
北方初春的夜有些冷,我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這樣的深夜,這樣的無眠。在靜謐的時刻,在夜的懷抱裏,白日的喧囂平息了,化為溫柔的漣漪。深夜是曇花一現的時候,邂逅憂鬱的精靈,凝滯在最美的瞬間。
在這樣的時刻,我很茫然,到底我是真正存在著,還是自始至終就是夢一般的幽影。我覺得悵然若失,似乎在繼續著似夢非夢的朝朝暮暮,潛意識裏隻為一種渴求。此時我覺得很無力,心累,似乎是靈魂的倦怠。
在迷離的夢裏,在迷離的現實中,我的靈魂已滄桑。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剛參加工作時不喑世事的男孩,在世事和歲月的磨礪下,我在成長,成長為男人,不知不覺間,我感覺自己似乎老了。
我站在陽台,仰望著浩渺的夜空,無聲地抽著煙,鬱鬱想著。
我眷戀深夜的這個時刻,分分秒秒是那樣恬淡寧靜。我可以漫無邊際遐想,可以任性放任自己的思緒,可以讓無言的淚水在肚裏流,卻不會留下潸然的淚痕。我知道長夜終將消逝,過了今夜又是陽光燦爛的日子。
流連著過去的時光,覺得逝去的日子像雲煙一樣渺茫。渺茫往往讓人戀戀不舍。想起愛情,點滴的記憶裏流淌著傷逝。尋不回的光陰,恍惚凝滯在某個永不消逝的地方,那是靈魂的一部分,那是虛無的永恒。或許愛情隻會在瞬間蘇醒,如同靈魂。
良久,我回了客房,躺在床上。
我睡得很不安定,很早就醒了。
天亮後,我起床洗漱,然後做早飯,自己吃一點,然後離家。
出家前,臥室的門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