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開門見山
萍兒更加不懂了：“報紙電視上的那些新聞不都是記者采訪的嗎，這個還需要事先安排？還需要花錢？”
藍月說：“不錯，那些是記者采訪的，但采訪誰，可都是事先定好的，誰關係近會溝通就安排采訪誰，既然要靠關係，那麽這關係就是要靠一些東東來促進的。不然，全國這麽多開會的，照顧誰去？大家可都想在新聞上露露麵呢？”
萍兒明白了，吃吃笑著說：“這應該算是有償新聞吧，嗬嗬，沒想到上麵新聞單位也這麽搞。”
藍月說：“小麥，你是隔行如隔山，我們小地方收點禮物吃一頓喝一頓的算啥，毛毛雨而已，真正厲害的，還要看上麵的媒體，都黑著呢，胃口很大，錢少了打不到眼裏去，所以我這次去要早去，早走訪，錢自然是少花不了的。”
楚哥笑笑：“小江對這一塊的行市應該也是熟悉了吧？”
我說：“嗬嗬，耳聞目睹多了，也多少熟悉一些。”
萍兒說：“那藍姐，你這次進京去運作，主要是確保開會中的大人物能露麵上鏡頭接受記者采訪？”
藍月點點頭：“主要是確保老一，爭取在報紙上有訪談，在電視上有發言，接受采訪的時候講上幾句，其他的代表就看機會了。”
萍兒說：“那對其他代表豈不是不公？”
藍月說：“他們也有自己的神通啊，這次去開會，大家借此機會去拜一些大人物也是順理成章的事，看各人的能力和關係大小了。這次江城的與會者裏有企業老板，也有富裕村的財主，他們有的是錢，想出名，自己的人自然會去運作，不用我操心。”
萍兒點點頭：“哦，道道真多。”
楚哥感慨地說：“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年頭沒有錢啥事都辦不成。”
我說：“現在是市場經濟嘛，一切都要按市場規律來運作，對了，這東西有沒有價格？是不是明碼標價的？”
大家都笑起來，藍月說：“我發現你進入角色還挺快，這個誰敢標價？找抽啊，嗬嗬，一切都在不言中，打槍的不要，悄悄運作好了。”
楚哥說：“小江，你越來越有經濟頭腦了，小麥辦學你可是出了很多點子的，這一點我比不上你，老了，得向你們年輕人學習，年輕人接受新事物就是快。”
藍月微笑著看著楚哥：“楚哥，別這麽說，你不老，我覺得你的觀念其實挺先進，接受新事物也挺快。”
萍兒忙說：“對對，楚哥一點都不老，不說觀念，就是年齡，還有外表氣質，都不老，男人40一枝花，楚哥現在正是盛開的時候。”
楚哥聞聽笑起來。
萍兒說：“楚哥，藍姐經常在我麵前誇你呢，說你是天下難得的好男人，我看楚哥就是傳說中的少婦殺手啊，嗬嗬。”
萍兒一說這話，我心裏咯噔一下，萍兒這話到底是真是假？怎麽突然就冒出來了。
楚哥聽了，笑容收起來，看了藍月一眼。
藍月保持住笑容，沒做聲。
大家都不說話了，室內的氣氛有些尷尬。
我先打破沉默，端起杯子對藍月說：“明天你就要進京了，給你喝杯送行酒，祝你一切順利。”
萍兒也趕緊端起杯子：“我倆一起敬藍姐，藍姐太辛苦了，這次回家還沒來得及熱窩，明天就又要遠行。”
藍月抿嘴笑了笑，舉起杯子說：“謝謝你們。”
喝完這杯酒，藍月站起來說：“抱歉，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回來的路上暈車，對不起，我先回去了。”
我看看萍兒和楚哥，他倆也看看我，楚哥說話了：“好的，小藍，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藍月衝我們抱歉一笑，然後就走了，房間裏剩下我和楚哥還有萍兒。
一會楚哥笑著對我們說：“上次小麥請我吃飯，我正好帶隊去外省考察去了，真不好意思，一直拖到今天。嗬嗬，小麥，小江，你們請我吃飯，恐怕不僅僅是吃頓飯這麽簡單吧，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說啊？”
萍兒看看我，我看看楚哥笑了：“楚哥倒是開門見山啊，對，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小麥和我想和楚哥聊聊，楚哥是老大哥，對我和小麥都很關心，我們是想感謝楚哥呢。”
楚哥笑笑：“我其實也沒幫你們什麽的。”
我說：“老大哥可能自己沒感覺到，但我們平時得到你的諄諄教導，對我們幫助可是很大的，這是不可多得的寶貴財富。”
萍兒也說：“對啊，楚哥，特別是楓哥的事，你操了很多心的，我們平時在家裏說起來，都很感謝楚哥的。人都是緣分，我們是農村出來的，在江城無親無故，多虧了楚哥這麽無私地幫我們。”
“慚愧啊慚愧。”楚哥笑著說，“小麥，你現在辭職要辦學，我一定支持，別的不敢保證，圈子裏遇到什麽難處，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隻要我還在位，隻要不是什麽出格的事，保證沒問題。”
萍兒很高興：“那小妹先提前感謝楚哥了！”
我說：“小事我們自己做就行，辦不了的大事找楚哥，不過也不能動不動就麻煩楚哥，更不能打著楚哥的旗號在外招搖。”
萍兒點點頭：“對，那是那是。對了，楚哥，我和楓哥前些日子還談起你的個人事情呢。”
楚哥說：“我的個人事情？你們兩個小家夥，談我什麽個人事情？”
萍兒說：“談你的終身大事啊，楚哥一直自己一個人生活，一定很孤單，家裏老是自己一個人，也不像家的樣子，楚哥該成個家，該有個伴了，家裏有個人說說話，知冷知熱的，也算是過正常日子。”
我也點頭。
楚哥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依舊笑著說：“感謝小江和小麥的關心，我一個人時間久了，習慣咯。”
萍兒說：“楚哥，你心裏掛著誰我知道的，我正要給你報告個好消息呢。”
楚哥眼皮一跳，看著萍兒：“啥好消息？”
萍兒說：“楚哥，我知道你一直在記掛著藍姐的，隻是藍姐原來一直沒有再成家的打算，所以你們倆的事拖了很久。可楚哥，我給你說啊，就在最近，藍姐為了孩子，也為了自己的今後幸福，動了成家的念頭了，而且藍姐對你很有好感的，我知道的，藍姐要是成家，楚哥可是唯一的人選。”
楚哥麵部表情突然猛地一抽搐，看著我和萍兒：“真的？藍月什麽時候有這念頭的？”
我心裏滋味很複雜，酸酸澀澀苦苦，低頭吃東西。
萍兒說：“就在你帶隊去外省考察之前啊，我們那次約你吃飯，就是想和你談這事的。我們知道你正和朱莉談著，而且你對朱莉其實是沒有感覺的，隻是朱莉追地太緊，你欲罷不能而已。現在好了，藍姐那邊的信號我已經打探地很明確了，朱莉呢，就需要你快刀斬亂麻了。
我們請你吃飯，一方麵是說藍姐的事，另一方麵就是納言楚哥，不要和朱莉再糾葛不斷了，朱莉不是你心目中的愛人和伴侶，她不適合你，你們不般配，這我們都知道。朱莉看中的不過是你的地位而已，你真正愛的是藍姐，而藍姐也是對你很有好感的。藍姐已經下了決心，決定結束單身生活，現在就等你主動出擊了。”
楚哥的表情變得很凝重，看著我說：“小江，有這麽回事？藍月……真的是這麽回事？”
我抬起頭看著楚哥點點頭。
此刻我心裏一團亂麻，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徹底斷了心裏的那個結了，那深深埋藏於我心底的微弱而倔強不熄的火焰，終於就要被無情剿滅了。
我明白，楚哥和藍月的事，關鍵在藍月，隻要藍月一點頭，楚哥那邊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楚哥一直苦苦等的就是這個。剛才藍月突然借故離去，或許是她覺察到今晚要發生什麽，她不願當著我們的麵來麵對這個事。當然，也可能是藍月覺察到她在這裏，萍兒說話會不方便。
楚哥的眼神突然開始發怔，愣愣直直的，一言不發。
我突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大對頭，萍兒也覺察到了，小心地看看楚哥，又看我。
室內沉默起來。
楚哥繼續沉默發怔，放在桌麵上的手在微微顫抖。
我緊盯住楚哥的表情，試圖從他表情裏看出什麽來，然而我看了半天，卻什麽都沒看出來。
萍兒終於忍不住了，輕聲叫了一聲：“楚哥……你……”
萍兒的神情充滿了困惑和不解，她一定是不明白楚哥為何聽到這個喜訊會有此表現。
萍兒一叫，楚哥似乎從思考中清醒過來，抬起眼皮看著我和萍兒，還是不語。
我這時從楚哥眼神裏看到了一種東西，那是痛苦和憂鬱，那是隻有成熟男人才會有的痛苦和憂鬱。
我的心被楚哥的眼神震撼了一下，我突然覺得楚哥此時心裏一定很痛苦。
萍兒似乎被楚哥的眼神嚇住了，不自禁又叫了一聲：“楚哥……你……”
萍兒這一叫，楚哥眼裏的那種神情迅速不見了，代之的是慣常的沉穩和沉靜。
楚哥看了看我和萍兒，說：“抱歉，剛才我走神了。”
萍兒笑了一聲：“楚哥聽到這個消息是不是很意外很驚喜啊，楚哥，男人要主動，快點向藍姐出擊吧，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我想阻止萍兒說話，萍兒卻已經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