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致命的弱點
我現在是既不能阻止萍兒去撮合人家的好事,也不能阻止藍月去做自己的事情,萍兒中午的話也不無道理,姍姍真的需要一個家,需要父愛愛,藍月也需要一個可以相依的伴侶,既然我不能給予藍月,那就應該祝福藍月。
但很明顯,中午萍兒在給藍月施壓,她抓住了藍月善良奉獻的人格特點,而且打的旗號很堂皇,抓住了姍姍需要愛,抓住了大家的“希望”,抓住了藍月最致命的弱點,讓誰都說不出啥,我更不能表現出什麽不快。我難道能阻止藍月去組建家庭,能阻止讓姍姍享受父愛嗎?
我突然藍月善良奉獻的特點,有的時候是優點,但有些時候卻是致命的弱點。可以說,萍兒的婚姻保衛戰首戰是順利的,起碼讓藍月開始在矛盾的天平上失衡。
但萍兒接下來的事情好像不怎麽順手,看她那鬱鬱不樂的樣子就知道了。
看了半天電視,看我沒打算問的樣子,萍兒到底忍不住了,嘟噥著說:“這個朱莉好沒數,真不識相。”
“幹嘛這麽說朱莉?”我反問萍兒。
“朱莉就是沒數,楚哥明明對他沒那意思,她還死纏爛打不放,這樣做有意思嗎?”萍兒說。
我看著萍兒:“你下午到底幹啥了?說朱莉什麽了?”
萍兒說:“沒幹啥,就是和朱莉在住院樓前聊了會天。”
“聊天?恐怕不是那麽簡單吧,你是不是和朱莉說啥了?”
“說了。”
“說什麽了?”
“我勸朱莉不要再追楚哥了,讓她放棄。”
還真是如此,萍兒果然在實施她的下一步計劃,她要讓朱莉自動退出,然後好讓楚哥和藍月順理成章。
我出了一口氣:“你怎麽能幹涉人家這種事呢?楚哥和朱莉的事你亂摻和啥?”
萍兒說:“我是為朱莉好,也是為楚哥好。”
我重重哼了一聲:“你真的是為他們好?恐怕人家根本不領你情。”
萍兒訕訕地說:“哼,朱莉是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勸她她卻不高興,說自己的事心裏有數,不用我操心。”
“人家這樣說就對了,你是操心過頭了,這個所謂的好心我看你不操也罷。”
“那怎麽可以,我非得操這個心不行,她不放棄,楚哥咋辦?藍月咋辦?目前最適合藍月的就是楚哥,他們是最合適的。”
“我告訴你,你這樣做會得罪胡靜的。”
萍兒眨眨眼:“得罪胡靜?這話從何說起?”
“胡靜一直處心積慮想讓楚哥和朱莉在一起,你攪散了楚哥和朱莉,這不就是得罪了胡靜嗎?”
萍兒說:“胡靜為什麽要這樣?”
“首先,朱莉是胡靜的表妹,人家既然是親戚,自然想讓表妹找個好歸宿;其次,胡靜很現實,最看重的就是位置和利益,這點我想你比我清楚,朱莉和楚哥成了,胡靜自然也就攀上了楚哥這個妹夫,自然在圈子也就有了更好的靠山。你現在這麽一搗鼓,胡靜知道了會找你算賬的。”
萍兒咬咬嘴唇:“你少嚇我,我才不怕,就算真得罪了胡靜,我也不會放棄,我這麽做也是沒辦法,都是被逼的。”
“誰逼的?”
萍兒眼睛一瞪:“就是你你們”
“你這話啥意思?”
“啥意思你說呢?誰讓你老是讓我提心吊膽?誰讓你們老是藕斷絲連搗鼓那些不著四六的事?誰讓你們有以前那段剪不斷理還亂的醃臢事?誰讓你們還不停拉拉扯扯傷害我?我就是讓你們逼的。”萍兒的聲音充滿了氣憤,還有巨大的委屈,聲音有些哽咽。
我不由歎了口氣,心裏有些發虛,拿起也遙控器關了電視,身體往沙發後背一靠,仰頭看著天花板發怔。
“藍月隻要一天不結婚,我就一天不安心,我容易嘛我,整天提心吊膽過這種日子。我過的日子是正常人的日子嗎?再這樣搞下去,我非得被你們逼瘋不可。”萍兒說著開始抽噎。
看到萍兒哭了,我心疼地將萍兒摟過來,拍著她的後背。
萍兒趴到我懷裏,像隻受驚的小鹿。
我心疼著萍兒,又心痛著藍月。
“抱歉……”我口裏說著,卻沒想出該對誰抱歉,是萍兒呢還是藍月,或許都是。
“不要你說抱歉,我隻是覺得自己太傻太窩囊了,我連自己的婚姻都經營不好,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萍兒在我懷裏繼續抽噎著。
“說啥犯渾的傻話,什麽看不住?我們現在不是很好?”
萍兒抬起頭,臉上掛滿了淚痕:“我沒犯渾,雖然我們現在看來一帆風順,外人看起來也很美滿,可我分明感覺到有一股暗流在湧動,前方暗礁密布,無數險灘漩渦在等著我。我決不能讓自己隨波逐流卷進深不見底的漩渦,一定要躲開!”
說完萍兒又將頭埋進我的懷裏,靠在我的胸口,不停抽噎著。
我撫摸著萍兒的頭發,心亂如麻:“朱莉不理你,那你打算下一步怎麽辦?”
萍兒抬起頭看著我,擦擦眼睛說:“楓哥,你希不希望藍月幸福?”
我點點頭。
“你希不希望楚哥幸福?”
我繼續點頭。
“你希不希望楚哥和藍月在一起?”
看著萍兒直視我的目光,我猶豫了下,狠狠心硬著頭皮點點頭:“我……我希望,可是……”
萍兒打斷我的話:“行,你希望就好,沒什麽可是。我想好了,要想撮合楚哥和藍月,最大的障礙就是朱莉,現在朱莉自己不識相不願意放棄,那好,我不從她哪裏出擊了,我從楚哥那裏下手。不對,不是我一個人在戰鬥,應該是我們,既然你和我都希望楚哥和藍月在一起,那你就要和我一起共同戰鬥,我們去找楚哥,做楚哥的工作,讓他斬斷和朱莉的一切藕絲,讓朱莉徹底死心,這樣就可以掃除朱莉這個障礙了。”
我有些發暈,萍兒要拉我一起和她去做楚哥的工作,就像中午吃飯時候對藍月那樣。楚哥需要做工作嗎?他早就巴不得和藍月好,就看藍月對他的態度怎麽樣了。
萍兒看著我:“楓哥,你說好不好?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做這事嗎?”
我看著萍兒咄咄逼人的目光,知道萍兒是要我和她一起見藍月見楚哥,這不等於要我親自用刀割自己身上的肉,讓我在烈火中永生嗎?
我頓了下說:“這事我不參與。”
萍兒說:“楓哥,你不愛我。”
“胡說,當然愛。”
“既然愛,那你就要答應我這要求。”
我無奈地說:“萍兒,我覺得不需要做楚哥的工作啊。”
萍兒搖搖頭:“錯,怎麽不需要,很需要,隻有讓楚哥知道藍月的最新想法,楚哥才會下決心割舍朱莉,才會沒有後顧之憂,才會對藍月主動出擊。藍月雖然有了這想法,但誰知道她啥時候下最後的決心呢?我們這麽做,是要促使藍月早日做決定,早日撮合楚哥和藍月,早日讓姍姍得到家庭的幸福,早日讓藍月有個完美的歸宿,早日讓楚哥有個感情的終結。既然你說愛我,那你就不要再猶豫拒絕,我要你和我一起去見楚哥。”
萍兒考慮問題的思路竟然是如此明細細致,我不禁有些汗顏。
“楓哥,你到底答應不答應?”萍兒說。
看著萍兒逼人的目光,我猶豫著。
“楓哥……”萍兒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我,換了一種口氣,聲音很軟。
我心裏歎了口氣,無奈地點點頭。
萍兒開心地一把抱住我,使勁親著我,喃喃著說:“這就對了,楓哥,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你是真心愛我的,我們畢竟有多年的感情基礎,你一定知道我多麽愛你,知道我多麽害怕失去你……”
我木然地坐著,任萍兒抱著我熱情擁吻,心裏很亂。
一會萍兒放開我說:“楓哥,幹脆我們快刀斬亂麻,明天就去找楚哥,我給楚哥打電話,我們請他吃晚飯。”
我一愣說:“你幹嘛要這麽著急?”
萍兒說:“不急不行啊,我怕夜長夢多呢,楚哥和藍月早一天成了,他們就早一天會幸福,姍姍就早一天享受到家庭的溫暖,享受到父愛,這有啥不好嗎?既然早晚都要如此,我看有宜早不宜遲。”
我一時無語了。
萍兒又抱著我說:“藍月太苦了,她需要一個成熟體貼的男人來疼,需要一份厚重的感情來嗬護,方明哲也真是的,竟然把朱莉介紹給楚哥,太胡鬧了。不過想想也情有可原,方明哲總不會把自己的前妻介紹給楚哥吧,他這麽做也是有道理的。”
我心亂如麻地站起來:“累了,睡覺。”
“OK,我們去睡覺覺。”萍兒站起來和我進了臥室。
萍兒躺在我懷裏,很快就睡著了。
夜深人靜,遠處偶爾傳來汽車的喇叭聲,熱鬧了一天的城市開始安靜下來,忙了一天的人們都進入了夢想,隻有我還瞪著一雙失神的眼睛看著周圍無邊的黑暗,無法入眠。
這樣的夜晚,是否也有人和我懷著同樣的心情孤枕難眠呢?
我不停開導自己:愛一個人未必一定要天長地久擁有,愛的方式很多,占有未必就是幸福。有些愛隻適合藏在心裏,不能說出來做出來;有些人隻適合遠看,走近就會失去。既然她已經不再屬於你,就不要再去投入,截然放就要放得幹脆……
我心裏明白,我必須要麵對今天和以後已經發生和將要發生的事,必須要有一個正確的心態,必須讓自己去接受去想通。同一個事,想開了是天堂,想不開是地獄。煩惱多半來自於自私和妒忌,來自於自己對的苛求。古人說境由心造,或許一個人是否快樂,不在於擁有什麽,而在於怎樣看待自己的擁有。
我的思緒漫無邊際地蔓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