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差火候

  楚哥笑著搖搖頭：“不要這麽說啊，我是沒有前途的了，畢竟年齡在這裏放著，你呢，還年輕，幹上幾年，一調整，按照慣例，怎麽著也要進步的了，這一進步，可就是我的上司了……我幹了這幾年，可是經曆了好幾位開始級別比我低，後來進步到我上麵去的了，下一步，老弟就看你了，進步了別不認識老哥哥我就行了！”


  方明哲聽了顯然心裏很受用，得意地看了藍月一眼，又對楚哥說：“老兄謙虛了，不管我幹到啥位置，都是非常尊重老兄的，這是什麽時候也改變不了的。”


  我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和楚哥相比，方明哲顯然還差火候，或許是他現在正春風得意馬蹄疾吧，心裏的誌在必得不自覺表現了出來。


  藍月卻似乎好像沒有聽見他們二人的對話，低頭默默吃菜。


  方明哲顯出對楚哥十分關心的樣子，身體湊近楚哥：“老兄，給兄弟個準話，你和朱莉到底咋樣了？我覺得你們倆十分般配的！”


  楚哥瞟了一眼藍月，又看著方明哲，打個哈哈：“老弟，今天喝酒聊天，大家夥一起樂嗬，不談我個人的私事，哈哈，來，老弟，我敬你，祝賀你去年在興南取得的好成績，上麵可是經常大會小會表揚興南的，這可是你的榮耀啊。”


  方明哲得意地笑了，看了一眼藍月，又謙虛道：“哪裏哪裏，還不行，興南的工作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老兄，今年，我可是對你有要求啊，你可要多多對興南高看一眼，厚愛一層，今年你可要常去興南看看，指導我的工作，興南的發展，可是離不開你老兄的關心和厚愛……”


  方明哲和楚哥玩起了圈子套話。


  楚哥笑起來：“好了，老弟，別給我戴高帽，我沒有這麽大的能量，我看啊，你真正需要的還是小江，這年頭，宣傳也是生產力，你多邀請小江去興南，多給你寫幾篇重頭稿，這可比我去了管用的。小江是我十分欣賞的年輕人，思路敏捷，做事效率高，積極上進……”


  方明哲一直不了解我和楚哥的交往內情，聽楚哥這麽誇我，不停點頭：“對對，老兄都這麽高看江主任，說明江主任的確是有真才實學的，我們興南去年的工作，江主任可是給幫了大忙的，特別是在上麵發的幾篇稿子，極大提高了興南在全省全國的形象。”


  方明哲又開始誇張地表揚我了，我忙說：“你可別這麽說，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我這也是給家鄉做貢獻嘛！”


  “對，對，嗬嗬，給家鄉做貢獻！”方明哲笑著對我說，“今年這樣好不好，江主任，你至少2個月來我們興南一次，我安排專車接送你，每次來住一個星期，隨意轉，隨意玩，就是不寫稿也行，咱哥倆沒事熱乎熱乎，在興南，你就是我的貴賓啊！”


  這時藍月抬起頭，不輕不重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你可真盛情啊，怎麽？歡迎楚主任去，歡迎江主任去，不歡迎我去嗎？”


  方明哲一愣，接著說：“藍月，我當然是熱烈歡迎你去啊，巴不得你天天去呢，我這是不敢邀請啊，怕你不給麵子，嗬嗬……”


  藍月說：“什麽麵子不麵子的，我倒是想去看看方大人統轄的地盤，可又有些擔心啊。”


  方明哲說：“擔心什麽？”


  藍月淡淡地說：“擔心遇上什麽高衙內李衙內的，別給弄進去飽受身心摧殘，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方明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尷尬，看看我，又看著藍月：“這……這……”


  我心裏也一愣，沒想到藍月突然說出這話來，藍月的語氣雖然很淡，卻是包含著對方明哲的責怪，我聽出來了。我突然又覺得心裏暖暖的，藍月這是心疼我，在衝方明哲發怨氣呢！

  楚哥有些不明就裏，看著藍月：“藍主任，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因為今天這個特殊的場合，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卻又都有所戒備，彼此的稱呼都很謹慎，


  藍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楚哥，說：“這個可是要問方大人嘍。”


  方明哲的表情繼續尷尬，說：“這個，這個……誤會了，誤會……”


  邊說，方明哲又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怪怪的。


  藍月說：“方大人，你不要誤會，我這事可不是聽江主任說的，是從別的渠道知道的。你自己想想，這樣的事，知道的人這麽多，能不傳到江城來嗎？我過完年一回來就聽他們說了。嗬嗬，興南好客熱情啊，如此招待江城來的貴客，我看，今年，上麵的大人物是該多去興南看看，最好是暗訪，好多接受接受你的人給予的貴賓待遇。”


  方明哲強笑著：“藍月，你別諷刺我了，這事弄地我丟死了，讓江老弟在家鄉受了難為，我已經嚴厲處理了，這事我太對不住江老弟了。”


  方明哲稱呼藍月不叫藍主任，叫藍月，我覺得他是想在我和楚哥麵前顯示出他和藍月曾經不同尋常的關係，以及現在他對藍月的態度。


  楚哥看著我們：“怎麽了？什麽事？”


  方明哲於是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楚哥聽完，點點頭：“哦，方老弟，你的人還真的是缺乏管教，這樣的事是壓不住的，小江從來沒給我說過，自然藍主任也不會說的，藍主任顯然是從別的渠道聽說的，這事對興南的形象可是不大好啊，大家要是知道了，誰還敢去你興南啊。一個地方的好形象，樹立起來很難，但破壞起來很簡單，沒有一個良好的治安環境，對於一個地方的經濟發展是起到很大的阻力作用的，招商引資誰敢來？”


  方明哲點頭：“是的是的，今年一開始上班我就決定了，狠抓隊伍素質建設，堅決整治不正之風，整治村霸市霸街霸，一定要營造興南平安祥和的社會環境，這項工作目前正在開展。”


  楚哥嗬嗬笑起來：“這麽說，小江的事正好促進了你的工作了，這也算是小江對家鄉做了貢獻吧，隻是讓小江受了委屈。”


  楚哥這麽一說，大家都笑起來。藍月可能也覺得剛才對方明哲的諷嘲有些重，說：“等你的治理出了成效，我親自帶新聞單位的記者去給你鼓與呼，如果有特點有特色，我給你往上麵推。”


  方明哲聽了很高興，舉起酒杯：“藍月，我們畢竟不是外人，歡迎你隨時來興南，不管是工作還是個人名義，我隨時恭候，隻要你來，我全程陪同……來，藍月，我和你喝一杯，我幹了，你隨意吧！”


  方明哲的話說的很明白了，他和藍月不是外人，是和我們有區別的，似乎在給我和楚哥點撥他和藍月不是普通的關係，更顯示出他對藍月現在的情感和熱乎。


  藍月笑了笑，端起酒杯：“是不是外人大家心裏都有數，我也不是糊塗人，嗬嗬，謝謝你的盛情，我們這杯酒，你幹了我當然也要幹，怎麽能隨意呢。”


  說完，藍月幹掉了一杯酒。


  方明哲臉上的表情閃出一絲尷尬，接著苦笑笑，也幹了。


  楚哥坐在那裏不動聲色微笑著。


  方明哲放下酒杯，接著說：“藍月，你這個性格啊，還是那麽倔強！”


  藍月淡淡地笑了笑，說：“是的，沒辦法，山難改性難移，我這性格，改不了了。”


  楚哥說：“有性格好啊，有性格的人有脾氣，有活道，出成績，嗬嗬，藍主任在咱們江城，算是最出色的優秀女管理人才了，可惜，這次省婦代會選婦女代表，給你們係統的名額被丁主任這家夥糟蹋了。”


  我一聽很意外，看著楚哥：“什麽意思啊，楚主任？”


  方明哲也不明白，看著楚哥：“怎麽回事？”


  藍月看著楚哥：“嗬嗬，楚哥，這事不提也罷，無所謂。”


  我看了看藍月，這事我一點也不曉得，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看藍月，藍月卻不看我，自顧低頭喝茶。


  方明哲不肯罷休：“楚主任，說說怎麽回事？”


  楚哥看了看藍月，欲言又止。


  藍月抬起頭，笑笑：“既然大家都這麽好奇，楚哥你說吧，說也無妨，反正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楚哥看了看藍月，又看著我和方明哲，說：“這是年前的事。”


  我一聽，年前的事，藍月竟然沒有向我透漏一點風聲。


  楚哥繼續說：“3月8日省裏要開婦代會，推選新代表，上麵給你們係統一個名額，當時確定的是藍月，大家都一致同意的，可半路殺出來一個胡靜，死纏爛打找丁主任哭訴，非要這個名額。這個丁主任啊，和胡靜的關係不明不白的，最後竟然就同意了，在名單就要往上報的最後一天，換了胡靜。


  但胡靜的名字是報上去了，卻被刷下來了，沒通過。上麵很生氣，幹脆不給你們係統名額了，把名額給了其他係統，這樣，你們係統的名額不就是浪費了？丁主任這家夥，活生生浪費糟蹋了這個名額，這個名額本屬於藍主任的，可惜……這事弄得上麵對丁主任還挺有意見。”


  我一聽就火了，又是胡靜，這個女人什麽都要爭，什麽都要和藍月爭，她和藍月怎麽能在一個檔次呢！


  “胡靜真不要臉，丁主任也太過分了！”我脫口而出。


  藍月看著我，嚴肅地說：“不要亂說！”


  方明哲說：“原來有這種事發生，胡靜太自不量力了，丁主任考慮問題也有些太……”


  方明哲說的很含蓄，沒有對丁主任說出什麽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