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庸者取勝
楚哥接著侃侃而談:“最聰明的庸者,就是以庸取勝,許多人可能對庸者有一種誤解,以為他們都是濫竽充數的昏庸之輩,實際情況並非如此。庸者幹事平庸無為,但做事卻相當精明。有些人之所以要庸一點,非但智商不低,相反是智商特高的表現。
作為年輕人來講,比如小江,在單位裏更多的是想以幹取勝,但有些人卻知道庸也可以取勝,而且在某些情況下更容易輕巧取勝,可以說是深得此道應用之妙。在圈子裏,不僅沒本事的人喜歡庸,就是有本事的人有時也要故作庸態,其言合乎中庸,其行貌似無為,這樣就顯得忠厚老實’、聽話好用……”
我聽了這些大開眼界,楚哥和藍月的對話深刻剖析了一種圈子現象,而這種現象是我經常見到但不得其理的,此刻我的大腦思路豁然開朗。
楚哥看看我:“小江,我和藍月剛才談的這些,主要是讓你啟發思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真正長久立於不敗之地的,還是一個人的能力和知識,真正的能力,真正的知識!”
藍月說:“江楓,楚哥說的對,讓你了解這些東西,是為了增加你的分辨力和自我鑒定的能力,讓你對這渾濁的圈子看得愈發分明,你可以從中領悟到一些東西,借鑒到一些東西。”
我笑著點頭:“大開眼界,大受裨益,楚哥和你分析地太透徹了,其實呢,我也自己經常懵懵懂懂想過這些,隻是梳理不透,沒有你們說的這麽明白。”
楚哥看了藍月一眼,笑了笑,對我說:“小江,經曆多了,再加上你善於思考,善於歸納的良好習慣,你會慢慢領悟透徹的。”
我有些感慨:“圈子真複雜啊,混圈子真難!”
藍月笑了:“你退縮了?”
我說:“不,絕不退縮!”
楚哥也笑了:“已經走上了這條路,既然你決定走下去,既然你不想放棄不想回頭,那就走下去,事在人為,有誌者事竟成。”
藍月接著說:“我覺得,我們無論做什麽事,都要尊重現實,麵對現實,無論是什麽事都要這樣,現實永遠是不可抗拒不可改變的因素,客觀不可改變,主觀必須服從客觀。社會是這樣,生活同樣如此,包括人和人之間的情感,亦然……現實是不可逃避的,每個人的性格也是客觀存在的,性格同樣不可改變。”
藍月的話一下子將我帶回來現實,帶回了我和楚哥還有藍月之間的糾葛。藍月這話既像是在提醒我,也像是在提醒楚哥。
我看了一眼楚哥,楚哥的表情有些複雜,又很黯然,雖然臉上帶著笑。
我明白此刻楚哥心裏的感受,但是我們都不說。
很多時候說放下了,其實並沒有真的放下,隻是假裝很平靜很淡然,然後在寂靜的角落裏孤獨地撫摸傷痕。世上最美的地方不是天堂,而是愛一個人的方向。
藍月說完閉了嘴,轉過臉看著前方。
我們突然都沉默起來,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我覺得尷尬主要來自於我和楚哥之間,昨晚他酒後接著酒意咄咄逼人地問我的話題,我沒有回答,今天扯起來,扯出了這許多的圈子話題,但這並不代表昨晚的那個問題他忘了,我同樣也沒有忘。
不過這樣就可以了,他不會再問,我更不會去回答,也無法回答。
一會楚哥說話了,帶著笑,像是自言自語:“嗬嗬,矛盾無處不在啊。”
楚哥這話說得很曖昧,很模糊。
藍月回過頭:“又有什麽感慨了楚哥!”
楚哥停頓了一下,閃爍其詞地說:“沒什麽感慨,我隻是突然想起某些現象。”
藍月說:“什麽現象?”
楚哥說:“唔……比如,社會上的人,大家都恨腐化,卻又拚命想讓自己的子女進圈子;大家高聲罵壟斷,卻又削減腦袋往高薪單位鑽;大家都在譏諷不正之風,自己辦事卻忙著找關係……嗬嗬,你說,這豈不是很矛盾,很有諷刺意味?”
我聽得出,楚哥是轉移了話題,他說的矛盾無處不在絕對不是指這個,隻是在藍月的追問下現場發揮而已。
藍月自然也看得出楚哥說的不是真正意圖,可也沒有揭穿,附和著笑了下:“其實很多人憤怒,不是因為想消滅這種不公平,而是想讓自己處在不公平中的有利位置,世人這種骨子裏的自私,才是真正應該反思的東西。”
楚哥笑笑:“可人都是自私的,或者說,有些事是可以不自私的,但有些事,卻是必須要自私的,有些事可以退讓,有些事卻不能。人畢竟是感情動物,是高級動物,有一種自私到了骨子裏,恐怕是難以消除的,恐怕會永久存在了。”
藍月不同意:“正因為人是高級動物,所以才要用理智去控製自己,才可以去改變自己。”
楚哥寬容地笑笑:“嗬嗬,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很難的,藍月,我想你應該有這個體會,我呢,也是有這個體會的。”
藍月的語氣有些倔強:“我知道做起來很難很難,知道你有這個體會,我也有這個體會,可有些事,既然我決定了,就會堅持下去,再難也要堅持,堅持是最重要的!”
楚哥笑起來,笑聲裏充滿了無奈和失落,沒有說話。
藍月看了我一眼,也不再說話,轉過頭去。
大家又沉默起來,各自想著心事。
我琢磨著楚哥和藍月剛才的話,心裏有些迷惘、失落,還有一絲莫名的興奮和寬慰。
每個人在成長中都會受傷,會哭泣,會覺得痛。許多事總是在經曆過後才明白。痛過了便堅強了,跨過了便成熟了,傻過了便懂得了珍惜與放棄。我覺得我正在這路上,在這過程中,而楚哥卻好像是已經走到了這路的終點。
路上,大家都沒有再說話,楚哥靠在座椅後背,閉目養神。
我坐在後麵,側麵看著藍月沉思的神情,也沒有再打擾她。
下午5點到了東州,到了賓館,大家進了各自房間。
我和電視台的記者部主任一個房間,藍月還是在我隔壁,自己一個人住,楚哥則住在藍月房間對過,也是自己一個人。
電視台的記者部主任和我發牢騷:“江主任,很不公平啊,你看,楚主任和藍主任都是自己一個單間,我們就隻能2人湊合一間,其實真正幹活的還不是我們,唉,職位高的就是好啊,自由自在,還舒舒服服。”
我邊整理東西邊說:“嗬嗬,你要是再提半格,也可以給你單間待遇了,沒辦法,我們是小人物哦。”
“嘿嘿……”他突然曖昧地笑起來,湊過來,“江主任,你剛才說到小人物,我突然想起一個笑話,想不想聽?”
“說吧,聽聽!”
“話說,教師在教乳字,對同學們說:乳就是小的意思,請用乳字造句。小明說:我家經濟條件不好,隻能住40平米的乳……房。老師說:暈,這個不行,換一個。小明說:我每天上學,都要跳過我家門口的一條乳……溝。老師說:暈死,不行,再換個。小明想了半天:老師,我想不出來了,把我的乳……頭都快想破了……”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來,指著他笑著,“我靠,你真有創意……”
正笑著有人敲門,我忙過去開門,卻是藍月,站在門口,笑嗬嗬地看著我:“笑什麽啊,這麽開心。”
我說:“沒有什麽啊!”
藍月說:“嘻嘻,騙人。”
電視台記者部主任說:“藍主任,我講了個笑話給他聽的,一個老師教學生造句的故事,江主任就大笑不止了!”
“哦……”藍月笑盈盈地看了我一眼,說,“這又什麽好笑的啊,走,吃飯去,到開飯時間了!”
電視台記者部主任說:“藍主任,你們去吧,我約了省台的人一起吃飯,來一次東州不容易,多和他們加深加深感情,以後好多給咱江城發稿子。”
藍月說:“不錯,很有眼頭,善抓機會,你去吧,那我和江主任去了。”
“好的,藍主任再見!”
我和藍月一起下樓去餐廳吃飯。
路上,藍月問我:“剛才講的什麽笑話啊,我聽你笑得那麽燦爛,很久沒聽你這麽開懷大笑過來,講給我聽聽!”
“不行!”
藍月腦袋一歪:“為什麽?”
“少兒不宜!”
藍月“撲哧”笑起來,打了我一拳:“去你的,你才是少兒呢!”
藍月的小拳頭打在我身上很舒服。
我說:“你真想聽?”
藍月說:“你講我就聽,你不講我怎麽聽?”
於是我把那笑話講了出來,藍月聽了臉紅了,笑得渾身發顫,又衝我一拳:“壞啊你,不理你了。”
我笑著說:“我說了少兒不宜!”
藍月不理我,自個兒偷笑不止。
一會藍月說:“很久很久沒聽你那麽開懷大笑過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嗬嗬,看來非得帶點葷的你才能笑啊!”
我說:“非也,和你在一起我更開心,隻是不一定非要笑出來,有時候大笑不過是打發無聊而已!”
藍月說:“大家在一起,開心最重要,我希望你和別人在一起,也會一直開心。”
我知道藍月說的別人是誰,沒說話。
藍月突然笑起來,說:“我講個笑話給你聽,好不好?”
“講吧!”
藍月說:“每次老婆和老公吵架後,老婆就跑到廁所呆半天,這樣的次數多了,老公就不得不問老婆:在廁所幹嗎呢?好像還挺解氣?老婆說:刷馬桶!老公問:刷馬桶也能解氣?老婆說:不知道,反正每次用的都是你的牙刷!”
“哈哈……”我聽了大笑起來。
藍月也笑著:“好玩不?”
“好玩,哈哈……”我笑著,很開懷。
藍月看著我:“你開心笑的時候,真好看,顯得特別開心,特別單純,嗬嗬,這年頭,這樣發自內心的笑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