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良心備受譴責
“咯咯……”藍月笑起來,“做賊心虛,我看你是做賊心虛,去興南一定不是單純找方明哲散心的,一定是有事才去的,一定不是幹好事的。”
我忙說:“錯錯錯,我沒幹壞事,是做好事的。”
“好事還不敢說?說,做什麽好事的?”藍月笑看我。
“唔……”
“你又唔了,說呀!”
“唔……這個……這個好事沒做成。”我歎了口氣,心裏很沮喪。
“嗬嗬,看你這傻樣。”藍月開心地笑著。
此刻藍月越開心,我心裏就越難受。
我回味起方明哲今天說的話,既然決定權不在方明哲手裏,那我就必須去找吳曉佩,我必須要讓吳曉佩改變主意,不到最後時刻決不能放棄。
但我有多大把握能改變吳曉佩,自己心裏也沒底。
我還沒想出什麽好辦法來。
一會藍月站起來:“好了,今天就到這裏,下班了,我要去幼兒園接閨女了,你也該回家了。”
我站起來:“怎麽你去接呢?不是有小鳳嗎?”
“今兒個俺不出差,有空閑就去接啦,小鳳在家裏做飯的,雪地結冰還沒化,路上打滑,我不放心,還是親自接吧。”藍月說。
我點點頭,邊和藍月一起往外走,又問藍月:“對了,誌遠兄的個人問題怎麽樣了?”
“這個事啊,我也跟他問過,他不著急呢,說等遇到合適的再說,不讓我操心,倒是他說我”藍月突然住了口。
“說你什麽?”我問藍月。
“沒什麽!”藍月莞爾一笑。
“說,是什麽?”我繼續追問。
“嗬嗬,好吧,告訴你,誌遠說我倒是要抓緊”
“抓緊什麽?”
“抓緊給姍姍找個爸爸。”藍月終於說出來,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
我的心一沉,抿抿嘴唇。
“可是……不過……我沒有這個想法的……”藍月急忙說,眼神巴巴看著我,好像怕我會生氣的樣子。
我的心一鬆,卻又一酸。
藍月難道是要想向我表明什麽嗎?
“其實……你……你應該有這個想法的。”我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我……我不應該有這個想法的。”藍月的聲音同樣很艱難,“我……我也不想有這個想法了,寧願就帶著姍姍這麽生活下去,和姍姍在一起,我很幸福,很快樂。”
“不,你……你必須給姍姍找個爸爸,姍姍需要一個完整的家。”我無力地說道。
藍月緊緊咬咬嘴唇,然後瞥了我一眼:“謝謝你,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數,我早就說過,在生活方麵,在情感方麵,我是個理想主義者,我絕不會再去勉強自己,絕不會去將就去遷就去委屈自己,這一點誰也無法讓我動搖,我有自己的路。”
說完,藍月轉身離去。
看著蒼茫暮色裏寒風中漸漸遠去的藍月柔弱而堅毅的背影,我心裏陣陣酸楚。
我的鬱鬱起來,悶悶回到家裏。
回到家裏,萍兒做好了飯菜,我們直接吃飯。
萍兒看我的臉色不大好,怯怯地問我:“楓哥,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我抬頭問萍兒。
“我看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單位裏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呢?”萍兒問。
“木有。”
“那是怎麽回事?”
“沒怎麽回事,我今天很忙,有點累。”
“那吃完飯,你洗個熱水澡放鬆一下,我給你按按,好好休息。”萍兒心疼地說。
“嗯。”我默默吃著飯,卻滿腹心事。
吃過飯,我洗了澡,穿著睡衣躺在沙發上,萍兒坐在旁邊給我捏身體。
我閉上眼睛,享受著萍兒的按摩。
“楓哥,今天上班後,大家都在議論那天車禍的事呢。”萍兒說,“聽他們說,那天你和老五救的那個女的,原來是發電廠司馬廠長的親妹妹啊。”
我沒睜開眼,說:“你還聽說什麽了?”
“還聽說一個很慘的事呢。”萍兒說,“那廠長的妹妹是在科技館上班的,結婚還不到半年,剛懷了身孕,3個月了,被這麽一撞,流了,而且聽說那女的現在昏迷不醒,還在重症監護室,還不知能不能搶救過來,聽說很可能要是植物人,就是救過來,也會留下後遺症的。”
“啊”我大吃一驚,一下子睜開眼坐起來,“真的?懷孕了?流產了?”
“是啊,太慘了!”萍兒說,“這個該死的司機,怎麽就不能小心開車呢?一個好好的家庭就這麽毀在他的手裏,太可憐了。聽說因為馬路結冰路滑,這種撞死人的交通事故那天發生了2起呢,這樣的事,聽同事說隻要不是蓄意不是醉酒不是無照駕駛,司機也不會負刑事責任的,那司機頂多被開除,那司機單位那邊說要多給錢賠償的。唉,人沒了,錢再多有什麽用啊?”
我的大腦有些發懵,心裏劇烈不安起來。
難道有權勢的人犯了法就可以逃避法律製裁?這世道難道真是暗無天日了?我知道那司機一定不是白頂替的,即使被開除,憑紀劍的關係,再重新找個更好的單位安排上崗,輕而易舉。
可那無辜的女人呢?那女人肚子裏還沒有成型的生命呢?
我的良心被狠狠地齧咬著,撕扯著……
“怎麽了楓哥!”萍兒看著我愣愣的眼神,問我。
我醒悟過來,看著萍兒:“沒什麽……”
我重新躺下,萍兒繼續給我在身上揉捏著。
“對了楓哥,我一直有個事不大清楚。”萍兒說,“那天出車禍的時候,我們都忙著看傷員,沒注意看肇事司機,我隻模模糊糊看到那司機邊打電話邊快速離去,後來,很快就來了一個小夥子,站在車跟前說他是司機。可是,我記得那離去的司機穿的是黑衣服,而那小夥子穿的是黃色衣服,那身體形狀,也不大像哦。還有,那小夥子傻乎乎地站在車跟前像根木頭,好像此事與他無關似的。當時英姐還說,這人怎麽這樣啊,撞了人也不害怕,好像人不是他撞的。”
我的心一緊,沒說話。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啊,誰這麽傻啊,往自己身上攬這種事。”萍兒說,“看來這個司機一定是腦積水,少根弦,這樣的人怎麽能開車呢,這個單位的人選司機都不會,選個傻乎乎的……”
我閉上眼,腦子裏亂哄哄的。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
“這麽晚了誰敲門的呢,我去看看,你躺在這裏好了。”萍兒說著起身去開門。
門開了,我聽見萍兒問:“請問你找誰啊?”
“請問這是江楓江主任的家嗎?”一個男子的聲音。
“是啊,你找他?”萍兒說。
“是啊!”
“楓哥有人找你。”萍兒衝我說了一聲,然後對對方說,“請進來吧!”
我忙起來,看到一個陌生的青年男子站在我家客廳裏,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紙袋子。
我說:“我就是江楓,請問你是”
“江主任您好。”來人很客氣,態度甚至有些謙卑,彎彎腰向我致意,然後說,“我是受紀劍的委托,來給您送一樣東西的。”
說著他將手裏的紙袋遞給我,我一看裏麵是兩條大中華。
“這是什麽意思?”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讓你送來的?”
“是的,他安排送來的。”
“為什麽給我送這個?什麽意思?”
“嗬嗬,我也不知道,他這麽安排的,我就送來了。”他笑著,“可能是他知道您抽煙吧。”
“對不起,這煙我不能收,無功不受祿,你還是帶回去吧。”
“那可不行啊,我怎麽能帶回去呢,我隻是受他委托送過來,如果您要送回去,最好還是您親自給他啊,我可不敢帶回去的,不然他會說我辦事不力的,您可千萬別讓我為難啊。”來人顯得很為難。
我想了想將紙袋子收下,看著那人:“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的?”
“他給了我地址,我就找來了。”來人說道。
我點點頭:“他怎麽知道我家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點點頭,指指沙發:“請坐吧。”
“不了,不打擾您了,我的任務完成就行了,我走了,再見江主任。”青年男子說著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突然又轉身,“對了江主任,組長還有一句話專門讓我告訴您,我差點忘了。”
“什麽話說吧?”我說。
“他說這煙不錯,是特製的,他說請您一定留著自己抽,不要送人。就這句話,嗬嗬,我走了,再見江主任!”
送走不速之客,我關門回到室內,萍兒問我:“楓哥,紀劍是誰啊?深更半夜派人來給你送禮,嘻嘻,難得人家一片心意啊。”
“紀劍是一個部門的負責人,你不知道。”我說著坐到沙發上,打開紙袋子,看了看兩條中華煙,接著遞給萍兒,“放到書房去吧!”
“好,正好回家過年帶著給咱爸,省錢了……”萍兒將紙袋放進了書房。
晚上躺在床上,萍兒在我懷裏睡熟了,我卻毫無倦意,腦子裏老是想著車禍的慘狀,想著那3個月夭折的胎兒,想著那無辜的新婚女人……
一會我又想起了這兩條煙,紀劍特意讓人給我送兩條煙來,到底是何用意?想堵我的嘴,區區兩條中華煙,未免太薄了吧?
我突然想起那男子臨走時說的話,心裏一動,悄悄披衣下床,進了書房,打開台燈,將那兩條煙拿出來。
放在手裏一掂,感覺不大對勁兒,怎麽重量很輕啊。
我撕開包裝,摸出一盒煙,煙盒包裝地很正規,看不出什麽。
我打開煙盒,撕開錫箔紙,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