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反擊吳非

  “好的，好的，丁主任再見！”馮世良笑著放下了電話。


  馮世良臉上突然春風滿麵，笑嗬嗬地看了我一眼，接著看著公路係統的人：“二位，剛才丁主任專門打來電話，過問這篇稿子的事。”


  公路係統的人笑著點點頭：“這不，剛說完，上麵就關注了，丁主任發火了吧，是不是要追究當事人責任？”


  馮世良笑著搖搖頭：“對不住了二位，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剛才丁主任打電話來，是詢問稿子的作者是誰，丁主任不但不責怪，還提出要表揚作者江楓……”


  “啊”大家都感到意外，包括我。


  “這……馮總，您不是在開玩笑吧？”公路係統的人說。


  吳非臉上也迷惑不解。


  “這種事能隨便開玩笑嗎？”馮世良臉色一板，“剛才丁主任在電話裏說了，今天報紙上發的稿子，引起了東州高層的關注，某高層專門安排秘書給江城主要負責人打電話了，對江城治理公路三亂的事提出了表揚，說江城治理公路三亂敢於動真格的，敢於揭自己的醜，說明江城是真抓實幹的，而且暗訪這種方式值得推廣。剛才我們江城主要負責人專門找了丁主任，特地誇讚了半天，說這稿子寫得好，說對於某些部門，就是要曝光整治。丁主任很高興，專門打電話來詢問作者是誰，提出要好好表揚一下。”


  啊哈，我心裏笑出來，感謝上麵的一係列大人物，我又活了，死不了了！

  “啊！這……這……”公路係統的人變了臉色。


  吳非也變了臉色。


  “看來對不住嘍，二位回去麻煩轉告你們頭兒，這事在本江城我能做主，能管了我的報紙，可是東州裏的報紙，我管不了的。”馮世良輕鬆地說，“而且丁主任還專門質問我，為什麽這麽好的稿子在江城的報紙上不發，丁主任責令我明天就要在江城報紙上把這篇稿子發出來，達到舉一反三、警示其他單位的目的。希望你們頭兒能理解，如果他有意見，就去找丁主任吧…。”


  公路係統的人臉上顯出極其尷尬的神色，站起來：“那不麻煩馮總了。”


  說完二人就往外走。


  “不送。”馮世良坐在那裏屁股都沒動。


  吳非過去關上門。


  “好啊，江楓，你小子嚇了我一跳。”馮世良轉臉看著我，“剛才我正琢磨上麵追究下來該給你什麽處分呢，現在我該琢磨要如何表揚你了，丁主任剛才在電話裏又把你狠狠誇了一頓，說你小子這一下幹得漂亮！”


  馮世良臉上如沐春風。


  吳非的臉上笑著，卻掩飾不住沮喪和失落。


  我笑著撓撓頭皮：“唉，馮總，我剛才正琢磨著是不是該回家種地去呢。”


  馮世良開懷笑起來：“你這一下也很給我抓麵子，遺憾的是，本報沒有及時發出來，明天發了也是落在省報的後麵，時效性差了點，不過也好，也能起到一些作用，起碼也讓那些部門知道我們江城報社不是隻會唱讚歌，不敢揭短。


  我早就想搞幾篇這樣的報道，你這篇是最佳適合發的稿子，可惜了，那天半夜我接到求情電話，不好意思不給麵子，當初要是做好保密工作就好了，這樣的反麵報道，就是要快寫快發，不可耽誤，一耽誤求情的就來了，找到我我是不好不給情麵的，就出不來了”


  我看了看吳非，接著看著馮世良：“馮總，這篇稿子，其實我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交稿子的時候，已經接近11點，很快就上了版，很快就能簽付印了，第二天稿子沒發出來，紀劍很惱火很無奈。這篇稿子其實是在我交稿之後泄密的，是從報社內部泄露出去的。”


  說完這話，我看見吳非的臉色微微一變，有些不自在。


  “哦，是嗎？報社內部還有吃裏扒外的？”馮世良看著我，“是怎麽泄露出去的？”


  “這個……我不好說，我說了恐怕會讓你誤會，說我打擊同事鬧不團結。”我說。


  “你小子你少給我拐彎抹角，你這稿子都得到上麵肯定讚揚了，還擔心什麽？在我麵前還有什麽不敢說的？難道說出來怕我出賣你還不成？今天你必須給我說出來！”馮世良說著又看了看吳非，“這裏除了我你就是吳非，難道你還不相信吳非?難道你還要說這是吳非泄露出去的不成……”


  “馮總英明！”我趕緊接口上去。


  吳非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馮總也微微變色，看了看吳非，又看看我：“你……你說什麽？”


  “我說馮總英明！”我不卑不亢地說。


  我決心今天搞吳非一下。


  “我英明？我怎麽英明了？”馮世良又看著我。


  “你料事如神啊！”我說。


  “什麽？”馮世良扭頭看著吳非。


  “其實這事我不想說的，我和吳總關係這麽好，吳總又是上司，可馮總非要我說出來，我沒辦法。吳總，請你原諒，我不能欺騙馮總。”我做出很無奈的樣子說。


  “吳非，是你？吃裏扒外的是你？是你讓公路係統的頭兒給我打電話的？”馮世良瞪著吳非，“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你？”


  “我……我……馮總……”吳非慌了，看著馮世良說不出話來。


  我心裏暗笑。


  這時吳非用求援的目光看著我，眼巴巴的。


  我意會吳非的意思，這時候隻有我能夠救吳非。


  我是要救的。不過我不想救得太徹底，我想讓吳非半死不活，要把他踹進泥坑裏再把他拖到坑沿上，讓他爬不上來。


  “馮總，其實我覺得，這事也不一定就是吳總主觀的意識，吳總未必就會真的想故意把這篇稿子攪黃，怎麽說吳總也是總編輯助理，還是想把我們這張報紙辦好，讓我們的報紙辦出名堂，辦出威信來的。”我說，“我覺得，吳總或許是無意中露了消息，比如，聽說吳總的弟弟在公路係統工作，是頭兒的秘書，會不會是……”


  “對對，是是，”吳非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忙說，“是的馮總，那天晚上，我在辦公室加班整材料，我弟弟來找我玩，我到總編室看看值班的情況，正巧就看到了這篇稿子，回來無意中和我弟弟閑聊，就說了一句，沒想到……我錯了，馮總，您狠狠批評我吧，我回家好狠狠訓斥我弟弟。馮總，我請求處分，我給報社的工作帶來了被動，給您帶來了被動。”


  馮世良不知道信不信我和吳非的話，抽了兩口煙，看看我，又看看吳非，然後對吳非說：“你是不是覺得江楓在告你的狀？”


  “不是不是，沒有，江主任在向您如實匯報情況，我哪裏會認為是在告我的狀呢，江主任這麽做，是在幫助我，在提醒我要提高保密意識。我感謝，感謝……江主任對我的幫助。”吳非說。


  “江楓，我要是不問你，你是不是就不說出來？”馮世良又看著我。


  “嗯，是。”我點點頭，“你要是不硬問我，我確實是打算不說出來的。”


  “為了你和吳非的哥兒們關係，你就打算瞞著我？”馮世良看著我。


  “我……”我忙做認錯狀，“我錯了馮總，我不該有這種思想，今後保證什麽事都不瞞著你。”


  馮總陰著臉，又看著吳非：“幸虧江楓把稿子發到上麵去了，不然，好好的一篇稿子，好好的樹立本報威信的機會，你就這麽給我得瑟了，你是不是覺得你這個總編輯助理很稱職啊？看來我不讓你再分管記者部是正確的。”


  “是是，我不稱職，馮總不讓我分管記者部是正確的。”吳非低著頭。


  “你這個總編輯助理，是我給你內部分封的，你是不是覺得級別太低，有情緒啊？”馮總又不陰不陽地說。


  “沒沒，絕對沒有，馮總，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吳非慌忙解釋，臉色都白了。


  “我告訴你吳非，今天這事，我不管是你有沒有主觀意識，今後我要是再知道你幹這樣的事，你這個總編輯助理的內部糧票，我怎麽給你戴上去的，我再怎麽給你摘下來。”馮世良聲色俱厲，“在立足崗位，獻身報業方麵，你要好好學學江楓，江楓吃了那麽大的苦頭，被開除出報社，興南、旅遊委、還有北方集團都邀請他去，給他恢複身份，給他50萬的年薪，他都不去，甘願回報社幹個沒有任何名分的低賤臨時工；複職後，丁主任想調他到新聞中心主持工作他拒絕了。這些是為什麽？就因為他對報社有著無比的熱愛，對報業發展有著執著的追求，對新聞事業有著深厚的感情。看看江楓，再看看你，你慚愧不慚愧？虧你還是江楓以前的上司，虧你還比江楓多幹了那麽多年的新聞……”


  馮世良訓起人來是毫不留情麵的，特別是對自己身邊的人。


  吳非先是露出一臉驚奇和意外，接著就點頭，連連稱是，不敢多說話。


  我忙故作驚訝狀：“馮總，你……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馮世良看著我，笑了下：“江楓，你的事情什麽能瞞得了我？別以為你不和我說我就不知道了，告訴你，你的事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故意不說，我就看你的表現。”


  馮世良顯然是在吹牛逼，我要不是聽見了那次會議的內容，是絕對相信馮世良的這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