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算數的有幾個
“嘻嘻……”萍兒笑起來，“我都很奇怪啊，楓哥平時花錢大手大腳，從不知道節約，現在倒是會過日子了，抱著一台破電腦不放鬆，真不知道你是要省錢啊還是戀舊。”
萍兒是無意說出的話，我心裏卻有了漣漪，看看藍月，眼皮一跳，我想她此刻心情一定也不平靜。
“電腦更新換代很快，這台電腦很快也就不能用了，現在恐怕也就隻有打字功能了，也就等於是個打字機了。”藍月說，“改換的時候就換吧，不要這麽倔強。”
“就是，藍姐這話說得對。”萍兒接過話，半真半假地說，“哪天你不在，我把這破電腦仍垃圾箱裏去，讓它見鬼去吧，什麽破玩意兒啊，我哪眼看了哪眼夠。”
藍月聽了萍兒這話，眼皮又是一跳，但臉上仍笑著。
我心裏一個激靈，也半真半假地對萍兒說：“你敢？不經我允許，你要是亂動我電腦，要是給我扔垃圾箱裏，我回來就把你扔垃圾箱裏。”
“啊哈，壞蛋……”萍兒跳起來打我肩膀，笑哈哈的，“在你眼裏，我還沒有這台破電腦重要啊，哼，生氣我一把火把它燒成灰，讓你再舍不得這破玩意兒！”
藍月笑著看萍兒和我打鬧，臉上的神情突然很複雜。
這時外麵敲門，老五和英姐到了。
萍兒開門，英姐神采飛揚地走進來，老五略帶倦色跟在後麵。
“怎麽搞的，一個精神煥發，一個萎靡不振的。”萍兒笑嘻嘻地調侃道，“該不會是昨晚你們孤男寡女的，酒後失控了吧？”
“你……你這個小丫頭，我叫你胡說。”英姐的臉突然紅了，伸手就擰萍兒，萍兒嘻嘻哈哈躲避著，“我不過隨口開個玩笑，你當什麽真啊，我知道你倆是有賊心沒賊膽的，知道你倆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的，要不然我怎麽會放心讓老五去你那住呢。”
老五麵不改色心不跳，微笑著。
藍月同樣微笑著，注視著英姐和老五。
我也隨同萍兒笑著，說：“是啊，英姐，萍兒隨口開個玩笑，你上什麽心呢？”
我和萍兒一樣，沒有對英姐和老五發生任何懷疑，我覺得無論是理論上還是實踐上，他倆都不會。
我又想起那晚被老五撅著小屁股辛勤耕耘的女人，那女人會是誰呢？
老五丫的真不仗義，找了女朋友也不告訴我，害得我一直想撮合他和白雲。
又一想，該不會那女人不是老五中意的女朋友，用來暫時代替解決生理問題的吧，或者是一夜情，可想想這又不大符合老五的性格。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老五去陽台看看外麵的雪道清掃出來了，也就帶著他們告辭而去。
周末家宴完美結束。
周一剛上班，就接到辦公室送來的表格，舊的一年過去了，新的一年開始了，又要年終評先進，一次性填表，從報社先進裏評選係統先進，然後再從係統裏麵選出全市的先進。
每年都是這樣的流程，說是評選，讓大家填票，不過是走過場，聽說去年的選票胡靜收起來之後連看都沒看就進了垃圾桶。
報社評選先進的程序是大家評議，各部室推薦，然後根據推薦票數由社裏調控決定。
所有的流程中，隻有最後一項是真的實行了，其他都是在做表麵文章，隻有社裏調控決定是真實的。而所謂社裏調控，也就是馮世良決定。
所以我連表格都懶得看，直接給了白雲：“你隨便填去吧。”
“好的。”白雲拿過來就寫，“咱們舉賢不避親，先進個人，我看就填你，還有副刊部的老孫，群工部的老王，評論部的小李……這先進部室呢，我看就填咱們記者部，再加上總編室，還有經濟編輯室，廣告部……”
“隨你了。”我懶洋洋地說，“反正填了也白填，說不定連看都沒人看，最後還得社裏決定。”
“哼……”白雲說，“是的，每年不管大家選不選胡靜，她年年都是先進，現在她晉升了，成社高層了，不參加社裏的評選了，就輪到吳非了，不信你看著，吳非保證是社裏的先進，說不定，還會是係統的，全市的……”
我一個激靈，想起丁浩然給我的承諾，這個全市先進個人可是很有用的東西，連續兩年先進，個人進步的時候，是可以破格的。
我不由牽掛起丁浩然的承諾，覺得丁浩然應該會給我這個全市先進的，不然他不就食言了嗎？
可大人物說話算數的又有幾個，卸磨殺驢的多的是，反正做下屬的也不敢拿他怎麽樣。
這麽一想，我心裏又有些隱隱不安。
白雲填完表交了上去。
下午的時候，白雲打探來最新消息：先進名單出來了，我和白雲都名列社裏先進個人大名單內，記者部也入圍社裏的先進集體；同時，報社還將我和白雲的名字報到了委裏，作為本係統和全市先進的推薦人，記者部也被推薦到了委裏。
“看來老板的眼睛是雪亮的。”我點點頭。
“報到委裏，最低也是本係統先進了，哈哈……”白雲笑著說，“也就是說，我們最低也是本係統先進個人了，我們記者部也最低是本係統先進集體了。”
“本係統決定全市先進怎麽個確定法？”我問白雲。
“全市先進個人名額以前很多，後來改了，嚴格限製數量，提高先進的含金量，作為晉升的重要依據。按往年慣例，中層一個單位一個名額，先進集體就少了，一個係統才幾個名額。”白雲說。
“那像胡靜這個層次的先進個人評選呢？”我問白雲。
“整個宣傳係統的同級別人員集合在一起，投票，最後根據票數決定。一般我們係統就給一個全市先進名額。”白雲說。
“難道真的能根據票數決定？”我看著白雲。
“這個……大概可能也許吧，我也不很清楚。”白雲說，“這個取決於丁主任啊，丁主任是第一年，誰知道他會怎麽辦？”
我這時腦子裏突然想起了藍月和胡靜，她倆級別是一樣的。
我突然有些擔心藍月，我不是擔心藍月的民意或者票數，而是擔心藍月被胡靜采取不正當手段給擠下去。
胡靜可是什麽都要爭，什麽都要搶的。
一會兒白雲出去了，我給藍月打了個電話，剛要說我被報上去去作為先進的消息，藍月先說了：“我看到名單了，你和白雲還有記者部，名單都報到丁主任那裏了，我剛才去送材料，順便掃了一眼……祝賀你們哦。”
“還有吳非是不是？”我問藍月。
“是啊，還有好幾個呢，都可以被評為本係統先進的，嗬嗬……”藍月說，“而且，這裏麵還會出來一個全市先進個人，這個全市先進個人可是很重要的，特別對於年輕人來說。”
“嗬嗬，這個全市先進個人是怎麽定？”我問藍月。
“聽丁主任的意思，是先征求所在單位主要負責人的意見，提名2個，然後委裏主任辦公會討論，最後丁主任拍板確定一個。”藍月說，“丁主任沒來之前，每年都圍著這個名額爭破頭皮，嗬嗬，怎麽？你也有意想問鼎這名額？”
“嘿嘿，我就是隨便問問，我記得丁主任給過我一個承諾。”
“嗬嗬，大老板的話要重視，但也不能太當真。”藍月笑著說，“對於榮譽這個事，盡力而為，靠真實業績來說話，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畢竟，大老板也要尊重民意，一味胡來也不行的，我想丁主任不會不明白這個。當然，也不能排除其他的情況出現，大老板畢竟是要綜合考慮綜合平衡的。你這個層麵的，報社隻有一個名額，你很看重很想要嗎？”
“是的，排除丁主任的承諾，在入圍的幾個人裏，我覺得自己是最有資格的，不論是業績還是品質。”
“嗬嗬，很有自信嘛，不錯，能實事求是評價自己，其實我也是這樣看的，起碼你比吳非有資格。”藍月笑著，“那就祝你馬到成功，交上好運。”
我笑笑：“你是不是覺得我講話挺狂？”
“不是，這不是狂，是自信，是對自己的真實評價，很多時候，一味過於謙虛並不好，失去了自己的個性。”藍月說，“自信並不等於張揚張狂，基於自身實力上的自信還是很有必要滴。”
我嗬嗬笑起來。
“對於榮譽不要看得太重，但該屬於自己的，要毫不客氣，沒必要謙讓，該讓的讓，不該讓的就不要讓，憑什麽讓？不需要！榮譽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麵對自己付出的肯定和回報，是自身價值某種形式的體現。”藍月笑嗬嗬地，“不過我比較看好你，你是一隻績優股哦，一顆紅心兩種準備吧，嗬嗬。”
我心裏平和了許多。
第二天上班，剛進辦公室，白雲正要出門，見我來了，神秘兮兮地緊張地對我說：“老大，事情好像不大妙，昨晚我聽老爸回家說，他到沙主任辦公室說個事的時候，正好聽見沙主任正在和丁主任打電話，先是感謝丁主任對他女婿的關懷，然後拐彎抹角說了一通話，大致意思是要丁主任關照下吳非，想當全市先進呢。而且聽沙主任電話裏的意思，馮總也同意提名吳非了。真惡心，老丈人親自出麵給女婿爭先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