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黑手是吳非
“本來我是不願告訴任何人的，包括你。”藍月看著我輕聲說，“可雖然我這麽想了，但你一追問，我心裏突然發慌，不由自主就招認了。或許我怕自己逃不過你的眼睛，怕你識破我撒謊。”
藍月說著，輕輕笑起來。
“告訴我就對了，不告訴我，我也能分析判斷出來。”我說。
“或許我本來心底裏就沒有想隱瞞你的打算，也許我自覺不自覺就在你麵前露餡了。”藍月笑著說，“不然我就不提前告訴你送你一份大禮了，你也不會猜到的。”
我點點頭，眼神癡癡地盯住藍月。
藍月的眼神和我一對，接著就回避開，有一絲慌亂。
“不要這樣看著我。”藍月平靜地說，“答應我，這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小麥，好嗎？”
我點點頭，我明白藍月這麽說是為我和萍兒好。
“我這麽要求你，是為我們大家好，不僅僅是你和萍兒，還有我。”藍月說。
我又點點頭：“我答應你。”
藍月點點頭，說：“既然你知道了，我明白你還有很多想知道的，索性就告訴你吧……在我回來的第2天，我就又去了京城，我堅信這事絕對不是大人物本人的意思，我堅信他一定不知道這事，我堅信他是高風亮節的，他如果知道絕對不會同意下麵這麽做的，我一定要為你討一個說法……
我在京城等了很多天，天天蹲在大人物家門對過等，終於聯係到了他的秘書，但那時大人物正身體不適，秘書就沒給他匯報。回來後，我等了一段時間，又去了京城，這時候他出院了，秘書卻忘了這事，等了10多天以後，我終於又找到機會，我又一次委托秘書給他匯報。
他聽說後，很重視，親自在家裏接見了我，我給他帶去了本地的土特產，他非常很喜歡。然後我給他看了江城發的紅頭文件和處理決定，他當即就生氣了，拍了桌子，接著就給自己的哥哥打了電話，責怪他多事，驚擾基層。然後他又給秘書叮囑，要秘書轉告江城高層自己的態度和意見……
然後我又去了東州，叩見他哥哥，解釋說明此事，免得他責怪我告狀，果然老前輩很暴怒，不見我，我鍥而不舍，三顧豪宅之後，老前輩終於讓我進門了，我給做了解釋，解釋了老半天，老前輩終於理解了，接受了我的說明，還留我在他家吃了頓飯。酒飯間，老前輩酒後一時興致，找出了那封寄給他的信封還有報紙給我看，證明他確實不是故意找茬。
我看了，報紙上那篇文章裏，‘副’字那裏專門有用紅筆圈出的標誌，老前輩說，如果不專門用紅筆圈出，他還真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他說很明顯，寄信人是在提醒他。還有那信封我也看了，信封上的字體是手寫的，我一看就知道是誰，果不出我所料”
“是誰？”我緊緊盯住藍月。
藍月看著我，嘴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吳非。”
“吳非？”我心裏一怔，隨即怒火攻心。
“是的，他的字體燒成灰我也認識，太熟悉了。”藍月說，“其實我從知道你這事開始，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嫌疑最大的就是吳非，這事太符合吳非做事的習性了，他最擅長的不就是這個嗎？”
“兔崽子，狗雜種，我靠他媽！”我氣得握緊拳頭，“我砸死這個狗日的！”
藍月說：“淡定，冷靜。不許說髒口，一下子出口這麽多髒話，不文明。我給你說，這事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你當然不能去找吳非算賬，你一去算賬，等於把東州那位老前輩出賣了，而且會有什麽用呢？除了讓你們兩個人撕破臉皮。
要學會忍，繼續忍，繼續保持韌性的戰鬥，學會微笑著同狐狸和豺狼打交道，學會對自己的敵人友好，這是你圈子裏混的基本要求，如果這一點你都做不到，那就說明你不適合在這個圈子裏混，你的平反和複職也就毫無意義。”
我冷靜下來，覺得藍月說的很對，點點頭：“嗯，我聽你的。”
“這就對了，嗬嗬……我們雖然經曆了一場波折，可你不是又恢複原職了嗎，不是又回去了嗎，而且經曆了這場風波，還讓你成熟了很多，看清了很多人的真麵目，明白了人世間的許多真真假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你收獲很大的一堂人生課，受益匪淺。好了，今天這麽多喜事，多好啊，我真的很高興，為你，為你們。”
我看著藍月的眼睛，看到了藍月的真誠和真心，看到了藍月的欣慰和開心。同時，我也看到了藍月深藏於眼神裏的失落和寂寥，還有永恒的憂鬱酸楚……
我感到無奈而又無力，在心裏歎了口氣，深深歎息。
藍月默默把玩著手裏的空酒杯，沒說話。
外麵傳來賓客的喧鬧和說笑，大家都在為我和萍兒的結合而暢飲和祝福，室內卻是沉默的我和藍月。
過了一會，藍月先說話了：“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我說。
“為什麽你會選擇繼續留在報社？”藍月看著我。
“你應該明白。”我說。
“嗬嗬，我有那麽厲害？你不說，我怎麽會明白呢。”藍月笑起來，歪著腦袋看著我。
“我不說你也明白，你肯定明白！”
“你這麽肯定？”藍月說。
“是的，我從你的眼裏就看出來了，你絕對明白！”我說。
藍月笑笑：“嗬嗬，那我說出來你看看對不對。我想啊，你做出這個選擇，根據我對你的了解，應該是出於兩個因素，一是出於小麥對你我的顧忌，擔心小麥會對你直屬我管理會有多餘的想法，從而影響生活的安定，於是選擇留在報社。可我剛才分明聽見小麥是支持你去的，這說明我的第一個想法是不成立的，我想的有些小人之心了。
那麽第二個因素，我想，是因為從一個年輕人的長期成長來講，剛參加工作不久就進我們那種單位，會輕浮於事，缺乏基層經曆和經驗，絕對不是一個好事，你也知道，其實現在的新聞中心就是一個接待辦，都整天忙於接待和迎來送往迎奉領導了，哪裏能安心坐下來學點真正的東西。
很多真正有能力有本事讓人信服的管理者，都是從基層起步發跡的，缺乏基層經驗的人，即使從上麵晉升到下麵去做負責人，也不會讓人口服心服，背後也會成為大家恥笑的話題和把柄，這樣的所謂人物是絕對不會有前途的。對你而言，多幾年基層的成長經曆，是一筆十分寶貴的財富，對於你今後的成長，不無益處。我說的對不對？”
我笑了：“答對了，加十分！”
當然，我不會告訴藍月我之所以要留在報社的另一個原因，這個原因我永遠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即使我實現了目的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這個原因，隻因為藍月。
“我覺得你應該是這麽想的，但我還是不敢確定你不會受外界因素影響，於是我就不發表任何意見，就看你怎麽選擇。”藍月笑著，“其實換了我是你，我也會這麽選擇。”
“可如果我要是選擇了新聞中心，你會怎麽樣？不歡迎？”我反問藍月。
“這個……”藍月頓了下，狡黠地看了我一眼，笑了，“各有利弊吧，你要來我當然歡迎，我哪裏敢不歡迎江大公子呢。”
我嘿嘿笑了：“說不定以後我還會調到那邊去的的。”
“嗬嗬……”藍月笑了，“說不定？以後？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把握今天才是最重要的。說不定以後我還會調到報社去呢，嗬嗬。”
我一怔，隨即來了精神：“真的？你什麽時候調到報社來？”
“哈哈，我是假設，你當什麽真啊！”藍月哈哈笑起來，“我怎麽會知道，假設而已。”
“有理想就會有夢想，有夢想就會有明天。”我笑著，“你要是回報社，我就更不走了，哈哈，我等你來做老大。”
“嘻嘻，為什麽不走了？該走的還是要走啊，怎麽能因為我不進步了呢？”藍月說。
“誰說留在報社就是不進步了？”我反問藍月。
“嗬嗬，也是，也是。”藍月頓了下，笑起來。
這時老五開門進來喊我：“有客人吃完了，要開始離開了，你和萍兒要到門口送客人的。”
“好的。”我站起來。
這時白雲也過來了：“藍姐，走，記者部的夥計們還是要你過去，你再去坐一會吧。”
“好的。”藍月端起酒杯站起來，“去到要保護我，不許讓我多喝哈。”
“是，遵命。”白雲笑嘻嘻拉著藍月去了。
藍月和白雲剛走，楚哥走過來，看著我：“小江，藍月在房間裏嗎？”
“楚哥，她不在，不知去哪裏了！”我說。
“嗬嗬，好的，你們去忙。”楚哥看看我和老五，又回了自己房間。
老五站在旁邊，看著我和楚哥對話，不做聲，用疑惑的眼神打量我。
楚哥走後，老五對我說：“老六，怎麽，你對這個楚主任有情緒？”
“狗屁情緒。”我瞪了老五一眼，“不該你問的你別問，不該你管的你別管。”
“靠，翅膀硬了，不服我管了。”老五哼了一聲，“好吧，我不管，你成家了，有人管你了，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
“閉嘴，不要提醒我。”我打斷老五的話，“今天我雙喜臨門，你別給我弄騷事。”
“我日……好吧，我閉嘴了，不說了。”老五跟隨我身後去了賓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