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無法尋找光明
一翻激烈火熱的纏綿之後，萍兒心滿意足睡去。
黑暗中，我聽著萍兒均勻的呼吸，睜大無知而黯淡的眼睛，看著無邊的黑暗，心裏突然一陣巨大的失落。
黑夜給我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無法用它去尋找光明。
我總是在不經意間會陷入深深的茫然和失落。
我無法去尋找憂鬱的理由，破解心中憂鬱的密碼。每當黑暗來臨，每當我閉上眼睛，每當萍兒和我開始肉體的歡愉，藍月總是會侵襲進來，憂鬱總是在這時候如期而至，像一個個感染性極強的細菌，在瞬間舒解我思想中麻痹的每一根神經。
於是我便開始了無邊無際的憂鬱，我在憂鬱裏徘徊，在憂鬱裏尋找，在憂鬱裏拯救。
每當這種時候，我心裏總是會有心悸般的痛苦，我在無期的痛苦裏輪回著。
在每個月光如水水如天的夜晚，我看著天空中皎潔的明月，傷感的思緒便在明月中滑落直至心間。我深深感到憂鬱，為了悄悄流逝而無法捕捉的青春，為了早已煙消雲散的往事而遺留下來的傷痛，為了逝去的歲月歸於塵土，而未來的歲月卻不知在何處。
人生是單行道，我明白這一點，走過的路永遠無法回頭，錯過的一切也永遠無法彌補。憂鬱其實是沒有理由的，憂鬱隻是我生命的影子，是另一個自己。任何人都無法拯救我，我隻有自救。
於是，我愈發地被苦痛所折磨，在孤寂的心裏狠狠一次次齧咬自己的靈魂和肉體。
漫漫長夜裏，我睜大無望的眼睛看著深邃的黑夜，憂鬱的心在起起落落，不時一陣絞痛。
第二天，一切依舊，生活在繼續。
我到辦公室的時候，白雲正在看今天的本報，看見我進來，說：“不錯，今天的頭版頭條，昨天的活動，登出來了，唉，真後怕。”
我拿過報紙看了看：“沒出事就好。”
“這事不能就這麽了了。”白雲說。
我看著白雲：“不了你想怎麽辦，找馮總匯報？那你拿出確鑿的證據來啊，你有證據嗎？馮總能相信嗎？人證物證你有嗎？馮總是相信你還是相信吳非？是相信司機還是相信小李？算了，別沒事找事了，弄不好會落得個你管理不善，會說你誣陷上司。這樣的事自己心裏有數就好，別折騰了，沒出事就已經萬幸了。”
“可難道這啞巴虧就這麽吃了？”白雲被我說地有些不服氣。
“淡定，沉住氣穩住屁，以靜製動。換位思考，假如你是吳非，你現在會怎麽想？”
“我……”白雲沉吟了一下，“換了我是吳非，我會想，為什麽計劃失敗了呢？會什麽沒有實現如意算盤呢？當然我還會想，要是他們知道是我暗算的，那麽他們一定會跳出來鬧騰，我就需要想好對應之策。”
“這不就是了。你都能這麽想，吳非就不會想了？何況，吳非在實施計劃之前就想好了萬一事發的對應之策，那你還鬧騰什麽？還有，這次事情明擺著是對你來的，但想整你的人未必就是吳非，或許背後還有什麽人。”
“還有什麽人？”白雲看著我。
我看著白雲：“自己琢磨吧，你平時得罪了什麽人，自己還不清楚？還用我提示？”
白雲努了努嘴巴：“哼，小人暗算，陰謀詭計，卑鄙可恥。”
“吃一塹長一智，多個心眼吧以後，還有，看不慣學會裝在心裏，憋在肚子裏，別什麽都往外捅。”我說，“說不定吳非這會正在沮喪，正在感到意外呢，沒想到你智商那麽高，高於他了，哈哈……”
“嗬，他不會這麽高看我的，我覺得啊，他很可能會覺得是你的點子破解了他的陰謀。”白雲說，“要是講算計人，咱倆的心眼加起來也沒吳非多。”
正說著，吳非推門進來了，晃晃悠悠的，臉上帶著深不可測的笑容。
白雲眼睛一瞪，我從桌子底下一踢白雲的腳，白雲隨即換了笑臉：“喲，吳總來了，檢查工作啊。”
“嗬嗬……”吳非走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馮總讓我分管記者部，責任在肩啊，你這個白雲，平時也不找我匯報記者部的工作，這不我隻好來聽你的匯報了。怎麽樣，最近的工作開展地不錯吧？”
“不是我不給你匯報，實在是太忙了，”白雲說，“其實你也看得到的，看看我們報紙上的稿子就知道我們記者部的工作多忙了，每天都在到處跑活動跑會議，還得兼顧外宣稿子，我這個副主持都親自往外跑，哪裏有空閑啊。”
“嗯，倒也是。”吳非點點頭，“所以我不是親自來了嗎，嗬嗬，昨天你還親自出去采訪了啊，我看今天的頭版頭條，你親自寫的稿子，江城老大調研的這個。”
“是的，記者都出去了，我不去怎麽辦，沒辦法哦。”白雲說。
“今天的稿子我看了，寫的不錯。”吳非搖頭晃腦，“不過我看文風頗有小江的風格，該不會這稿子是小江寫的吧？”
吳非的眼光真毒，我的文風他都注意到了。
我心裏一震，隨即笑起來：“吳總真會開玩笑，白主任采寫的稿子，怎麽會有我的風格呢。”
“是的，稿子確實是有江主任的風格。”白雲接過我的話，說，“我是江主任的老兵了，跟著江主任這麽久，沒事的時候就琢磨江主任的稿子，學習他的文風，寫稿帶有江主任的風格，這不是很正常嗎？真可惜，跟了吳總這麽久，卻沒有學到吳總的風格和本領。”
“嗬嗬。”吳非幹笑了一下，顯然被白雲不輕不重的話弄得有些尷尬，隨即說，“我寫稿水平很一般，哪裏有什麽風格。”
吳非開始謙虛起來了。
“嗬嗬，吳總講話就是有水平，很實事求是，對自己的評價很準確，很切合實際，和我們的感覺是一樣的。”白雲半笑不笑，“我們以後要學習吳總實事求是的工作作風。”
白雲這話弄得吳非更尷尬了，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白雲啊，你這張嘴啊。”吳非繼續幹笑了兩下，然後拿起報紙看新聞來掩飾自己，接著隨口說，“昨天的采訪還順利吧。”
“還行，很順利，我下午5點準時去西大門集合去的。”白雲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
“哦……”吳非看著白雲，“是嗎？下午5點去的？”
“是啊，下午5點去的。”
“不對吧，我通知的時間是下午2點啊。”吳非說。
“是嗎？”白雲笑著說，“可我們這裏記錄的是下午5點啊，我就5點去了，正好趕上車，正好沒耽誤采訪。”
“咦，奇怪了，我可是通知的下午2點，上麵給的通知也是下午2點，你們怎麽記成下午5點了？還沒耽誤采訪，很不可思議！”吳非說。
“那可能是大人物聽說記者要下午5點過去，就專門為我們改了議程吧。”白雲皮笑肉不笑地說。
“嗬嗬，你真會開玩笑。”吳非沉穩地笑著，“不管怎麽樣，沒耽誤大事就好，幸虧你趕上了，要不然可就出大事了啊，你們記者部出了大事，我這個分管助理也要跟著倒黴啊。今後在這方麵，可要核實準確，來不得辦點兒戲啊。”
“吳總你放心，有你這麽關照，我們還能出錯？”白雲說，“今後吳總可要繼續發揚這種作風，好好關照我和記者部啊，離了你的關照，我心裏會不安的。”
吳非笑著站起來，掃了我一眼，然後看著白雲：“好了，你們忙吧，我去其他辦公室看看。”
“吳總慢走，不送！”白雲說。
吳非走後，白雲站起來關上門，看著我：“嘻嘻，我這樣說行不行？”
“你今天發揮很好，淨是冷幽默，連諷帶刺吳非卻毫無辦法。”我說，“進步不小，不過吳非不傻，心裏什麽都明白，故意裝糊塗罷了，他心裏其實已經知道這稿子是我寫的了，知道昨天是我和你一起破解了他的計謀了。”
“知道就知道，怕什麽，沒必要前怕狼後怕虎的。”白雲說，“今天吳非過來，我們就是對他服服帖帖，他該算計的還是要算計，狗屎改不了吃屎的。我是故意這麽對他的，就是要讓吳非知道，我已經知道他搗鬼的事了，警告一下他，別讓他以為別人都是傻子，這樣點撥點撥他，也讓吳非今後有所收斂。”
“嗬嗬，收斂吳非是不會的，隻會采取更加隱秘更加高超的計謀，鬥爭是長期的，有個心理準備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怕，多大個屁事！”白雲大大咧咧地坐下看著我，“哼，在戰火中成長，我就不怕和他鬥，時間長了說不定我還成專家了，專治他這樣的小兒科。”
說完白雲忍不住笑起來。
我也笑了。
和白雲這樣的人在一起有個好處，就是不會壓抑，輕鬆。
“好了，不提這事了。”我說，“總之今後小心點就是。”
白雲點點頭，過了一會又問我：“喂，我昨晚和你那位還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