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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我在藍月心裏的位置

  “姍姍在媽媽這裏,想不想爸爸呢?”我看著姍姍。


  “想啊,想爸爸啊,可媽媽說爸爸不能和我們在一起,因為爸爸要和小媽在一起。”姍姍撅起嘴巴,“大哥哥,我好不開心啊。”


  “嗬嗬。”我笑笑卻無言。


  “媽媽問我想不想再找個爸爸,問我想找什麽樣的爸爸呢。”姍姍說。


  “哦,你怎麽回答媽媽的呢?”我盯住姍姍。


  姍姍坐在我腿上搖晃著,認真看著我:“我告訴媽媽,姍姍不想再找爸爸,可是,要是大哥哥願意給姍姍做爸爸,姍姍就答應媽媽,大哥哥,你願意給姍姍做爸爸嗎?”


  小鳳站在旁邊,笑得前仰後合:“傻姍姍,大哥哥是哥哥,怎麽能做爸爸呢?江大哥你和姍姍玩,我去陽台收拾衣服。”


  我心裏突然一陣莫名的興奮,多懂事的孩子啊。


  我笑著:“姍姍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我好喜歡好喜歡大哥哥,大哥哥抱著姍姍,姍姍好歡喜啊。”姍姍說,“晚上我躺在床上,聽媽媽講到小朋友睡在爸爸媽媽中間看星星的時候,我還和媽媽說,要是大哥哥也在,我躺在媽媽和大哥哥中間看星星,多好啊。”


  我的心跳加速,一陣酸楚的感覺,依舊笑著:“那媽媽怎麽說的呢?”


  姍姍不笑了,怏怏地趴在我耳邊小聲說:“媽媽突然哭了呢,眼淚掉到我臉上了,我嚇壞了,忙和媽媽說,不讓大哥哥給姍姍做爸爸了,不讓姍姍躺在大哥哥和媽媽中間了。”


  我一把摟緊姍姍,抱住姍姍,嘴唇緊緊咬住:“姍姍,然後呢?”


  “然後媽媽也和你一樣,把我緊緊抱住了,不說話了。”姍姍說。


  我抱住姍姍,無言,好一會不鬆開。


  “大哥哥,你是不是也不高興了啊?你生姍姍氣了嗎?”姍姍怯聲在我耳邊說道。


  我鬆開姍姍,臉上努力笑著:“沒有啊,姍姍是好孩子,大哥哥怎麽會生姍姍的氣呢?大哥哥其實……心裏很想很想那樣摟著姍姍看星星的。”


  “嘻嘻……”姍姍高興起來,“大哥哥,我媽媽也是這麽說的呀,說她也很想很想那樣摟著姍姍看星星的呀,你說的和我媽媽怎麽一樣呢!”


  我身體一震,看著姍姍:“真的?你媽媽真的是這麽說的?”


  “是啊,姍姍是誠實的好孩子,不撒謊的呢!”姍姍認真地看著我。


  我心裏激流湧蕩,血流加速,在藍月心裏,我是有位置的,而且這位置不低。自從藍月回來,我就一次次感覺到藍月對我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情感,雖然包含著無奈和悲酸,可我終於知道,我依然在藍月心裏,就像藍月在我的心裏一樣。


  我心裏又興奮起來,大腦一陣陣發熱,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分明感到,自己抱著姍姍的手在輕微發抖。


  但隨即很快,我就冷卻了,清醒了,想畢竟是想,藍月身邊有楚哥呢,每晚姍姍睡了之後,躺在夢想裏我的位置上的,不是我而是楚哥。


  我已經沒有資格去想這些了,我身邊有萍兒。


  還有,藍月是那麽真摯和真情地祝福著我和萍兒,雖然她的眼神裏時常充滿著憂鬱和悵惘。


  殘酷而無奈的現實,冷漠而可怕的現實。


  和姍姍又玩了一會,我帶著複雜的情感告別姍姍,離開了藍月家,直奔大山裏的石棚村。


  我計劃在石棚村呆3天,邊調研邊寫材料,出山後直接就交稿子。


  即將在大山裏奔波忙碌的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隨後的兩天,在江城會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車子在秋天的大山裏蜿蜒盤旋了很久,我坐在顛簸的車子裏看著大山裏金秋的景色,層林盡染,落葉殆盡的柿子樹上掛著火紅燈籠一般的柿子,點綴著黛色的群山,那麽美,那麽綺麗。


  秋日的大山總是那麽讓我心悸,心裏隱隱不時對秋天有一種心痛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對秋天充斥了無比的愛與痛,愛,是心痛不已的愛,而痛,則是歡樂而享受的痛。


  對這座大山,我充滿了熱愛,這是我親愛的土地,這裏有我親愛的鄉親,這裏留下我深深的心靈的痕跡,我曾經在這裏的落日下,無比痛徹刻骨地思念著我親愛的女人。


  因為愛所以痛。


  到石棚村後,我讓司機回去了,自己提著行李走進村裏。


  黃昏的山村靜悄悄,幾隻小狗和家禽在村頭的空地玩耍著,村後響起“當當”的鍾聲,那是掛在那棵古槐樹上的老鍾發出的聲音,學校放學了。


  一切都是那麽熟悉,一切都是那麽親切。


  走進扶貧組吃住在一起的宿舍兼辦公室,老顧和老趙還有接替我來扶貧的同事正圍在一張圓桌上準備吃飯,盆裏的蘿卜燉野兔發出誘人的香味。


  “顧哥,你們好啊!”我高興地衝他們打招呼。


  來之前,我沒有和他們聯係。


  “啊,江主任來了。”對我的不請自到,他們有些意外,繼而都很高興,站起來接過我的包,親熱地拍著我的身體,“貴客,不速之客啊,哈哈,快,剛燉好的野兔,噴香,一起共進晚餐。”


  老顧說著又返身去床頭櫃裏摸出一瓶杏花村,邊開邊說:“哈哈,老弟,你來了,咱們喝這瓶好酒,這是老村長那天送給我的。”


  我毫不客氣,坐下拿起筷子先夾了一塊野兔肉放到嘴裏:“哈,真香啊,不錯不錯。”


  “這是老鄉送的,現在是秋天了,山裏野兔到處都是,禁槍不許打獵,都是下網子套的,放心吃,肉裏沒有砂子。”老趙樂嗬嗬地說。


  老趙這一年和老顧相處地還不錯,1年前他的那次小報告害了老顧,讓老顧在馮世良麵前愈發沒有了好感,同時讓老顧也更加得罪了胡靜,還讓老顧對我加大了疑心,懷疑是我打的報告,好在老顧這人心寬豁達,沒再繼續深究。


  我沒有告訴老顧老趙打他小報告的事,我知道一旦說出來,老趙和老顧就沒法在一起工作了,鬧大了對老顧更不利。


  老趙見了我,臉上帶著謙恭的笑。我想他或許會感慨,自己在部隊摸爬滾打幹了十幾年,轉業到地方後,反不如一個畢業才2年的毛頭小夥子。


  這世界,難說有公平二字。


  我知道藍月為什麽時常提醒我要夾著尾巴做人低調做人。報社這麽多員工,很多人資曆比我老多了,到現在還是個大頭兵,一些人工作10多年也才混個部門副職。而我才來這麽短的時間,就是部室負責人,顯然會讓很多人心裏很不平衡。


  雖然他們看到我的時候,都麵帶笑容誇讚有加,但在他們真實的心底,到底在想什麽,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平時看不出來,一有事的時候就覺察出來了。


  我上次因為采訪機事件被停職,就或多或少感受到了某些人的心態變化。這還僅僅是因為停職,要是我被撤職或者開除,不知道有多少人心裏感到快意和平衡呢。


  人就是這樣,都喜歡攀比,我不進步不要緊,你也不要進步,大家這樣就扯平了,感覺最好。


  “來,江老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我正尋思間,老顧倒好了白酒,端起黑瓷碗看著我。


  “好,喝。”我來了興致,端起帶著濃鬱鄉村味道的黑瓷碗,衝著大家,“三位大哥,小弟敬酒,你們辛苦了!”


  大家樂嗬嗬一起喝酒。


  喝酒間我說明來意。


  我當然不能說老顧寫的材料被馮世良扔進了紙簍,也不能說他寫的不行,而是變換了一個說法,說老顧的材料寫得不錯,但是不完全符合上麵的要求,內容還不全,讓我來的目的是進行有益和必要的補充。


  “嗨,我沒搞過文字,能寫出來那些就不錯了,我是想到哪裏寫哪,真要整材料還得你來啊。”老顧一抹嘴,“咱倆是各有所長,要是讓我來管賬理財打算盤,我保證比你強。”


  “哈哈,那是自然,我早知道顧大哥是老會計,我對數學一竅不通,怎麽比得上你呢!”我笑道。


  “今晚咱們好吃好喝,明天我帶你轉,你需要了解什麽內容盡管說,保證配合好老弟的工作,還有,村裏的鄉親和學校的老師孩子們,見了你也一定都很高興的。”


  老顧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的時候太匆忙,沒給孩子們帶點禮物,不由隱隱感到歉意。


  那一晚,我和老顧他們喝了很多,我醉倒在石棚村,醉倒在我曾經睡了1年的炕上。


  在這張炕上,我睡得很沉,不曾想起那人間的悲喜怨仇,不曾聽見深夜裏那怪吼的山風,不曾感覺自己是否還有思想,不曾讓自己去體味那湧動在心裏的愛和哀愁。


  在這裏,我又找到了1年前的感覺,大山滌蕩了我的肉體和魂靈,出了大山,我仿佛是另一副軀殼。


  或許隻有在大山裏,我才能找到自己。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醒了,窗外的小鳥嘰嘰喳喳,村裏的各種小動物都在活躍著,發出各種聲音。


  我摸過手機一看,山裏沒信號,想起萍兒是否會給我發短信打電話了呢?

  我起來,摸起扶貧組剛安的座機電話,打給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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