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像喝了蜂蜜
我摸起電話打給藍月的辦公室,很快通了,我說:“藍月,收到你的短信了,幹嘛要謝我,謝我什麽?”
“謝謝你讓我和姍姍團聚啊!”藍月的聲音在電話裏聽起來很溫柔很親切。
“有什麽可謝的,我隻不過跑了趟腿,把姍姍接過來了而已,舉手之勞啊。”我輕鬆說著,想起藍月的快樂,心裏很開心。
藍月輕輕“哦”了一聲,突然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柔聲說道:“那我就謝你的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最後四個字“舉手之勞”,藍月的語氣加重了。
我心裏像喝了蜂蜜,甜地沒法說出來:“小意思,嗬嗬,和姍姍在一起高興嗎?開心嗎?”
“高興,開心。”藍月的聲音歡快起來。
“嗬嗬……”我咧開嘴巴,快意縱情地笑起來。
“傻了啊你,就知道笑。”藍月說。
“沒傻,好著呢。”我在電話這邊搖頭晃腦,“對了,今天上午我開會了,布置完外宣的事了,我們記者部開始行動了,很快就會見到成效。”
“好啊,我期待著你的好消息,有什麽事記得及時和我溝通。”藍月說。
“嗯,知道了。”我用聽話的語氣答應著。
很奇怪,現在我在藍月和萍兒麵前經常會喪失對立反抗意識。在萍兒麵前我不反抗,習慣了順從,是出於一種無奈歉疚和補償心理;在藍月麵前,我不反抗,是因為自覺,藍月說什麽事我都願意去聽去做,仿佛覺得這是極其自然的事。
一樣的順從,不一樣的動因。
“對了,有一個采訪通知你記一下!”藍月在電話裏說。
我摸出一支筆,對著話筒說:“說吧。”
“本月12日,也就是5天後,上麵要來一位部隊大人物,此人當年屬於中野,曾在江城這裏戰鬥過多年,參加過幾次著名的戰役,此次他來,是專程來參加我們這裏的戰役紀念館揭牌儀式,跟隨他來的有省裏主要負責人,到時江城一二三四五六七把手要全部靠上,采訪任務很重要,到時你親自出馬跟隨采訪。”藍月說。
聽藍月這麽說,我很感興趣。
“這位大人物職務有多高啊?”我問藍月。
“省裏主要負責人親自陪同,你想想有多高?”藍月笑嗬嗬地說,“此人是部隊最高軍銜,還在位上,曾在我們這裏戰鬥過,你該知道是誰了吧?”
我一聽明白了,心裏一震:“原來是他要來啊,這麽高的級別,我還從來沒采訪過。”
“嗬嗬,凡事都有第一次。”藍月笑著說,“此次跟隨的上麵記者不少,我們屬於最低一層的記者,也不用承擔往上傳稿的任務,隻負責本地報紙的稿件就行,我們這一級的稿子,丁主任審核就可以。”
“哦,是這樣。”我說,“聽說這位大人物的秘書老家是我們江城北江的,是不是?”
“是的。你消息倒是滿靈通的,這個也知道。”
“嗬嗬,我也是聽他們說的,說這秘書和江城的幾位老大關係不錯。”我說。
“是的,這位大人物的哥哥就住在東州,離休了,也是老前輩了。”藍月說。
“哦。”我答應了一聲。
“這種采訪具有極強的現場感,大人物參加完揭牌儀式,還要去當年戰鬥過的地方看望鄉親們,看望當年的老支前,這些都要搞現場錄音,他的發言是即興的,要寫的準確而生動,嚴謹而活潑,這需要你多下功夫,提前做好準備,好好聽好好觀察。”藍月說。
我答應著:“我會做好準備的。”
“這是一次重大采訪任務,一定要認真對待,萬萬不可疏忽。”藍月說。
“我知道了。”我漫不經心地說,“反正有丁主任審稿,這次必須有丁主任的審稿簽字,否則我是不發稿的。”
“嗬嗬,接受教訓了。”藍月笑起來,“對,審稿是必須的,很有必要,但也不能把指望都寄托到審稿上,審稿者有時也會疏忽的,還是要自己認真寫好,初稿最重要。”
“嗬嗬,審稿者簽完字,出了事找他啊,我就沒責任了。”我說。
“幼稚,傻子,即使審稿者簽了字,要真出了事,你還是第一責任人,審稿者簽了字也不會承擔什麽責任的,下麵還有很多替罪羊呢。記牢嘍,好好認真對待哈。”
“好的,一定。”我說。
然後藍月掛了電話,我將記錄的采訪通知報給了值班副總編,值班副總編又報給了老總,因為這樣的大型活動采訪,編委會是需要提前安排版麵的。
忙完這些,我出了報社去找呂剛。
很順利,我找到了呂剛。
呂剛見了我很惋惜:“江哥,真遺憾,誌遠哥前幾天回來了一趟,你去京城了,沒見到,倒是麥姐見到了,簡單打了個招呼,誌遠哥就匆匆走了。”
我心裏更加遺憾和惋惜,看著呂剛:“呂剛,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必須要找到藍誌遠,幫幫我,怎麽能找到他。”
呂剛看著我的表情很嚴肅懇切,愣了一下:“什麽事還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怎麽上次你不說,你要是說這麽重要,我一定想辦法留住他啊。”
我苦笑了下,上次我見呂剛的時候,還沒發現藍誌遠是藍月的親弟弟呢。
“上次我忘記了……呂剛,告訴我藍誌遠的有關聯係線索,我要去找到他。”
呂剛很為難的神色:“我隻知道他回了台城,手機還沒配,也沒給我留下通信聯係地址,隻說等他安頓好了會給我聯係,至於他在台城哪裏,沒說,不曉得。”
“藍誌遠身份證上的地址你看過沒有?”我問他。
“他戶籍是江城的,他隨啞巴老人漂泊到這裏的時候,兩人都沒有戶籍,在江城落的戶。”呂剛說,“這次他走,戶籍也沒遷,看來是真的沒有找到落腳點吧。”
“他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再回來?”我心裏緊張地期待著。
“沒有,他說啞巴老爹的心願了了,他也沒什麽牽掛了,要開始為自己活著了,要好好打拚了,至於到哪裏去打拚,做什麽事,他都沒說。”呂剛說。
“那他為什麽回台城?是不是要在台城做事?”我問呂剛。
“也可能,我聽他說過,說台城溫城那裏做生意很好賺錢,說不定他就在那一片轉悠。”呂剛說,“可是台城溫城那麽大,誰知道他在哪個角落。”
從呂剛這裏沒有得到確切的信息,我心裏很失望很低落,感到找藍誌遠的希望很渺茫。
可一想起藍月,一想起藍月思念親人的表情,一想到藍月和姍姍團聚時的幸福和快樂,我就來了勁頭,無論多難,一定要找到藍誌遠。
我無法想象藍月見到藍誌遠,知道藍誌遠是自己親弟弟時會有多麽激動瘋狂。
每每想到這個時刻,我自己就先激動起來了,這是多麽讓人興奮的一刻啊。
在回去的路上,我邊想邊給自己鼓勁打氣,突然揮起拳頭,衝著天空猛地一指,嘴巴裏念叨著:“排除萬難,不怕艱險,目標一定會實現,目標必須要實現。”
“喂,小夥子,在馬路上練啥功夫呢?”突然從旁邊駛過的一輛車裏露出一張臉,伴隨著樂嗬嗬的聲音。
我一看是藍月,正從車窗裏對著我笑。
我傻乎乎笑笑,掩飾住好像被藍月看穿的心思,轉臉看著藍月:“嗬嗬,我在玩呢,鍛煉身體,怎麽,你出來辦事?”
“是啊,剛出來,正要遇見你在練神功哦。”藍月看著我的眼神很溫暖很柔和,“這會要去哪裏呢?”
“回單位。”我說。
“嗯,去吧,好好走路,別張牙舞爪的,注意安全。”藍月說著,司機加快了速度,走了。
我衝著藍月離去的車屁股咧咧嘴巴,好險,差點就被藍月看穿了心思。
一想到我操作的姍姍回歸藍月身邊的事,我心裏就直想樂,樂的原因不僅僅是姍姍回來了,還包括藍月不知道是我操作的。
做好事不留名的感覺確實不錯啊。
我心裏很得意,樂得差點笑出聲來。
藍誌遠這事我要操作地更漂亮,我暗暗想。
可隨即我又發愁,沒有線索怎麽操作呢?就是報警也找不到藍誌遠啊。
藍誌遠啊藍誌遠,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有些發急,又很無奈。
但我絕不放棄。
回到辦公室,白雲正在辦公桌前忙碌著,見我回來,抬起頭:“老大,未經我允許到哪裏去了?”
“去溜大街了!”我回到辦公桌前坐下,看著白雲嘻嘻一笑。
“你那老五呢?我中午甩手走了,他沒生氣吧?”白雲看著我。
“至於嘛,人家有那麽小氣嗎?你不去正好,省錢了,你以為自己多吃香,人家非得巴結你不可啊。”
“你”白雲氣地一瞪眼,“那你中午和老五一起在哪吃的?”
“老五到我宿舍吃的,我們喝酒了。”我說。
“哼,恐怕不是你們兩個人吧,還有你那個酸兒吧唧的萍兒吧。”白雲看著我。
“是的,怎麽了?”我看著白雲。
“沒怎麽了!哼……”白雲看著我,“我看人家老五對萍兒蠻好的哦,你插的什麽腿啊,我看萍兒酸酸的,倒是配老五這個堿性過大的挺好。”
“你操心好自己就行了,這麽大的姑娘家還不抓緊找婆家,到時候嫁不出去看你怎麽辦?”
白雲看著我:“你讓我找婆家,行啊,我就找你家,告訴你,除了你家,本姑娘還不嫁了,怎麽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