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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痛苦和歡樂輪回

  我一愣:“你是不是又聽胡靜說的?”


  萍兒點點頭:“是的,胡靜說白雲是個長舌婦,到處嚼舌頭說人壞話,挑撥離間,還說她生活作風很亂的,巴結上司,亂搞男女關係,曾經和吳非有一腿,現在她又想勾搭你。你可要小心點,離這個女人遠點。我看我得提醒老五,別和她走的太近。”


  我心裏一陣膽寒,人言可畏,胡靜輕輕鬆鬆這麽幾句話,就把白雲說成了醃臢女人。


  我撫摸著萍兒的臉:“萍兒,以前你以為白雲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呢?”


  “我覺得這人很爽快很陽光很光明正大,性格直快,為人正直,可聽胡靜這麽一說,加上我見到她對你的事,不得不懷疑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錯誤的。”萍兒說。


  我嚴肅地看著萍兒:“萍兒,看著我的眼睛!”


  萍兒看著我。


  “萍兒,你見到的白雲和我的事,並不是她要幹什麽,她隻是在表達自己的純真情感,而不是那種肮髒意識的壞意,而我對她並沒有那種意思,我絕對不會背叛你,已經明確和她說過,但這並不能怪她,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她不是那種玩弄感情的人。


  你要相信你自己以前的判斷,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以前的看法是正確的,白雲的確是一個好人,並不是胡靜所說的那種壞女人,你要小心不要被別人利用了,被別人用來作為打擊別人的槍頭子,要學會自己明辨是非。


  我說的這些是真心話,我為什麽不讓你和胡靜在一起,就是怕你被她蠱惑,因為你畢竟還幼稚,一直在學校裏沒出校門,對社會還缺乏了解,對人與人之間的複雜交際和糾葛,有時候會看不清楚,弄不明白。”


  我說的很誠懇很認真。


  萍兒睜大眼睛看著我,眉頭微微皺著,輕輕點點頭:“這麽說,胡靜和白雲之間有矛盾,胡靜在詆毀白雲的名聲?”


  “是的,不僅如此,或許,胡靜還想利用你去和白雲鬧,敗壞白雲的名聲,把白雲在單位裏搞臭。”我說。


  萍兒似懂非懂地看著我,喃喃地說:“怎麽會?我怎麽會去找她鬧呢?我又不是潑婦,我知道她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你對她沒那意思,我就放心了,不會和她計較的,我幹嘛要去找她鬧呢?丟人現眼的。至於她到底是好女人壞女人,日久見人心,以後慢慢我自己會觀察明白的,你剛才不是說了,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好我就看看這個白雲,用我的眼睛看,看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我點點頭:“對,你可以觀察她,通過觀察你就知道,這個人其實就是你一開始感覺到的那種人。”


  “但願如此吧。”萍兒擁進我的懷裏,抱住我的身體,“睡覺吧,楓哥,摟著我睡。”


  我拉滅了燈,將萍兒抱在懷裏,聞著萍兒清香的奶味,一會萍兒的呼吸均勻起來。


  我卻毫無倦意,大大的眼睛看著無邊的黑暗,想著今晚親眼見到楚哥在藍月家中,想到藍月的醉酒,想到可能發生的事,心裏酸痛難忍,像是有一把火,將我嫉妒的心燃燒成齏粉。


  我的心在激憤和傷感中起起落落,黑夜在我的心裏流淌,逐漸逝去。


  我突然又想起了藍誌遠,想起了不知在哪裏的藍誌遠,藍月的親弟弟陽陽。


  姍姍回來了,回到藍月身邊了,我的第一個任務圓滿完成了。


  那麽下一步,我要做的事就是尋找藍誌遠,我要親自把藍誌遠帶到藍月麵前,我要親眼看著我內心深處的女人,是如何在飽經滄桑傷痛之後露出幸福和欣慰的笑容,我要讓藍月從心裏幸福。


  雖然我不能得到藍月,雖然我已經失去了藍月,可藍月的幸福和歡樂卻仍然在我心裏無比重要,為了藍月我願意去做任何事,除了離開萍兒。


  愛一個人是一種幸福,愛一個永遠也不能得到的人,看著她的快樂依然是一種幸福。


  我在黑夜裏冥思苦想,我的心在憂鬱和痛苦之間交織糾纏。


  我不知道年輕的我為何這麽多憂鬱。


  夜難眠。


  記不得自己有過多少這樣的不眠之夜。


  不知道藍月是否也會有如此多的不眠之夜。


  我的心在痛苦和歡樂之間不停輪回,我的身體在現實和夢想之間死去活來。


  夜深了,我無眠。


  我在思想的海洋裏掙紮,努力想找到堅實的彼岸。


  可我終歸是徒勞的。


  聽著身邊萍兒安靜香甜得呼吸,感受著萍兒青春活力的氣息,擁抱著萍兒嬌嫩彈性的身體,我的思維漫無目的蔓延著。


  又是這樣寂寥的夜晚,隻是沒有清冷的月光陪伴我孤獨的思緒,於是我的心黑得沒有了邊際,我的靈魂也遊離了軀殼,飄向了無邊的夜空。


  在這漆黑的夜空下,不知道有多少象我這樣無眠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的靈魂是否也漂遊進了這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的夜的海洋。即使有,是否這些飄蕩的靈魂也承載著諸多無奈的憂傷,踏著夜的漆黑準備起錨。


  我知道,無論時光如何變遷,無論世事如何變幻,在我內心深處,鐫刻在靈與肉上的那份愛永遠也不會改變,那是年輕而衝動的我在人生課堂上最刻骨的一份情感。


  我知道,無論我如何地銘記這份情,無論我如何地念著藍月,藍月終究不是我的,藍月已經不是我的,我此刻必須麵對現實,麵對殘酷而無奈的現實。


  我必須麵對萍兒,這是我情感和生命的歸宿,我必須對萍兒負責,這是我生命中同樣另一個讓我不能舍去的女人。我將和萍兒最終一起走進婚姻,走進生活,走進柴米油鹽醋。


  或許真正的愛情很多都不會走進婚姻,而走進婚姻的也未必就不幸福,或許婚姻裏的那份習慣和責任,就是愛情和婚姻的交織,就是生活的真正還原。


  在將那份愛深深埋藏的同時,我要承擔起對萍兒的責任,我曾經深深傷害了藍月和萍兒,現在,藍月剛剛獲得一份安寧和平靜,我不能再去惹是生非;我曾經無比殘忍拋棄了萍兒,現在萍兒正在回歸中享受那份簡單而知足的快樂和幸福,我不能再戳傷她的心。


  很多事,得到的和得不到,擁有的和失去,不必哀歎命運不公,這都是命運的必然。


  現在的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我痛苦地想著,想到痛的深處,幾欲而不能呼吸,窒息的感覺讓我在苦痛中體味著陣陣快意。


  或許認命是我最好的選擇。我默默地想著。


  我生命的步履已經跨越青春的邊境,快樂和憂傷也和著生命的節拍變換著不同的節奏,一路滌蕩著我的魂靈,因為世界的多變,總感到生命的步履愈來愈蹣跚,好像飛揚的青春不再激昂,而沉寂的憂鬱卻越來越逼進我的靈魂。


  既然我已經選擇了認命,為什麽卻又如此一次一次要被一些事所刺激所酸痛所妒火,難道我內心深處的靈魂還在起著不安地騷動?我青春熱烈的身軀和大腦,為何還要不停地進入憂鬱的境地?

  我感覺自己像是深牆裏的囚徒,無比渴望外麵的世界,卻又不得不麵對無法逾越的那道藩籬,那道心靈和肉體的藩籬。在一次次的跳躍不能達到之後,隻能選擇麵對現實,隻能恪守著本分的原則,去走完一生的路。


  我的心緒愈發憂傷而抑鬱,我的靈魂和肉體在無邊的黑暗中遊離,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我知道,隻有在這樣萬籟俱寂的黑夜裏,我才能有自己自由的思想空間,才能讓自己的靈魂去萬馬奔騰,雖然肉體仍被束縛,可我的思想我的靈魂無法遏製地向外噴湧,向外衝突。


  夜漸漸深了,我擁抱著萍兒,帶著無比的孤獨和苦楚,寂寞地思考著,瞪視著黑暗中的空氣。


  有時候很討厭自己,討厭自己為什麽要有思想,有時多麽渴望自己成為一個麻木而無知的人,在渾渾噩噩中過著滿足的生活,在我的心被萬蟲齧齒的時候,我渴望自己的思想死去,希望自己的大腦停止運轉。


  迷惘回望走過的生命之路,我不停問自己:這條路的方向是你的選擇嗎?怎麽看不到你以前的夢和情懷?為什麽沒留下你豪情的印痕?


  因為這迷惘的回望,迷失自我的憂鬱如深秋的蕭瑟一樣包圍著我,於是我想過改變一下行走方向,在全新的方向裏找回自己的夢。但人生要走的路不隻一條,在黑夜裏我無法確定最適合我的方向和路,人生的羈絆太多太多,我能在肩負責任的重壓下找升華自己嗎?我有那種勇氣和膽識去挑戰世俗嗎?


  因為太多的不確定,我隻能被動前行,也因為被動前行,迷茫的憂鬱不停嗜咬我脆弱的靈魂。


  如果今生不和你相識,如果沒有曾經的山盟海誓,我是否就沒有這麽多的孤獨?我無力的眼神看著窗外沒有月光的夜空,怔怔發呆。


  如果今生不和你相識,我怎會這樣無數次遊蕩在夜的深處,把思念寫在你背後,享受孤寂無數,看著你到處漫遊,留下淺淺深深關於曾經那些愛的痕跡。


  我在黑夜裏輕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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