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虛偽的小媽
吳曉佩點點頭，沉默了一會，歎息一聲：“唉，其實藍月也挺不容易的，一個女人家在外麵打拚，這點我很佩服她，我承認自己沒有她的能力，我做不了女強人，頂多也就是個賢妻良母罷了。”
我說：“其實藍主任也不僅僅是個女強人，背後還有另一麵，她也很想做個稱職的媽媽的。我聽我們單位的女同事說，藍主任有時候會特別想孩子，想姍姍，聽到姍姍生病的時候會哭，看到別的媽媽帶著孩子玩耍的時候會掉眼淚。”
“真的？”吳曉佩看著我，“藍月在人前可永遠是一副很強的樣子，她還會哭？”
“藍主任是很堅強的女人，可為了孩子也會掉淚，所以說天下媽媽都是一樣的柔情和母愛。”我說。
“那……江主任，你的意思是”吳曉佩看著我。
“嫂子，你聽我說，我是這麽想的，你看，藍主任和方大哥離婚後，你盡心盡力帶了姍姍好幾年，對姍姍的真心大家有目共睹，外麵人都誇你這個後媽做得好，都誇你是個好女人。現在呢，你終於懷上了自己的孩子，這樣姍姍到藍主任身邊，藍主任母女可以在一起，會開心幸福，會感激你。你和方大哥呢，有自己的孩子也會開心幸福。還有，姍姍這孩子活潑好動，你懷孕了又喜靜，姍姍去了藍主任那裏，正好你也有個適宜的環境，安心懷孕，好好養胎，確保安全順利健康生育。這可是一舉三得，多好啊。”我一口氣說完，看著吳曉佩的表情。
“哦……”吳曉佩陷入了沉思，顯然被我說動了，內心在激烈思考。
我不動聲色地端起水杯喝茶，心裏有些緊張。
“江主任，你今天是專門為姍姍的事來的吧？是不是藍月委托你來當說客的？”吳曉佩沉默了一會突然問我。
“嫂子說錯了，這事藍主任不知道，我是基於對藍主任和姍姍還有方大哥和你的交往及友誼，想撮合成這個事，這對大家都是有好處，因為你們都是善良的好心人。”我不慌不忙地說，“今天我不是專門為這個來的，是順便提起這事，今天我來主要還是來看望嫂子。”
“嗬嗬，江主任，別繞彎子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管是不是藍月托你來的，這個都沒關係，因為剛才我認真想了，你的話很有道理，我知道藍月想孩子，姍姍也想媽媽，可這不是我的錯，這是他們的錯，他們要是不結婚不生孩子，會有這麽多痛苦嗎？”吳曉佩說，“其實在我來說，讓姍姍到她媽媽那邊，現在不成問題。說真的，如果我不懷孕，是不會放姍姍走的，我需要身邊有個孩子，而且法律規定姍姍就得在這邊。可現在我懷孕了，我不能太自私，得為姍姍和藍月考慮。你說的事我可以同意，但我必須要聲明一點，姍姍離開我，並不是因為我對她不好，我從來就沒有對她不好過，而是出於我對做母親的理解，出於對藍月的同情，出於對姍姍的可憐。”
我心裏一陣反感，表麵上勉強笑著：“嗯。”
“還有，雖然這個死丫頭天天攪得我煩躁不安，惹我發火，但並不是我攆她走的，是她自願去藍月那裏的。法律規定她跟父親，要不是我聽你說藍月對我的態度，要不是我理解她想姍姍的心情，要不是我可憐她們娘倆，我完全可以不放她走。”吳曉佩繼續說。
我心裏一陣怒氣，強壓住，繼續笑著：“嗯。”
“我這邊基本是沒什麽問題了，可這事我不能給老方提，我一提，他會罵死我，說我這個後媽不真心，想趕孩子走，我可是從來沒有想趕姍姍走的意思，這你也知道的。這事必須得老方親自提出來，我看這事你還是別找我了，去找老方吧，你和他說說，隻要老方同意，我這邊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放行。”吳曉佩說。
我看著吳曉佩漂亮的臉蛋，覺得這個女人真虛偽。
可悲的是，我還必須得順應這種虛偽，我覺得自己更虛偽。
“好，方大哥那邊我去說，嫂子確實是明大義識大體之人啊，有愛心，體諒她人，嫂子這樣的好人，做了這麽大的善事，一定會有好報。”我站起來告辭，臨走時還不忘記大大讚揚吳曉佩一番。
送我出門的時候，吳曉佩還不忘叮囑我：“你和老方說的時候，要把道理講透啊，還有，千萬別說你找過我和我說過這事了，到時候我就當不知道。”
我明白吳曉佩的意思，衝吳曉佩點點頭：“行，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的，你回去吧。”
出了方明哲家門，姍姍和小鳳正在玩耍，見我要走，姍姍跑過來，我抱起姍姍，姍姍摟著我的脖子，在我耳邊喃喃說道：“大哥哥，我想媽媽。”
我眼眶濕潤了，心裏又潮又酸，在姍姍臉蛋上親了又親：“姍姍，乖孩子，媽媽這就快和你團聚了，以後你就可以天天和媽媽在一起了。”
“真的嗎大哥哥！”姍姍的眼睛睜大了，充滿了憧憬。
我咬咬嘴唇，心裏開始流淚，一個孩子最普通不過的親情在姍姍這裏成了奢望，姍姍太需要母愛了，對於孩子來說，母愛永遠沒有滿足，隻有更多。
“是真的。”我努力衝姍姍笑著，“很快你就可以和媽媽在一起了，晚上就可以讓媽媽摟著你睡覺了。”
“嗷，太好嘍，以後我就可以和幼兒園其他小朋友那樣，晚上可以躺在媽媽懷裏睡覺，聽媽媽講故事嘍。”姍姍在我懷裏興奮地鼓掌。
我放下姍姍：“大哥哥要走了，姍姍再見！”
“大哥哥再見！”姍姍衝我揮手。
然後我衝小鳳點點頭：“小鳳，什麽事都沒有，你放心好了。”
小麗感激而信任地衝我笑笑：“謝謝江大哥！”
我一愣，小鳳為什麽要謝我，是因為我沒有出賣她嗎？做保姆真不容易啊，天天要看人家眼色行事，遇上好的主人是運氣好，遇到不好的主人倒黴！
做個下人真不容易！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沒有經濟基礎，談何公平呢？
我告別姍姍和小鳳，去找方明哲。
路上，我接到了藍月的電話。
“你在哪兒？”
“在路上，什麽指示？”
“嗬嗬，不在辦公室好好上班，又在外麵狂奔？別再跑遠找不到回來的路了。”藍月笑嘻嘻的聲音，“指示如下：下午2點整在宣委小會議室開會，藍主任我要安排外宣工作的詳細事宜，你帶白雲有一起來參加。”
果然如馮世良所言，藍月的動作確實夠快，回來第二天就開始部署了。
“遵命，一定按時參加！”我笑嗬嗬地說。
“還有，下午開完會，今晚我請三家新聞單位記者部的全體同仁一起共進晚餐，打打氣鼓鼓勁，你提前給你們那邊安排下。”
“哈，太好了，大家要是知道你請客，一定都會來的，都會很高興的。”
“不是我請客，是我召集大家吃飯，嘻嘻，用公家的錢送自己的人情，假公濟私。”藍月開起了玩笑。
“什麽公家個人，都是一回事，反正就是你請客，公家出錢，大家辦事，公事公辦，加深個人感情。”我說。
“嗬嗬，精辟。你在外幹嘛呢？”
“保密。”我說。
“喲，搞特工了，暗戰？那不問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忙去吧。”
我笑著掛了電話，我操作這事是不打算讓藍月知道的。
付出未必一定要有回報，未必一定要讓人家知道來感激你。
藍月為我付出了這麽多，她要什麽回報了嗎？我給予過她什麽回報了嗎？
我邊想著邊直奔方明哲辦公室。
方明哲正在辦公室裏抽煙，靠在老板椅上轉悠著身體。
方明哲氣色很好，甚至有些神采飛揚，見了我高興地打招呼：“老弟啊，想死我了，我可是好些日子不見你了。”
“方大哥好，我也好久不見你了。”我邊坐下對方明哲說。
“這段時間你出差了？”方明哲問我。
“對，出差去京城了，昨天剛回來。”我說。
“你是跟丁主任和藍月一起去的吧？”方明哲問我，看來他對藍月的行蹤還是很關注的。
“是啊，丁主任帶隊，藍主任隨同，我們是隨從，去京城燒香拜佛了。”
“都這樣，老規矩，逐級上貢，京城門檻高啊，胃口也大，我估計你們這一趟得花費不少。”方明哲樂嗬嗬地說。
“方大哥是不是有什麽喜事，看你滿臉喜色的！”我看著方明哲說。
“你說對了。”方明哲遞給我一顆煙，腦袋低下來，湊近我壓低嗓門：“兄弟，上麵剛給我談完話，我要調走了。”
“你要調走了？”我一愣，看著方明哲，嘴巴半張著，“方大哥，你要調到哪去？”
方明哲笑笑，更加近的湊近我：“現在除了上麵，你是知道這事的第一人，先別說啊，還沒公開對外公布。”
我點點頭。
“我要到興南去任一把手。”方明哲滿麵紅光地說。
“啊”我吃了一驚，“方大哥，你要當興南老大了？好厲害，去我老家當了，你成我父母官了。”
“是啊老弟，我到你老家去任職了，高興不高興？”方明哲一副躊躇滿誌的樣子。
“高興，當然高興！”我由衷地說著，又看著方明哲，“就是感覺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