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都在演戲
白雲說：“你不知道？哄誰呢？看你這神態，你一定早就知道是誰幹的了？吳非鬼點子多著呢，社辦的那幫嘍囉，在吳非教導下，不會幹出什麽好事，天天淨想著怎麽鑽營，拍馬屁的功夫一個比一個強，哼，我敢確定，這事是吳非指使的，我絕對不算完。”
我看著白雲：“你別發瘋，別衝動，這事是誰幹的已經不重要了，我知道不知道也不重要了，自己心裏有數就行。就是你知道了又能怎麽著？你能把人家怎麽著？關鍵是咱們自己做事要小心嚴謹，誰叫我們自己做事不小心，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呢？這怪不得別人，隻能怪我們自己。
你不算完，你和誰不算完？你還打算把這事繼續鬧下去？你以為鬧下去就會撤銷對我的處分了？鬧下去就會讓馮總相信並處分吳非？你覺得馮總是對你我這個記者部副主任更信任，還是對吳非這個辦公室主任更信任？”
被我這麽一說，白雲冷靜下來，看著我：“那……我們這啞巴虧就這麽吃了？”
我笑了：“吃虧是福，吃了這個虧，也不見得是什麽壞事，凡事從兩麵看。”
“這事你早就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白雲又問。
“告訴你有什麽好處？有什麽用處？讓你去發瘋，去鬧個天翻地覆？”我笑了，“好好一個大姑娘，別弄得像個潑婦一樣。”
“昨晚胡靜問起這事，吳非裝得像沒事一樣，他可真會演戲。”白雲說。
我看著白雲：“人生好比大舞台，每個人都是演員，無非是扮演的角色不同，有名角，也有醜角，有正麵，也有反麵。在生活中也一樣，有幸福也有痛苦，有歡樂就會有悲傷，有順暢就會有煩惱，有得到就會有放棄，有希望就會有失望，還有很多很多的無奈。
演戲很正常，我和你今後都要學會演戲，要學會隱匿自己真實的喜怒哀樂，我們每天都在這個舞台上表演，有時出現精彩的片段，有時也會留下令人懊惱的沮喪，隻不過所有這一切都是直接進行的，所有這一切都隻有一次表演的機會，所有這一切每分每秒都在直播。時間不會停留，我們時時刻刻都在直播自己的人生，這種沒有彩排的人生更需小心翼翼，更需三思而後行，正因為人生沒有彩排，珍惜每一次機會便成為我們惟一的選擇。”
白雲呆呆看著我，喃喃說：“小官人，我怎麽感覺你像個搞哲學的，從哪弄出來這些玩意兒？”
“從挫折和思考中得來的。”我笑著說。
白雲沉思了片刻，突然說：“你說，昨晚胡靜是不是也在演戲？”
“你說呢？”我看著白雲。
“我……”白雲思考了一下，看著我，“當時我沒感覺到，現在想起來，她也是在演戲，不光她，你和吳非也在演戲。”
我嗬嗬笑了。
“那麽……這事……你說會不會是胡靜導演的？”白雲又問我，“她平時對我一直是有看法的，我心裏很清楚，但昨晚你看她對我那熱乎勁，開始還真把我感動了，現在想起來，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
“這事不要問我，問我也不知道，自己去琢磨！”我說。
“要我自己琢磨，我想應該是，胡靜和吳非昨晚在給我和你演戲看呢，你當時其實已經知道這是演戲了，而且你在配合著他們演下去，隻有我傻乎乎地在看戲。”白雲說。
“不，你不是在看戲，你也是演員，隻不過，你是演得最逼真的那個而已。”我說，“白雲，單位也是個小社會，單位裏的事很複雜，有些事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不必非要大張旗鼓地說出來，要學會忍而不發，學會心平氣和，學會理性思考。”
“唉，人生好累啊。”白雲歎了口氣，“你們男人也好累啊，可我不願意這麽累，我想活得輕鬆點。”
“這不是以你個人的意願為轉移的，有時候你身不由己，就隻能隨波逐流。”我對白雲說，“總之，我們自己把握我們做人做事的原則就是了，心裏時刻有一個標尺，有一條紅線。”
白雲皺了皺眉頭：“嗯，我知道了！”
“我們要學會彈性做人，彈性做事，特別是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很多人都在盯著呢。”我繼續說，“目前，馮總眼裏最紅的人是誰，他最信任的人是誰，我想你閉上眼睛也能猜得到，不要拿雞蛋去碰石頭，要學會韌性的戰鬥。”
“好吧，韌性的戰鬥。”白雲點點頭，“我發現你現在考慮問題處理問題的能力大大長進了，跟誰學的？”
“跟社會學的，跟現實學的，跟教訓學的。”我哈哈笑了下，“當然，還有跟周圍的老師學的。”
“哪些老師？”白雲看著我。
“周圍的人都是老師啊，包括你也是，三人行，必有我師嘛。”
“嘖嘖，小官人，你心態真好。”白雲讚許地說，“不過，我覺得你要是跟藍姐多接觸接觸，真的能學不少東西的，藍姐腦瓜子裏東西很多的，什麽都懂。”
提到藍月，我心裏一亮：“是的，從藍主任那裏的確能學到很多東西。”
“唉，藍姐是心強命不強，這麽好的人，命運卻這麽不濟，受的坎坷和挫折太多了，到現在個人問題都還沒解決，這一輩子到現在，她就沒有過真正的愛情和幸福，苦命的人。”白雲突然歎息了一聲。
白雲的一聲歎息，讓我心裏泛起了波瀾，想著白雲剛才的話，我心裏一陣隱痛和辛酸。
人生這一世，好比是一次搭車旅行，要經曆無數次上車下車，路上時常有事故發生，有時是意外驚喜，有時卻是刻骨銘心的悲傷…。
苦難往事不堪回首，有一種痛撕心裂肺，這一切的一切終究是一幕催人淚下的戲，而藍月是這場悲劇中的主角，也是最痛的悲者。時間終不可能回到過去，亦如時間雖可以使人淡忘，但卻隻是淡忘，心裏記憶的陰影永遠也不會消失。
難道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
我不停地問不停地想，我多麽想分擔藍月的這些傷和痛，如果能，我一定會去做！
過了幾天，周五，我南下采訪的稿子寫完了，帶著優盤又一次去找藍月。
路上，我接到老五電話：“萍兒的外語補習班今晚開課，上課時間調整，周期縮短，每周567晚上授課！”
這段時間，為了萍兒的外語補習班，老五可真是出了大力，從教室布置到廣告發布到教具購置，老五全包了，我每天隻是去打下手。
通過楚哥的途徑，聯絡到不少想學英語的中年體製內人員，初步有40多。
再加上通過老五途徑招來的人，一個大班絕對不成問題。
利用周五到周日時間開課，可以大大縮短授課周期，隻是萍兒要很辛苦。
我對萍兒的授課質量還是很自信的，萍兒的外語水平在班裏是頂呱呱的，不管是閱讀理解還是口語對話，不然怎麽能當上係學生會學習部長呢。
接完老五電話，我心裏樂滋滋的，萍兒也要嚐試做第二職業了，從沒經過商的我感到了幾分興奮和新奇。
我興致勃勃去了藍月辦公室。
藍月正和秦少光在辦公室談著什麽，見我進來，秦少光和藍月都笑著點點頭。
我和秦少光打了個招呼，然後對藍月說：“藍主任，我來讓你審稿子了。”
“江主任是快手啊，這才幾天就出來了。”秦少光笑著說。
“江主任請坐。”藍月站起來給我泡茶。
秦少光對藍月說：“藍主任，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辛苦了秦主任！”藍月說。
“不辛苦，應該的。”秦少光衝我點點頭：“江主任，你忙，我過去了。”
我衝秦少光笑笑：“好的，秦主任。”
新聞中心是宣委最重要的部門，新聞中心主任一般來說是宣委副主任的後備人選，這是規律，我覺得秦少光基本也就是藍月的接班人了。
秦少光走後，藍月將一杯茶放到我跟前，正宗的鐵觀音，香氣撲鼻。
“寫完了？”藍月回到辦公桌坐下看著我。
“是的。”我把優盤遞過去，“全在裏麵了，還是前兩個，你看看吧。”
藍月接過優盤插進電腦，卻並沒有馬上看，而是看著我：“小麥的外語補習班今天晚上就要開課了是嗎？”
“是的，利用周五六七的時間授課。”我說。
我知道藍月一定是從楚哥那裏得到消息的，我知道藍月和楚哥時時刻刻都在保持著聯係。
“真不錯，今晚我也想去看看，行嗎？”藍月看著我，“我不是去聽課，我是想體會一下現場感，分享一下你們的快樂。”
“當然可以，歡迎啊，我晚上也要過去的。”
“章英晚上也要過來給小麥助威的，嗬嗬，我們的助威團的陣容還是比較龐大嘛，楚哥呢，既是學員也是助威團成員，我相信小麥一定會一炮打響的。”藍月笑嗬嗬地說。
“先免費試講1天，如果大家覺得行再交費，不行就不用再來學習了。”我說，“頭一回做生意，小麥心裏還挺緊張的，怕講不好呢。”
“沒問題的，隻要她心態擺正就沒問題的。”藍月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我，我聽楚哥說了，老五那邊隻有收據，再說我們也犯不上用發票，我找人搞了兩本事業單位收費憑據，收費的時候用這個開單據，因為很多學員可能是要報銷的，普通的收據不能報銷，這個可以。”
“你從哪裏弄的這個？”我有些意外，接過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