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心飛了
我四處看,掃描萍兒有可能放東西的地方。
“你幹嘛呢?”萍兒看我到處看,“檢查衛生哪?”
“不幹嘛,脖子有些硬,活動下筋骨。”我又晃了幾下腦袋。
我掃描了半天,也想不出萍兒會把紙飛機放到哪裏。
我心裏歎了一聲,紙飛機啊紙飛機,但願別成為第二個日記本,但願別再惹出什麽麻煩。
想想還是覺得優盤安全,隨身帶著,想寫的時候就寫,誰也看不到,最起碼有了個自己和自己對話的安全空間。
吃過飯,我和萍兒在到操場打羽毛球,很久不鍛煉了。
我和萍兒拿著羽毛球拍,走在大學的馬路上。
萍兒大大方方跨著我的胳膊,不時和走過的同事同學打個招呼。
萍兒很喜歡和我在校園裏公然出入,事實上大學4年期間,我們也是如此這般。
到了操場,我不經意就看見了英姐和藍月,兩人正在跑道上散步,邊走邊交談什麽。
昨晚藍月住在英姐家,現在還沒走,兩人一夜還沒聊夠啊,還在說。
看著她倆,我突然想起英姐給藍月的昵稱“小月兒”,多好聽啊,好柔和好親昵。
“楓哥,開球啦!”萍兒背對她們,沒看見她倆,揮舞著球拍衝我大聲叫。
萍兒的聲音顯然驚動了她們,英姐和藍月都向這個方向看過來,接著她們笑著衝我們走來。
萍兒在那裏蹦跳著等我發球,看我沒反應,眼睛直勾勾的,就回頭看了一下,看到了英姐和藍月。
“小兩口起得挺早,來鍛煉身體啦。”英姐打趣道。
英姐這話說得有些離譜,都9點多了,早啥啊?還什麽小兩口起得挺早,這不明擺著說我昨晚在萍兒這裏住的,我和萍兒已經同居了嗎?
我立刻明白英姐這話是說給藍月聽的。
“英姐早,藍姐早。”萍兒傻乎乎笑著,“不早了啊,都9點多了,楓哥睡懶覺,我7點就醒了。”
萍兒不知不覺中落入了英姐的圈套。
藍月站在旁邊,始終臉上帶著笑。
我看著藍月的時候,藍月也不經意掃了我一眼。
我看見了藍月的眼神,那眼神裏含著一絲黯然和酸意。
我的心一跳,頓時沒有了打球的興趣。
“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去那邊散步。”英姐對我們說。
藍月也衝我們一笑:“你們玩吧,我們過去了!”
“英姐藍姐再見!”萍兒打個招呼,又退回原位,促我發球。
那天我發球不停失誤,接球失誤更多,萍兒一個勁兒衝我抱怨。
我邊心不在焉地陪萍兒打球,邊用眼角瞥著在操場另一邊散步的英姐和藍月,她們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不停交談著,直到萍兒叫累了,直到我們要回宿舍了,她們還在操場一角的草坪上說話。
“楓哥,你今天打球水平太差!”回到宿舍,萍兒邊為我弄擦臉的濕毛巾邊說。
“那是因為好久不鍛煉的原因!”我接過萍兒手裏的濕毛巾,擦擦臉上的汗。
“未必,我看你是心不在焉,手裏拿著球拍,心早不知跑哪去了。”萍兒撅起嘴巴。
我擦完臉將毛巾遞給萍兒:“小心眼,別亂猜,說啥呢?”
“被我說中心虛了是不是,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發虛呢!”萍兒將我推到鏡子麵前,“自己看看,看看你那眼珠子,在滴溜溜轉呢。”
我不敢看,閉上眼。
“哼,還閉眼,不敢麵對心靈窗戶了吧?”萍兒衝我屁股就是一巴掌,“放心吧,我不會和你計較,理解你的想法,這種情景下難免,不要做賊心虛了。”
我放下心,衝萍兒笑了笑:“其實這種場合,我主要是感覺不大自在。”
“知道,明白!”萍兒幹脆地說著,“我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特別是對你,不管你要什麽,隻要我能做到的,都會答應你,但隻有一樣不行,明白嗎?”
“明白,放心,我不會向你提這要求的,你記住我說過的話,記住我對你的承諾。”
萍兒笑了:“這麽多年了,從高中到現在,我太了解你的性格,這世上我最信的人就是你,不管你說什麽,不管你說的是真還是假,我都信,都願意去信!”
萍兒的日記裏也有這話,萍兒說的就是她心裏想的。
我將萍兒拉過來,低頭親了下萍兒:“同樣我也信你,我對你從來是無比信任,我隻對你說真話不說假話。”
“不要求你百分之百不說假話,有時善意的謊言還是有必要的,比如我問你累不累,你明明累了卻說不累,嘻嘻……”萍兒很快就忘記了不快,開心抱著我撒嬌,突然心血來潮說,“楓哥,你把我舉起來,舉很高好不好?”
我彎下腰抱住萍兒的身體,兩手托住,直起身,一用力,萍兒被我高高舉過頭頂。
“哈哈。”萍兒開心抱著我的腦袋,“楓哥是男子漢,好大的力氣!”
“哎哎,幹嘛呢?幹嘛呢?大白天的在宿舍裏折騰啥?”正當萍兒和我嬉鬧的時候,虛掩的宿舍門被推開,老五走了進來。
看到我正抱著萍兒舉高,看到萍兒開心的樣子,老五開心大笑起來:“江楓,你小子敢情是拿萍兒當鍛煉器材練舉重呐,哈哈……”
老五此刻的笑聲突然讓我有些感動,這是好兄弟對我們的祝福和欣慰,雖然我知道老五一直喜歡萍兒,雖然我知道他很羨慕我。
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愛一個人,就應該為她的開心而開心,而未必一定要占有,這才是真正的愛!
我將萍兒放下來,萍兒不好意思地衝老五笑:“老五,別笑話我們啊。”
“哪裏是笑話,看到你們這麽開心,我也很開心呢。”老五大大咧咧地坐下,“萍兒,今兒個江楓來了,是不是得讓他請咱倆吃頓飯呢?”
“好啊,楓哥,今天咱們請老五吃飯。”萍兒對我說。
“行,五老板想吃什麽?”我說。
“就到咱上學的時候經常去的那家炒雞店吧。”老五說,“咱們三個口味相通,吃炒雞去!”
“讚同!”萍兒拍掌。
萍兒讚同,我自然不反對。
於是,我們去大學期間經常去的那家路邊炒雞店去吃久違的炒雞。
蹲在簡陋的炒雞店低矮的四方桌前,我們要了一隻草雞,像學生時代那樣,痛快吃起來。
“萍兒,英姐的老公是不是和英姐感情不好?”老五突然問。
萍兒看著老五:“你問這個幹嗎啊?”
“有一次我在英姐家吃飯,英姐說起家庭的時候,喝多了突然掉眼淚,把我嚇了一跳。”老五說。
“這事我也不清楚,英姐基本不和我聊深奧的家庭問題,我也沒問過。”萍兒半張著嘴巴看著老五,“人家家裏的事你少摻和!”
“我沒摻和啊!”老五委屈地一攤手,“我就是和你倆說說,我那天看英姐哭了,心裏很難受啊,你們說,如此豁達開朗的大姐,怎麽說哭就哭呢?”
我看著老五,突然想起我和藍月的第一次,那個迷醉的夜晚……
“老五,這事別對別人說啊,自己知道就行。”萍兒擺出一副老師的樣子教育老五,“對了,你這家夥怎麽還不找女友?還打不打算找了?”
“當然打算啊,這不沒找到合適的嗎?”老五苦著臉,“好不容易找到你,江楓這小子一殺回來,我立馬又沒戲了,唉,命苦哇。”
老五的樣子把我和萍兒都逗笑了。
“老五,你看我們辦公室的白雲咋樣?”我對老五說,“這女孩性格開朗,做事幹練,對人真誠,家庭很不錯,長得你也看見了,那叫一個漂亮。怎麽樣,喜歡不?喜歡的話,我給你們牽線。”
“你說那丫頭啊,確實有個性,人不錯,也挺好,但是”老五擺擺手,“還是算了,咱農村出來的,不攀高枝,別說人家未必看上咱,就是看上了,這城裏人的勢利,結成親家後,我爸媽見了她父母還不受奚落矮三分?讓農村婆婆受城裏兒媳的氣的事我不幹,我要找就找農村的,農村女孩樸實紮實能吃苦,門當戶對,兩家誰也不會瞧不起誰,共同語言多,大家都舒坦,多好啊。”
老五說得確實有道理,考慮很周全,我覺得這是很現實的事。
萍兒不同意:“老五,你別一棍子都打死,城裏人大多還不都是農村出來的?就算這一代不是農村的,往上追溯不到2代,肯定都是農村出來的,你還真以為城裏人都是龍種啊。再說你還不了解人家呢,你怎麽知道人家就是這樣的人?說不定人家白雲性格品質很好,說不定人家父母對農村人並非瞧不起呢?”
“這話我讚同!”我說,“隻有接觸了才會知道,怎麽樣?我創造機會,抽時間見個麵,能成則成,成不了大家做朋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呢。”
老五沒吭聲。
吃過飯,萍兒去結賬。
老五看著我突然說:“其實,你那老……老大姐這個人……”
“她怎麽了?”我瞪眼看著老五。
幸虧老五及時改口,沒說出老女人三個字,不然我真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