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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要殺了胡靜

  我被楚哥感動了,多好的老男人,多麽負責的老男人,為了藍月,楚哥不辭辛苦千裏來回奔波,而我卻帶著齷齪的心理,隻知道想象楚哥去東州是為了和藍月男歡女愛。


  我感覺到了自己心理的卑微和肮髒,無地自容,我覺得隻有楚哥才配得上藍月,他知道疼藍月愛藍月保護藍月幫助藍月,而我能給予藍月什麽呢?


  同時,我從楚哥的話裏判斷出,楚哥並不知道藍月的過去,不知道藍月和那前國企老板的事,當然更不知道藍月和我的事了。他堅定地認定匿名信的內容是誣陷誣告。


  世上有些事情真假對錯是很難說清的,單純的男女關係,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想法,不怕有這樣的事,就怕被人利用做文章。


  楚哥又說:“我從東州回來之前,藍月反複叮囑我,讓我見了你不要提這事,她擔心你因為這個而影響工作,藍月這是在疼你嗬護你啊。但我想,你這個小表弟已經不小了,已經能獨立思考問題了,有些事該讓你知道了。讓你多了解圈子和社會的複雜多變、對你今後的成長不無好處,所以我還是告訴了你。”


  我心裏一真感動,藍月在這種時候還記掛我為我考慮,而我卻一直是那麽恨她。


  我在感受到藍月博大胸懷的同時,也感到了自己的狹窄和自私。


  我開始真心實意祝福藍月和楚哥了。


  “藍月讓我轉告你一句話:無論何時,無論有多大的苦難,無論有多大的艱辛,都一定要堅強堅定,都不要迷失自己。”楚哥看著我,將手放在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我的大腦一陣轟隆作響,頭皮一陣發麻,意識一片空白,心裏開始翻江倒海。


  “楚哥,知道這信是誰寫的?查出來沒?”我恍惚間突然想起這事。


  楚哥搖搖頭:“我問過藍月,既然這信裏這麽說,那就一定會有捕風捉影的謠傳出自某些人之口,既然這人在這種時候寄出這信,那第一,此人對藍月的工作情況很了解,知道她最近要晉升;第二,此人和藍月是死對頭,對藍月的進步一定抱著刻骨的嫉妒和仇視;第三,此人出自江城,平時應該是和藍月有仇隙。可藍月這個傻丫頭,聽了我的分析隻是搖頭,啥也不說。唉……”


  從楚哥的歎息中,我聽出了他對藍月深深的憐惜和疼愛。


  我仔細掂量著楚哥的話,突然一道閃電從我腦海裏猛地閃擊過來!


  我倏地想到,是她,肯定是她!


  除了她不會有人知道藍月的這些事,藍月說過知道這些事的人隻有我和方明哲,而方明哲顯然是不會出賣自己一直深愛著的前妻的。


  我的大腦血往上湧,我肯定這事就是胡靜幹的,我想起那晚胡靜神情詭秘地在我沉睡之際,在我寫字台前翻看的東西,想起我的日記本怎麽會莫名其妙跑到書架上。


  我恨得牙根直癢癢,怒火萬丈。


  楚哥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會場。


  我沒在會場逗留,帶上會議材料,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趕,滿懷著對胡靜的刻骨仇恨。


  我要殺了胡靜,我要將胡靜化作齏粉,我要讓胡靜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回去的路上,我心理一遍遍發狠,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蠍毒心腸的女人碾成肉醬!


  我是個混球,是個下流昏庸的混球,竟然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竟然讓這女人利用我毀掉了藍月!


  我心裏一遍遍狠狠地罵著自己,恨著自己!


  我覺得自己該死!

  冬日的陽光冷冷地照在我身上,照在拚命往回飛奔的我身上。


  我的身體冰冷,我的大腦麻木,我的心裏怒騰,我的雙目像要噴火。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宿舍,進門就在屋裏翻。


  很快找到一把雪亮的匕首,這是我上大學的時候買了玩耍用的,此刻派上用場了!

  我要用匕首上的鮮血來祭奠自己的墮落和醜惡。


  我把匕首裝進口袋,惡向膽邊伸,準備去單位找胡靜。


  剛要出門,宿舍的門突然被推開,胡靜站在門口。


  胡靜沒有覺察到我的異常,帶著曖昧的笑往裏走。


  我把房門猛地關死,轉身一手抓住胡靜的頭發,一手抓住她的身體,用力一甩,隨著一聲驚呼,胡靜被我扔到了幾米開外的床上。


  木板床在胡靜身體的衝擊下發出痛苦的呻吟,床板幾乎都要折斷。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打女人。


  隨著一聲怒吼,我隨即欺身到了胡靜身邊,又一把抓住了胡靜的頭發,往後一扯,將胡靜的臉拉到仰麵朝天,麵對我噴火的雙眼。


  “啊!你……你要幹啥?”胡靜被我這麽一扔一拉一摔,差點沒閉過氣,看著我凶神惡煞的表情,嚇得麵無血色,話都說不出來。


  我二話不說,照著胡靜那妖精一般塗滿粉脂的臉蛋就是狠狠兩巴掌。


  “啪啪”


  兩掌過後盡開顏,胡靜雪白的臉立刻就變成了血紅色。


  胡靜被我打地閉了氣,半天才醒過來,帶著驚懼的眼神看著我:“你瘋了?幹嘛這麽大力!我受不了啊,太虐,輕點……”


  這個臭婊子還在想著男歡女愛。


  “王八蛋,你腦子裏就那點破事!”我一把卡住胡靜的脖子,怒吼著,“說!你都幹了些什麽?快說!”


  胡靜這才醒悟過來,知道我不是要和她做那種事,是在質問她。


  “我……我……”胡靜被我卡住脖子說不出話,兩腿胡亂蹬,雙手胡亂舞,臉憋得發紫。


  我把手放鬆,但仍卡住她脖子:“快說,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麽?”


  “你……你這話啥意思?”胡靜緩過氣來想坐起來,但被我卡住脖子無法動。


  “我啥意思?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我惡狠狠地說。


  “我做的事……我做的事多了,我哪知道你想問啥?”胡靜兩眼瞪著我。


  “快說,你都對藍月做什麽了?”我怒視胡靜。


  胡靜明白過來,臉色頓時發虛:“我……我哪裏對她做什麽了?藍月在東州,我在江城,我能做啥?我啥都沒做!”


  胡靜死不認賬,接著反問我:“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打我,你為了一個女人就這樣打我,老娘我從小到大,還沒人敢動我一個指頭,你這兔崽子能耐大了,竟然敢打我!”


  我不想和胡靜多羅嗦,怒火讓我失去了理智,我掏出匕首抵在胡靜的喉嚨處,歇斯底裏地吼著:“馬爾戈壁,你到底說不說,不說老子割你的喉!”


  這一刻,暴怒的我真的會將胡靜的喉嚨切斷,我已經被憤怒衝昏了大腦,對藍月的極度心疼和內疚讓我快瘋了。


  胡靜看到明晃晃的匕首就要切入她的脖頸,看到我血紅發狂的眼睛,還有扭曲的麵孔,終於害怕了。


  “我說,我說!”胡靜聲音哆嗦著,“我……我那晚無意中看了你的日記,看到了你和藍月的事,還有藍月和前國企老板的事,我……於是就……就寫了那封信,寄到了東州……”


  果真如此,果然是那該死的日記,我的大腦一真眩暈,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日記本,如果那晚我不喝醉,如果那晚我不和胡靜發生那事,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藍月反複告誡我不要和胡靜接近,我卻一直當了耳旁風,一直置若罔聞我行我素,現在終於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麵,終於惹出了塌天大禍。


  胡靜和藍月水火不容,我早就清楚,可我卻還是放縱自己和胡靜發生關係,給了胡靜可乘之機。


  這事固然有胡靜的因素,可同樣有我的因素,如果我聽了藍月的話,怎麽會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從某種角度來說,是我親手葬送了藍月的前程和希望。


  我心中一陣陣強烈的自責和愧疚。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幹?”我逼視著胡靜,聲音裏充滿了哀慟,握著匕首的手變得無力。


  胡靜趁勢推開我從床上坐起來,摸著被我打腫的臉,恨恨地看著我說:“我為什麽要這樣幹?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不能看到她比我強。憑什麽好事都得屬於她?憑什麽她能調到省裏去?憑什麽好男人要先歸她享用我得揀她剩下的?她不是很有能耐嗎?不是有背景有後台嗎?不是想春風得意嗎?我就是要讓藍月知道,不要小人得誌便猖狂。我就是要給你出口惡氣,別以為把你玩夠扔了就沒事了。”


  “你是個混蛋,混賬邏輯,老子不用你來管,狗日的,卑鄙無恥的小人。”我被胡靜的回答氣蒙了,一把將她從床上拖下:“給我滾出去,在我沒有改變主意切斷你喉嚨之前滾出去,以後不準再踏進這房間半步。”


  我揮舞著匕首,瘋狂地咆哮著。


  胡靜嚇壞了,不敢再言語,忙跑了出去。


  我狠狠一腳將門踢死,一頭栽在床上,失聲痛哭。


  是我毀了藍月,是我將藍月送入了末路,是我讓藍月為止奮鬥的理想和前程走入死路。


  藍月一定知道是胡靜寫的匿名信,一定知道胡靜是從我這裏得到的消息,一定會以為我是出於報複而將消息走漏給了胡靜。


  可藍月對我沒有絲毫的怨言,反而委托楚哥轉告我,要我堅強堅定,要我自醒自省,要我不要迷失。


  藍月在這種時候還在關心著我,在和我分手後還這麽大度地原諒了我,這是一種多麽寬廣的胸懷,這是一種多麽純潔無私的心地!


  我幾欲瘋狂痛不欲生,麵向東州方向,跪在床前地板上,腦袋使勁撞擊著床架,痛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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