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妹妹敬哥哥
“你這意思就是兩情相悅互生愛意相知相親唄……”我嘴裏嘮叨著溜出了辦公室,“我去收發室拿信去。”
雖然我知道藍月調走是早晚的事情,但當這一天真降臨的時候,我心裏仍然感到悲涼和寂寥。
離開辦公室,避開白雲火熱的目光,我到收發室去看有沒有我的信,估摸著藍月好來信了。
在收發室看到了胡靜,正在那裏看報紙。
胡靜的臉色陰沉,很不開心的樣子,腦袋耷拉著,好像誰欠了她什麽東西。
我悄悄走進去,翻看有沒有我的信。
“江楓。”胡靜放下手裏的報紙,拿起一封信,“這裏有你的信。”
尼瑪,又被胡靜拿到了我的信,我目光一掃,藍月的字體。
“謝謝胡主任……”我說著接過信。
“江楓,有女朋友了吧?”胡靜邊遞給我信邊盯著我。
我知道胡靜一定在為藍月的進步而嫉妒和鬱悶,而她又很可能熟悉藍月的字體,雖然信封上沒有寄信人的地址,但依照胡靜的腦瓜子,她很可能猜到是藍月寫給我的信。
有時候女人之間的嫉妒,比男人之間的鬥爭要可怕得多。
我將藍月的信放進衣服口袋,衝胡靜笑了笑:“胡主任猜猜?”
“看你臉上的幸福狀,這一定是你女朋友寫的信了?”我看見胡靜的眼裏有些出火,雖然她的口氣依然柔和。
我可不想沒事找事,於是打個哈哈:“胡主任真幽默,你看我臉上有幸福狀嗎?”
我給了胡靜一個不置可否的回答,接著就回了宿舍。
我覺得胡靜很無聊,難道我和藍月好她也要嫉妒?也要爭一番高低?真特麽的可笑。
我開始看藍月的來信:“阿楓,我的調動手續辦完,正式調到新聞中心工作了。祝賀我吧,親愛的。想你,每天忙完都會想你。漫漫長夜,無數次在想你,想你純真的笑臉,想你堅強的臂膀,想你有力的懷抱,想你清澈的眼神……
阿楓,我時常不敢相信,我真的還可以再有愛情,再有真愛,再有一份心靈的摯愛。我感覺自己在做夢,害怕這夢總有一天會醒來,不敢確認這幸福是否真的屬於我。親愛的阿楓,每一天我都在幸福的遐想中度過……”
我看了很溫暖,心裏湧起對藍月無限的愛意。
同時我不由又想起萍兒,想起善良無辜的萍兒,頓感無地自容,但又別無選擇。
次日,我在江城賓館采訪一個會議,中午會議結束時,大家出來去餐廳吃飯,我剛走到門口,突然遇到了馮世良,後麵跟著胡靜。
馮世良叫住我:“江楓,你幹嘛去?”
我說:“馮總,我來開會的,要去餐廳吃午飯。”
馮世良顯然心情不錯,一揮手:“別吃會議上的大鍋飯了,跟我走。”
於是我跟在馮世良後麵,沿著餐廳走道往單間方向走。
胡靜也跟在馮世良後麵,無精打采麵色陰沉,顯得很沮喪。
我靠,胡靜被藍月的進步打擊地不輕啊,我有些幸災樂禍,又有些同情她,她不該和我的女人去比的,俺家藍月從不想和你去競爭任何東西,你幹嘛事事都要和她攀比呢?
於是我邊走邊衝胡靜笑了下,這笑裏多少有些嘲弄。
胡靜見我衝她笑,眼睛突然盯住我不放,一直看了好幾秒,眼神肆無忌憚,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意。
胡靜這笑顯得有些放蕩,還有些詭異。
我忙轉過頭不再看她。
隨同馮世良進了一個豪華單間,裏麵隻有我們3人。
顯然客人還沒到。
我們就先在沙發上坐下。
我不知道馮世良要和誰吃午飯,也不知道是馮世良請別人還是被請,隻知道今天中午我要作為馮世良的下屬和他共進午餐。
我什麽都不問,保持沉默。
和誰吃飯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沒有選擇權,我隻是上司的一粒棋子,或者說是點綴。
馮世良坐在沙發上抽煙,看著我:“今天什麽會?”
我忙告訴了他。
馮世良點點頭,然後又掃了神情鬱鬱的胡靜一眼,微微笑了一下,接著輕輕搖搖頭。
“胡靜,你帶著江楓到門口去接一下。”馮世良看了看手表。
胡靜站起來就往外走,我跟在後麵。
走到走廊拐角無人處,胡靜突然放慢腳步,在我經過她的時候,突然伸手在我大腿處摸了一把。
我皺皺眉看了她一眼,正看見胡靜挑釁和挑逗的眼神。
我默默收回眼神往前走。
見我不說話,胡靜跟在我後麵,又快速伸手拍了下我的屁屁。
我仍然沒說話,加快了腳步。
我走到餐廳門口,正好看見一輛奧迪停下,車上先後下來3個人,竟然是楚哥、丁浩然,還有一個是藍月。
我又驚又喜,藍月啥時來的?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看到藍月和楚哥親密說話的樣子,我心裏酸溜溜有些不快。
胡靜突然上前,臉上綻放出熱情的笑容,和楚哥、丁浩然握手,和藍月挎著胳膊親熱。
我回過神來,這就是我和胡靜要接的客人,這就是馮世良今天要請的客人,竟然是他們。
然後我也和楚哥、丁浩然還有藍月握手。
當著丁浩然和胡靜的麵,楚哥對我很客氣,不叫我小表弟,帶著慣有的矜持和我招呼了下:“小江也來了。”
我自然叫他楚主任不叫楚哥。
看到我和藍月握手,楚哥笑了,但是眼睛是看著藍月笑的,他或許是覺得表姐弟在這種場合要裝得有板有眼很有意思。
丁浩然見了我很高興,握住我的手搖著:“嘿,江記者,江城一支筆,我們又見麵了。”
“丁主任,你還是叫我小江吧。”我謙虛地對丁浩然說。
丁浩然顯然對我印象極好,往單間裏走的時候,還親熱地攬了一下我的肩膀。
在這期間,藍月一直微笑著看,不多插言。
進了單間,馮世良請大家就坐,馮世良坐主陪,胡靜坐副陪,丁浩然坐主賓,楚哥坐副主賓,我和藍月則分別坐在丁主任和楚哥的下麵。
丁主任本來要請楚哥坐主賓的,楚哥堅持不坐:“老同學,你是遠道來的客人,一定要坐這裏。”
丁主任謙讓了一下也就作罷。
大家坐定後,酒菜一起上,馮世良顯得很高興,舉起酒杯:“丁主任,楚主任,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們江城又往上麵輸送了一名優秀的人才,這是咱們江城的光榮,也是楚主任培養的結晶,更是丁主任慧眼是英才……”
我一下明白了,今天是給藍月送行的,丁浩然來江城是正式接藍月,走形式的。
果然馮世良接著說:“雖然藍月過去工作一段時間了,但正式的手續才剛剛辦完,今天這酒算是正式送行酒,丁主任親自來接藍月,也是我們的光榮。”
大家臉上都帶著笑,馮世良笑得很誇張,丁浩然笑得很含蓄,楚哥笑得很開心,藍月笑得很動情,胡靜笑得很難看,我則笑得很應酬。
我注意楚哥一直在看著藍月笑,這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不過很快我的心情又好了一點,因為藍月的眼神不時溫情地掃向我。
馮世良繼續進行開場白:”從我們江城來看,從我們江城報社來看,藍月的離去是一個損失,我們損失了一名優秀的新聞記者。但從大局考慮,從藍月的個人發展前途考慮,我們的損失還是值得的。所以今天這場酒,我有三個意思,一是感謝藍月對江城報社的發展做出的貢獻,感謝在我調到報社工作後對我的支持;二是祝賀藍月上調到省裏去工作,去做更能發揮自己才能的工作;三是祝福藍月今後前程似錦,工作順利,生活美滿幸福。”
說到第三點,馮世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楚哥:“我說的對不楚主任?”
楚哥很高興:“對,對,世良說得很好!”
我看到馮世良看楚哥的眼神,知道他話裏的意思,馮世良一定知道楚哥鍾情藍月的事情,在討好楚哥。
我心裏無力而又無奈地詛咒馮世良,把他家祖宗八代都操問候了一遍。
然後大家舉杯痛飲。
一會藍月站起來敬酒:“藍月在這裏感謝諸位,感謝丁主任關懷垂愛,感謝楚主任奔忙舉薦,感謝馮總傾心培養,感謝胡主任幫助關心,感謝江楓同事”
藍月停頓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然後說:“感謝江楓同事全力支持。”
藍月說完這話,大家一起叫好,胡靜也笑得無比燦爛。
大家幹了之後,馮世良笑看藍月,話中有話地說:“藍月,你最需要感謝的是楚主任,楚主任為了你的事,可是當自己的事來辦的啊。”
我一聽又生氣了,馮世良的祖宗八輩又被我從心裏問候了一遍。
“馮總說的是。”藍月笑著又舉起酒杯,“楚主任,敬你一杯酒。”
“哎,叫什麽楚主任啊,藍月,叫楚哥好了,這妹妹敬哥哥酒,多好啊。”馮世良好像喝多了,講話有些放肆。
我看見楚哥的臉色有些興奮,眼神都在發亮,舉起杯子。
藍月被馮世良這麽一將軍:“楚哥,小妹敬你。”
楚哥和藍月單獨碰杯,然後兩人都幹了。
“這就對了嘛。”馮世良討好地看著楚哥,“楚主任,藍月的事多虧了你,這也是藍月的福氣啊。”
我氣炸了肺,恨死了馮世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