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夜裏的謀劃
偷偷潛入天源號遊輪貴賓室的人，是一個又黑又瘦的男人。
這個人賊眉鼠眼，眼睛卻幽亮。
進到貴賓室裏麵把門緊緊關上後，他才對牛長弓說道：“老大，這看起來是一隻肥羊啊，要不要幹一票？”
“叫我教授！”牛長弓手裏拿著一本書籍，正色說道。
又黑又瘦的男人立即改換道：“是，教授！不過我真覺得這是一隻大肥羊啊。”
“這艘油輪雖然看起來不算特別豪華，但是裏麵的各種裝飾，卻透著十足的品味，一看就極其不俗。”
“還有那神秘不出的遊輪主人，如此裝逼，一看就是真正的富豪啊。我們要是幹上這一票，賺得隻怕比我們在這危險海域打來撈去還要大啊！”
又黑又瘦的男人說道這裏，已經目露精光，一副巨大財富在招手的模樣。舌頭在嘴唇上遊走，已經躍躍欲試了。
牛長弓聽他說完，神情微凝說道：“我看沒有這麽容易。還是不要妄下決心要好。”
“教授，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覺得這艘遊輪有問題？可是我和幾個弟兄已經暗中觀察了，船長和船員，看起來都是普通人啊。難道這樣的我們還拿不下？”又黑又瘦的男人說道，他叫做野鼠，此時探著頭神情疑惑，真的很像是一隻老鼠。
牛長弓搖搖頭說道：“船長看著起來與一般的老水手沒什麽兩樣，但是我總覺得他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而且能夠抵達這海神怒淵的，你真覺得他們會真是來遊玩誤闖的？隻怕不那麽簡單吧。所以咱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野鼠對牛長弓的話有些震驚，說道：“教授的意思是，他們和我們一樣，也是奔著海神怒淵下麵的東西來的？難道是我們的同行？可是看著一點也不像啊。而且，我們根本就沒有在船上看到一絲相關的痕跡。若真是同行，我們應該能夠感覺出來的！”
他剛上船的時候，也有這個猜想，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暗中觀察，已經否掉了這個可能性。
這不是他一個人做出來的決定，而是跟其餘十幾個兄弟一起探查得出來的。
最主要的是，他有些不甘心啊。
他們這次出海，耗費時間長不說，還陪了一艘科考船，結果連毛都沒有撈到。簡直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虧大發了。
如今有這麽好的一頭肥羊送上門來，想不下嘴都很難。
不能在海上漂蕩了幾個月，什麽回報都沒有吧。他們可不是來旅遊觀光的。
野鼠把他的這些想法，也跟牛長弓表達了一下。
牛長弓聽完，也有點心動。行動失敗，還出現巨大損失，心裏最過不去的，就是他這個帶隊的人了。
不僅下麵的人指著他吃飯呢，就是他自己也有深深的挫敗感。
沉吟了一會兒，牛長弓說道：“要不然這樣吧，你們在多跟那些水手接觸一下，尤其是裏麵比較年輕青澀的，多收集一些信息，我在做判斷！”
雖然心中已經癢了，但是牛長弓還是很慎重，配上他溫文爾雅的外表，還有一些學者風範，像是一位教授。
見他終於同意了，野鼠咧嘴一笑，道：“得嘞，老大你就看我的吧，一定把他們底細都探得清清楚楚的，甚至連他們幾歲開始擼管，都給你問出來！”
野鼠十分興奮，忍不住有說漏了嘴，叫了一聲老大。
牛長弓眉頭微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野鼠被瞪得身體以涼，訕訕地笑了一下，就趕緊出去了。
貴賓室的門再次被閉合上後，牛長弓再次拿起了剛剛放下的書，不過他卻並沒有再看，而是神情凝思，心緒飛揚起來。
他有一種預感，這會是一次比較刺激的行動，至於這種刺激是好還是壞，現在卻還不能判斷，得等到晚些時候，野鼠把更多的信息匯聚過來之後，才能知道。
……
野鼠從牛長弓那裏出來後，立即去找到了弟兄們，開始小聲交代起來。
一番言語之後，那些人全都露出了竊喜的笑容，眼中的目光都變得陰沉而凶狠。
隨即他們四散開來，開始在遊輪上找各種借口，到處晃蕩，搭訕船上的水手。
野鼠率先找到一個船員，看起來隻有二十一二歲，未經人事，很符合牛長弓年輕、青澀的標準。
“兄弟，來抽根煙吧。”野鼠遞過去一根軟中華，在華夏裏比較名貴的一種煙，在海外很難買到。
一般在海上航行的人，看到這樣的物品，都會覺得很親切。
那個娃娃臉船員接過了煙，點著之後吸了兩口，結果卻給嗆著了，連眼淚都出來了。
野鼠看了發笑，嘴裏卻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沒想到小哥你不會抽煙啊，真是對不起了！像我跟著牛教授一年到頭在外麵跑，無聊寂寞的時候，隻有煙能夠給與慰藉，我以為大家跟我一樣！”
娃娃臉船員把眼遞回給野鼠說道：“我知道，我們遊輪上很多的老手也是這樣。我是因為第一次出海，所以就還不太適應。不過還是得謝謝你，我聽說過軟中華，挺貴的。”
野鼠聽到娃娃臉船員第一次出海，心中給自己點了一個讚。
這樣的雛兒，套路起來肯定是手拿把攥的，不費吹灰之力。
他當即微笑道：“沒事的，大家都有第一次嘛。你看你這第一次出海，不就做了一件大好事，積了一個大功德嘛。要是沒有你們，我們一船人，都要進入海裏喂魚了！”
“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們這行裏有一個傳說，但凡是第一次出海，能夠順順利利的人，這一聲都不會經曆太大的風浪！”
“小哥，你前途大大地有啊！”
野鼠擠出了一個熱忱的笑臉，仔細看起來有點像是大灰狼忽悠羊村時的模樣。
娃娃臉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野鼠看了心裏更加高興了，說道：“對了，小哥，還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呢？我叫葉舒，葉子的葉，舒服的舒，不過大家都叫我野鼠。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叫我野鼠哥。這是我的江湖代號，很牛逼的！”
娃娃臉驚訝的表情，說道：“野鼠哥？聽起來真的很厲害。我叫賈苗，你可以叫我小賈，也可以叫我小苗。”
“嗬嗬，小苗！那我們現在就算是朋友了。作為朋友，我得再次感謝你，以及你們整個遊輪，對我野鼠的救命之恩！要不然我現在就變成死老鼠了！”野鼠說著就彎下了腰，對著賈苗鞠了一躬。
賈苗有些換亂了，立即避開，同時把野鼠拉了起來。
“要不得要不得，我隻是遊輪上普普通通的一個船員，什麽都沒幹。而且能夠救你們，也是緣分。要不是老天爺安排我們天源號遇到大風，誤入了這片海域，我們也不會見麵的。”賈苗很不好意思，連連說道。
野鼠直起了腰問道：“小苗，原來你們真是誤入這個海神怒淵的啊？我還以為你們也是跟我一樣，來著裏進行科學研究的呢。我跟你說，這片海域太過危險了，平常根本就沒有船隻敢過來！”
“啊，這裏這麽危險嗎？還叫海神怒淵？聽起來好可怕的樣子。難道我們出海之前，船長說他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現在果然應驗了。居然闖入了這麽危險的地方！”賈苗一臉怔然，目光呆呆的，閃爍著幾分害怕和恐懼，卻又強行讓自己假裝鎮定。
野鼠看了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兩秒鍾，燦爛一笑道：“小苗，你別怕，沒事的。這海神怒淵雖然很可怕，但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生命禁區。”
“而且你看你們這艘天源號，十分堅固，噸位也大，應該不會有事的。我看你們船長是一個經驗十分豐富的老水手，一定能夠帶領大家出去的！”
“我們船長的確很厲害，據說已經在海上謀取營生幾十年了，經驗極其的老道，可以應對任何的風浪！”賈苗回應道。
聽著野鼠的話，他多少安定了一些，但是可是從他的眼神和呼吸上看出來，還是有些緊張。
這讓野鼠心裏一陣暗笑。
又隨意聊了幾句後，野鼠就離去了。
其他的科考隊成員們，也在別的地方，和天源號遊輪上的船員們，各種清談暢聊，笑聲不時從遊輪上各處傳出。
……
夜色降臨，大海裏比陸地上的夜晚，要更加漆黑，四周沒有一點光亮。
空中飄散著淡淡陰雲，連星星也是很難尋覓。
蟬噪林逾靜，一樣的效果。雖然有海風吹拂，海浪拍打遊輪，但是這種大自然的聲音出現，更讓人決定周遭十分死寂。
除了天源號遊輪，天地間沒有一點一點生靈發生的聲音。
此時已經當地時間，晚上一點多了。
天源號遊輪靜靜地走在返航的路途上，除了值班在崗位的人，大部分人都已經去休息了。
而也就在這時，野鼠再次來到了牛長弓所在的貴賓室裏。
牛長弓依舊在翻閱著那本書，看到野鼠進來，立即把書放下。
他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已經透著詢問了。
野鼠把門關得很死，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好一會兒，確定隔牆無耳之後，才轉過身來，對著牛長弓揮了揮拳頭。
興奮地說道：“教授，沒問題，這是一隻不長牙的羔羊，可以下嘴！”
“你確定？”牛長弓為慎重起見，再次問道。
野鼠眉眼帶笑點點頭道：“不錯，絕對沒問題！白天我和已經和各位兄弟探查清楚了！這個天源號就是一艘普通的遊輪，雖然船上大部分都是老手，但是卻有不凡新人菜鳥。這樣的配置，絕對不可能是同行，可以幹他娘的！”
“探聽的時候，沒出問題吧？別是人家故意演戲給你們看的。”牛長弓還是有些不放心。
野鼠笑道：“絕對不可能！我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這就是一艘普通的觀光遊輪！”
響起娃娃臉賈苗那各種雛兒反應，野鼠就想笑。
就這樣的模樣，還有可能是假裝？除非他是奧斯卡影帝！
隨後把便把探聽的各種詳細情況，對牛長弓說了。其中不僅有他和賈苗的交流，也有其他弟兄，和天源號船員的交談細節。
所有信息匯聚在一起，都告訴他們，這是一隻可以下手的羔羊。
一個人獲得的信息可能有誤，兩個人獲得的也可能有假，可十幾二十人獲取的信息，那絕對不可能有毛病。
對於這一點，野鼠是十分自信的。
聽完他的匯報，牛長弓終於也沒有什麽疑問了。
“老大，情況就是這樣，你看該怎麽辦？”野鼠按奈不已地問道，身體已經因為興奮，而開始有些顫抖了。
這可真是一隻大肥羊啊，幹成之後，絕對可以瀟灑幾年。
“還有最後一點，那個神秘主人，真的是一個隱秘富豪？”牛長弓做最後的確認，免得幹了一票，卻白幹了。
他們做這一行的，雖然願意冒很大的風險，可是也是很看重機會成本的，絕不做虧本的買賣！
野鼠點點頭道：“不錯，那個遊輪主人雖然因為身體不適應，躲在了房間裏，沒有直接接觸過，但是幾乎所有的船員，都說他是一個大富豪。雖然在華夏國內名聲不顯，但是卻極其的富裕。從他平時的慷慨施舍，就能夠看出來，給小費都是幾萬幾十萬的給，根本不眨一下眼的！”
想起船員們描繪的神秘主人，野鼠越發興奮了。
這樣的人外出旅遊，肯定帶了不少的現金，而且一般還都是美元或者黃金等硬通貨。
同時肯定也會有許多其他的寶貴物品，至於攜帶的卡裏的餘額，那就更不用說了，要是能夠讓他吐出來，更是一筆橫財啊。
“既然如此，那就幹吧！”牛長弓終於下定了決心。
隨後，他就小聲而仔細地給野鼠安排起來。
在野鼠等人出去探聽消息的時候，他早已經把行動計劃在心裏打好了腹稿，如今確認風險不大之後，便可以直接開始。
沒多久，野鼠就出去聯絡其他弟兄了。
今晚要來一發大的，到時候尖叫、呐喊、哀嚎等等，絕對不會少，同時會有更多的流血。
這些，和金錢一樣，能夠讓野鼠血脈膨脹。
而牛長弓隨後也走出了貴賓室，他去找船長陳大海了。
陰謀，就這樣在夜色中鋪開了，慢慢航行在漆黑海域的天源號遊輪，被一股殺機籠罩。
夜裏一點半左右，陳大海在船長休息室裏，接待了牛長弓。
“牛教授，這麽晚了你還沒有休息啊？”陳大海一邊給牛長弓倒茶，一邊說道。
牛長弓笑笑，說道：“睡了一覺了，醒來之後突然想起有關海神怒淵的情況，需要再跟陳兄探討一下，畢竟這裏不是一般的海域。要是一個不注意，那我們所有人，都將葬身在這大海裏。”
“牛教授有心了，這裏的確很危險。我老陳也算是縱橫海洋幾十年了，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麽凶險的海域。”陳大海深有同感說道。
“今天晚上雖然看起來風浪小了一些，但是我卻不敢有任何的鬆懈，這不，剛剛去查崗了。還好那些小夥子都還年輕，精力聽旺盛，都在認真操作。”
“不過還是得盯著點他們，畢竟三樓的那位，是一位大人物，無論如何不能出事啊。”
三樓是第一號貴賓室，屬於遊輪的主人。
牛長弓聽了先是誇獎了陳大海幾句，末了小聲問道：“陳兄，那位到底是什麽身份啊？能讓昂然的老兄你，都如此甘心情願為他服務？”
陳大海噓了一聲，聲音更小回應道：“那可說不得，總之身份很嚇人，一般人高攀不起。至於我為什麽這樣對他，完全是看在錢的份上啊。我也年紀不小了，打算走完這一趟就退休了，安度晚年去！”
“居然這麽厲害？不過看起來這是慷慨啊，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跟他認識一下。你知道的，幹我們這一行的，經常要跟上麵打交到，要是能夠能認識更多的通天人物，或許會讓科學研究，進行得更順利！”牛長弓一臉期盼問道。
陳大海點了點頭，說道：“我想一定會有機會的。牛教授你這麽傑出，又為了國家的複興，而不辭危險來這海神怒淵，我想那位一定會很欣賞你的。”
“是嗎？有機會還請陳兄一定要多幫我牽牽線啊。我倒不是為了我個人，而是為了我的事業。”牛長弓感謝這陳大海。
陳大海揮手，讓他不要客氣。
一時之間，休息室裏的氣氛十分的融洽，安然。
可是就是這個時候，遊輪上突然響起了幾聲怒喝聲，隨即就爆發了打鬥聲。
“這是什麽情況？”陳大海悚然而驚。
牛長弓卻寬慰他道：“陳兄不用擔心，應該我團隊裏的一些人，又喝醉酒鬧了起來。我們繼續留在這裏休息吧，我的副手會安撫好他們的。估計一會兒就消停了。”
“是嗎？”陳大海神情異樣地看著牛長弓。
牛長弓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