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年少的歡喜(一)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蘇憂憂就開始了住在寢室,工作在隻需要步行就到的西區魔幻館的幸福日子。曼小穎對她很好,很耐心地教她許多事情,分享那些在旅行路上拍攝的照片給她看,蘇憂憂看著那些照片由衷地佩服起了麵前的這位學姐,她去了馬爾代夫、巴厘島、稻城這些浪漫而美麗的城市,還去了非洲的大草原,也下了帕勞的深海,那些海底拍的絕美照片讓她心生向往。
“姐姐,你……”
“怎麽樣?要誇我的攝影水平了?哎呀,最近都聽出繭子來了啊。”曼小穎一臉得意。
“不是,姐姐。”蘇憂憂轉頭,認真地看著曼小穎,“姐姐你真的很有錢啊!”
曼小穎頓時啞口無言,尷尬地拿著照片說:“你還真是能透過現象看本質呢。”
“不過說真的,姐姐你去過那麽多美的地方,依然會覺得這兒最美?”蘇憂憂認真地問。
“不,其實事實不是這樣的。”曼小穎也一臉認真,“真正的原因是因為……”
“嗯?”蘇憂憂一臉期待地望著曼小穎。
“是因為我把錢花完了!所以回來賺錢了!”曼小穎說完後就拋下了蒙了的蘇憂憂,轉身去招呼走進來的客人,“你好,這裏是魔幻館,請問要拍證件照還是拍外景寫真?”
“小穎姐是個神人啊,竟然去過那麽多地方,照你這麽說,整個世界都環遊了一圈?”又是每晚的寢室八卦時間,最近她們的話題已經從顧梓辛變成了曼小穎。
“交際花夏薇薇,你認識那麽多學長,有調查出來什麽嗎?”張小蕾問道。
一臉得意的夏薇薇正等著這一刻,她慢悠悠地敷了一張麵膜,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後緩緩說道:“你們看過《匆匆那年》嗎?”
“當然看過啦,當時寢室不是一起去看的電影嗎?我還看了小說。”蘇憂憂回道。
“那你們還記得其中的故事嗎?”夏薇薇問。
“當然記得啊,裏麵講的是:80年代生人的張楠因大學畢業找不到好工作而留學澳洲,在那裏他認識了同樣留學的方茴。就在他被方茴的神秘感吸引時,卻聽說她竟然是同性戀。陰錯陽差,他與方茴住在了同一屋簷下,並且通過其他朋友知道方茴並不是真正的同性戀者,而是曾經深受傷害,有過一段難以忘懷的經曆。一次偶然的機會,在張楠的房間裏,方茴給他講述了自己的故事…方茴過去的回憶讓人仿佛再次回到了90年代末的北京,在時間跨度長達十年的敘述中有美好的青春校園生活,有涉及青少年犯罪的探討警示,有建國五十年大慶、迎接新世紀、北京申奧成功的曆史事件,有大學時代的頹廢迷茫,有工作以後的艱難奮鬥,有婚姻生活的現狀等等,以獨特的視角真實記錄了80後的成長軌跡和他們富有時代感的印記。”
“那你們看過《那年我們青春正好》嗎?”夏薇薇又問。
“廢話,當時我們一邊看一邊吐槽毀了原著,你都忘了?”張小蕾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麽?”
“富二代女神與鳳凰男的故事,青春小說裏演繹過無數次的橋段,此刻就發生在我們身邊。曼小穎,比我們大兩屆的播音係女神,爸爸是本地某上市集團大佬,入校之後追她的人就從我們學校排到了對麵的理工大,她卻偏偏喜歡上了文學係的某個男生。那個男生家裏條件不好,卻很努力,快畢業的時候,女神成功說服了自己的爸爸,但前提是男生得去她爸爸的集團上班。可是男生卻沒有去,而是自己選擇了去北京,他說他不能為了愛情而放棄夢想,他要成為中國最好的編劇。於是兩個人就分手了,女神一氣之下拿起相機就出國了,一直到最近才回來。不少學長聽到這個消息,都蠢蠢欲動了呢。”夏薇薇說完後,整個寢室都一陣沉默。
“這男的一定是瘋了,瘋了。”沉默過後,盧秋月搖頭歎息。
“是缺乏安全感吧,如果哪一天女生的愛情淡去了,那麽男生該怎麽辦?失去了自己的事業,也沒有了愛情。畢竟對於家裏條件不好的人來說,走錯一步,那就真的是走錯了。”張小蕾倒是表示了理解。
“當夢想和愛情衝突的時候,你們會選擇什麽?”蘇憂憂突然問。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了一會兒後紛紛搖頭:“哎呀,這種話題對於我們來說太沉重了。”
“對啊,我們還隻是孩子啊。”夏薇薇笑著說。
“臭不要臉。對了,憂憂,你明後天請假了嗎?明天是班級最後一次班會,要交就業意向表,後天是畢業典禮。我怕你最近太忙,都過迷糊了。”盧秋月提醒道。
“請啦,就業意向表也填了……對了,蓋完章落在魔幻館了,現在還沒關寢,我去取吧。”蘇憂憂急忙從床上蹦了下來。
“路上注意點安全。”夏薇薇提醒她。
蘇憂憂匆匆忙忙地跑到了魔幻館,掏出鑰匙走了進去,卻忽然有一股酒氣撲麵而來,她困惑著打開了燈,麵前的場景卻讓她嚇了一跳。
白天還是幹淨整潔的工作室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喝空了的酒瓶,曼小穎倒在地上,手中還拿著一瓶沒喝完的酒,忽然亮起的燈讓她眯起了眼睛,嘴裏喃喃地說著:“誰啊!”
“小穎姐,是我。蘇憂憂。”蘇憂憂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
“是憂憂啊。真有趣,你是憂憂,我小名是開開,合著我是開開心心,你是憂愁得不行啊。嘿嘿嘿。”曼小穎醉醺醺地說著。
蘇憂憂收拾著地上的酒瓶子:“怎麽喝那麽多呢?”可她這邊一收拾,那邊的曼小穎立刻就又倒了下去。
“別在地上睡,我扶你到沙發上去吧。”蘇憂憂急忙將她攙到了沙發上,可一倒在沙發上,曼小穎就開始哭,止不住地大哭,一邊哭一邊嘴裏喃喃地喊著:“我去了那麽多地方,試圖忘記他。可看著那些風景,心裏卻隻有一個念頭:如果這麽美麗的畫麵,我能和你一起看到就好了。我很想你,想學校,想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樣子。所以我回來了,可是又怎麽樣呢?學校的路還是那條路,樹還是那棵樹,但是那些人卻都已經不在了。我在這裏,想著以前的事,就更難過,說不出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