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從前(三)

  “穎兒姐,你……你吧,”蘇憂憂聲音中吐露著些許哽咽,或是因為關於他們以前的故事所感,或是因為自己心中的不安所顫。


  “憂憂,我……我希望你……你能離開子辰。”唐穎兒咬著薄唇,神色暗暉地看著她。


  “對……對不起,穎兒姐,我……做不到,而且我答應過他,等著他來娶我,他已經受過一次傷害了,我不能再傷害他了。”蘇憂憂慘白著臉,失魂落魄地呆坐在床沿。


  “憂憂,我……我不能沒有他,”唐穎兒突然抓住蘇憂憂的手腕。


  “對不起!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蘇憂憂將唐穎兒的手擺脫開了,起身正準備離去。


  “憂憂!”唐穎兒大喊一句,將床櫃上水果籃上的水果刀抽了出來。


  “憂憂,我求你離開他好不好,我真的很愛他,我不能沒有他,我求求你了……”唐穎兒將水果刀架在脖子上,淚水如大豆般,嘩嘩嘩地落了下來。


  窗外,呼嘯地大風肆意刮著,將窗邊的簾子吹的“呼呼呼”的響,那飄蕩在空氣的簾子,將此時的氣氛又拉開了一個帷幕。


  “穎兒姐,你……你這是幹什麽,快把刀放下,”蘇憂憂驚恐著想要上前製止。


  “憂憂,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死在你麵前,”唐穎兒芊芊細指用力都將刀子朝脖子抹去,清晰可見血絲從百皙的肌膚上呈現出來。


  四周很安靜,安靜到好像連時間都停滯了一般,仿佛信手一抬的動作,就能將這平靜給擊破。


  蘇憂憂抬眼,滿目蒼涼,美眸打轉,神情恍惚,淚水模糊。


  “我答應你!”蘇憂憂話語低沉,沉得似乎如重水一般。


  “我會和子辰,你可以把刀放下來了。”蘇憂憂完便轉身離去。


  今年的北京,冬來的特別快,而冬日的夜晚總是來的特別急,溫度驟降。而走在街旁的蘇憂憂此時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忍不住嗬了嗬手。


  《雪中情》裏這樣過:“寒風瀟瀟,飛雪飄零,長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往星辰,往事如煙雲,猶記別離時,徒留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情,雪中夢未醒,癡情換得一身淚印。”


  蘇憂憂走在冷風中,任憑冬日季候風刮過耳際留下刺骨的呼嘯,伸手嗬一嗬氣漸漸連唇邊白霧都暖不了手心的溫度,蘇憂憂唇角泛白,臉頰上的淚痕被冬日的寒風吹得印在其上。


  蘇憂憂搓著被棟的通紅的雙手,抬眼望自嘲地笑了下。


  ――請原諒,善良如她,甚至現在心痛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刺在心頭,也不得不棄之於他,生與命,生來便是命,注定!二者合一,便是命。尤其她在拿命與蘇憂憂相要挾,她愛他,而蘇憂憂也愛他,但二者不可得兼,隻可得其一,所以,蘇憂憂決定擇其所愛,愛其所擇。


  村上春樹《我如果愛你》裏麵過:“我告訴你我喜歡你,並不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隻是希望今後的你,在遭遇人生低穀的時候,不要灰心,至少曾經有人被你的魅力所吸引,曾經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蘇憂憂漫無目的地走著,任憑東鳳肆意。


  下一秒,冷不防地,一件男士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緊接著幾乎不給她思考的餘地,她被凍僵的手已經被裹進了一雙溫暖的手掌裏。


  她還來不及抬眼,林子辰不正經的聲音已經先聲奪人,“大冷,不好好在醫院呆著,跑出來幹嘛?”


  “嗯?怎麽了?怎麽哭了,”林子辰動作及其溫柔,抬起手撫摸著蘇憂憂那被寒風吹得蒼白和冰冷的臉。


  “子辰,我……”蘇憂憂是何其聰明的女孩,一瞬間明白,唐穎兒並沒有告訴他剛才所發生的事。但這種時候,蘇憂憂明白,如果她出來了,不僅會傷害到林子辰,甚至可能會要了唐穎兒的命。


  所以這種時候,蘇憂憂必須懂得懂裝不懂的藝術,她偏偏頭,笑盈盈回答著:“沒有啊,可能是風太大,吹得眼淚都出來了。”


  林子辰傾身貼近她,順勢環住她的腰,存心要做一件撩人這一件事,“你傻啊,明知道冷風大,還穿著病號出來溜達,”


  蘇憂憂笑著就勢靠在他胸前,唇畔貼近他的耳際,“這樣,我是不是顯得更加引人注目啊。”


  “你這樣會被人拖進樹林的!”林子辰聲音徒然性福

  “我才不怕呢,到時候,我就左勾拳,右勾拳,踢下檔。”蘇憂憂撇著嘴,完蘇憂憂縮了縮身子。


  “別貧了,就你這熊膽,憂憂,你看!”林子辰抬頭指了指空。


  “什麽呀!”蘇憂憂徒然抬起頭。


  深吻。


  冬夜,長街,橘黃的街燈,唇邊嗬出的白霧。


  甚至連行色匆匆的過路行人都忍不住放慢了腳步,為這一對深吻的情人側目微笑。


  蘇憂憂知道林子辰做起事情來毫無頭緒,毫無章法,就是連大學的時候,亦是如此,想一招是一招,讓人出其不意。


  但她、她確實沒想到,這家夥居然肆無顧忌到目無旁人。蘇憂憂是一個比較不喜歡在公共場合做出此事的人,通俗一點兒來,就是比較守舊。


  從受到蘇媽的熏陶,蘇憂憂雖然性格放縱,可絕對是一個有節操的人。尤其是,現在這個特殊時間,她不得不要斷絕和他的關係。


  蘇憂憂第一反應就是推拒,但林子辰哪裏是會任由人推拒的人,何況還是她,越是抗拒,越是強硬。非壓迫得她鬆了鬆牙關微張著唇放他進來,他才罷休,微微笑了笑,便俯身長驅直入。


  或許這一次吻將會是她與他最後一次的吻,就成全他好了。


  五分鍾,

  整整五分鍾,林子辰放開她的時候,蘇憂憂臉色如滴血,火辣辣的,猶如紅腮一般,剔透。蘇憂憂有些薄怒輕嗔亦風情:“子辰啊,你現在怎麽臉皮這麽厚了,沒有一點節操了!”


  “哦?”林子辰不緊不慢地伸手拭去她唇邊的水光,豔豔一笑:“我是沒有節操才沒有操!”


  “子辰!”蘇憂憂羞怒地張手捶打著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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