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護送
薑冉不知醉了多久,反正醒來後,就發現了身邊的信件和故鋅兒的婚禮請帖。
聽侍從說,請帖是昨天晚上到薑家的。而她昨晚醉酒被送回來的時候,當著眾人麵扯著喜帖說要沾沾喜氣,然後非得抱著睡了一晚。
嗯,還好這裏是薑冉,丟人不過千裏。
結果侍從告訴她:“昨晚你扯著喜帖的時候,鄭少爺也在,他還對老爺說……”
薑冉本想淡定,畢竟在鄭胤賢麵前她也不要什麽淑女包袱,但驚呼侍從後麵的欲言又止。
薑冉驚慌道:“他對老爺說什麽了?”
侍從羞澀一笑,不好言語。
薑冉來了脾氣,煩躁道:“我知道他帥,你晚點犯花癡,先告訴我,他胡說八道啥了?”
侍從低著頭,笑意暗掩,輕聲細語道:“他說叫小姐你,不要太著急!”
“啊?”薑冉更急眼了,道:“別添油加醋,說原話!”
侍從不再玩笑,鄭重道:“他對老爺說,他會對小姐你好的,一生一世,絕對不負你,還說等到良辰吉日,便來提親。”
薑冉煩道:“那老爺怎麽說的?”她最怕商業聯姻了,雖說不得歐陽南溪愛,但叫她隨意嫁一個人,她還是覺得委屈了自己的一生。
侍從收拾好房子,漫不經心道:“老爺就回了鄭少爺說等你酒醒了再說!”
薑冉哼著重新倒回床上,哀歎道:“就讓我永遠醉著吧!”
侍從被逗笑,皆出門,任由薑冉一人苦惱。
三日後的今天,是故鋅兒的婚禮,因此前的一戰,讓故鋅兒名譽受損,也讓她看清人心,她便辦低調,隻邀請了寥寥幾個好友。
薑冉則就是這受邀人之一。
唐亦瑾沒有去,隻是拖歐陽南溪帶去自己的祝福及禮物。
以後的故鋅兒便會轉去幕後工作,再也不會在閃光燈下,接受所有的炮火攻擊。
薑冉倒為她開心。
薑冉見婚禮上不見唐亦瑾,還是忍不住對著歐陽南溪奚落起來:“慫包,這都不敢來,以後這樣,我就不罵他了麽?”
“參加婚禮又不是來砸場子的,這麽大火氣還怎麽沾喜氣啊?”
果不其然,鄭胤賢陰魂不散。
薑冉服氣的看著他,也詫異得看著身著潔白婚紗的故鋅兒。
故鋅兒竟能邀約鄭胤賢來?薑冉不想再公眾場合排斥鄭胤賢,更不想再歐陽南溪麵前與他表現熟絡。
可是鄭胤賢偏偏坐在她身邊,堵住她。
薑冉無處可逃,就這樣耗著,反正人多,鄭胤賢也不敢做什麽,除了直勾勾的盯著她。
薑冉為了避免被鄭胤賢嘲笑她羞澀,故意開玩笑以緩解尷尬:“喂,你別老一副深情的樣子看著我。”
鄭胤賢道:“?怎麽了。”
薑冉沒好氣的說:“真假難辨。”
鄭胤賢淺笑道:“是真的!”
薑冉在心裏揚起的惱怒更甚了,她惱自己,不禁挑撥,竟然會想笑。
故鋅兒在不遠處故意問及歐陽南溪:“他們般配吧?”
歐陽南溪帶氣回應:“確實般配!”
等故鋅兒出場,薑冉踢了鄭胤賢一腳,鄭胤賢也理所當然沒再把目光放在薑冉身上,而是對著新人禮貌性獻上自己的賀禮,是黃浦江的一排咖啡店的房產證。他道:“不請自來,還望海涵,願你日後一切珍重,新婚快樂!”
故鋅兒悲慟不已。
連薑冉看到這樣的豪禮驚到嘴都合不攏:“鄭胤賢不愧就是鄭胤賢啊,這手筆,怪不得是萬千少女殺手!這誰能抵得住啊!”
旁邊的歐陽南溪漸漸冷了臉,遂離場去清淨一下。
薑冉也不看鄭胤賢與新娘的後續了,趕著去討好歐陽南溪:“歐陽南溪,你怎麽,不高興麽?我不是有意誇他,我隻是……”
“隻是什麽?”歐陽南溪頓住腳步,等她解釋。
薑冉咋舌,忘了要怎麽胡扯。
歐陽南溪輕笑一聲,便要離開,薑冉哎道:“不是,你等等我,我們還也吃飯呢就走,會不會不禮貌啊!”
歐陽南溪沒有理會她的嘰歪,薑冉一個心狠,扯住他,想讓他冷靜下。
結果一不小心,將他西裝的袖口扯崩。
撕拉聲美妙旋開,薑冉傻眼,這下歐陽南溪更不會原諒她了。
“對不起啊,歐陽南溪,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薑冉垂著腦袋,趕緊委屈道歉。
她薑冉是什麽人,叱吒商場,殺伐果決。卻再麵對歐陽南溪的時候,頭顱願意一沉再沉。
故鋅兒看不過去,走過去喚歐陽南溪去更衣,無他人的路上對著歐陽南溪就是一頓數落:“愛你的人其實生怕給你添麻煩,才會對你各種小心翼翼,但隻有被愛的人,才會肆無忌憚,歐陽南溪,你不要老是趁著她對你的愛就去糟踐她的真心,好麽?你若真不愛她,就該放過她!女子和男子不一樣,女子陷的深了,就不容易出來了!”
婚禮的宴會上後麵的合體照,故鋅兒也故意讓鄭胤賢和薑冉站在一塊。
歐陽南溪看出她的私心,但他沒有立場,不敢言怒。
隻是故鋅兒的一席話,讓他醍醐灌頂。或許,這萬千世界,終有一人,和薑冉如此合拍。
家世,地位,名譽,戶對。
他歐陽南溪隻是錯落在薑冉世界的光,她總有自己的太陽。
歐陽南溪淡然立場,理智麵對一切。
隻望日後,再也不要糾纏。
歐陽南溪以為,隻要他不見薑冉彼此就都能萬事大吉。
“歐陽南溪,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歐陽南溪,你在哪裏,為什麽不肯見我?”
“歐陽南溪,是我啊!是你家可愛的薑冉!”
歐陽南溪打開微信,發現薑冉轟炸了幾條語音,這些日子,薑冉也極少與他聯係,今日怎麽了?
歐陽南溪將語音播放,細細聽,有一些吵鬧,音色微微顫顫,八成是薑冉喝醉酒在說胡話。薑冉從來不會借酒消愁的,他不免有絲擔憂,但是,故鋅兒那段話,總是反複在他耳邊響徹,不愛她,就應該要放過她!
歐陽南溪閉眼,關掉手機,狠心著,不再理會薑冉的打擾。
薑冉又發來一條:“歐陽南溪,我害怕……”
歐陽,再也坐不住,但他已經決意不再給薑冉希望,還是不要自己出麵的比較好。
“你在哪?”和從前一樣,他還是著急的想知道她的位置。
薑冉迷迷糊糊共享了地址。她舉杯飲酒,眼底無盡悲涼。
張愛玲說,酒在肚子裏,事在心裏,中間總好像隔著一層,無論喝多少酒,都淹不到心上去。是啊,沉在眼底,活在嘴裏,她也麻痹自己,試圖暈菜,但就是,淹不到心上去。連酒都能感受她在這愛裏苦不堪言。
那一邊的歐陽南溪,放下手中劇本,立即播開手機通訊錄,滑到鄭胤賢,停頓了一會,選擇忽略不計,找到唐亦璟。
唐亦璟炸了,責問他:“你怎麽不自己去?”
“哪那麽多話。”歐陽南溪隻能寄希望於他。
唐亦瑾開玩笑道:“這薑冉之前對我就挺有意見的,我現在去,不是討罵?再者你就那麽放心我啊,我好歹是個男的,不怕我亂來?”
歐陽南溪隻回後半句:?“你想都別想,我會盯著你的。”
唐亦瑾就差跪地求饒,他搓著手哀歎不停:“大哥,我剛從錄音棚出來,你就不能讓我歇歇,你自己去解決一趟,再說人家姑娘未必想見我啊。人家不是聯係你?我去解決不了什麽!還給她添堵……”
歐陽南溪不想再聽廢話,一招製敵:“新專輯我幫你宣傳,再買你一千張。”
唐亦瑾開始竊喜,略微改了口風:“那我考慮一下。”
歐陽南溪哼著:“你還挺貪心。”
唐亦瑾單手插兜,囂張著整出至理名言來:“隻有取之有道,貪婪有何不可。”反正他已經篤定歐陽南溪會下血本。
如他所料,歐陽南溪直爽標價:?“倆千張。”
不好再訛下去的唐亦瑾立馬鄭重其事接外單:“地址發我。”
等歐陽南溪把地址發他,唐亦瑾又忍不住調侃起後顧之憂來:“喂,明日八卦記者要是亂寫我怎麽辦,我的名譽還要不要?”
結果歐陽南溪狠絕嚴厲,回懟他道:“搭上雲尚千金是你福氣,說不定還能幫你博一次熱度。”
不是流量的實力歌手上一次熱搜其實很難,歐陽南溪這樣說也算不給他唐亦瑾麵子了,唐亦瑾惱怒道:?“歐陽南溪,算你有種……”
雖然惱怒歐陽南溪,但是唐亦瑾還是一個挺負責的人,接了歐陽南溪的救濟,他就得幫歐陽南溪守好他的金主粉絲。
唐亦瑾被催促著趕來到酒吧。
這個酒吧風氣一點都不好,烏煙瘴氣,亂七八糟,男男女女,混作一團,在酒精的曖昧刺激下,皆是人間鸞色。
唐亦瑾不由吐槽道:“這墮落也不應該找這樣一個地啊!不過對於男生來說,算的是天堂!唉,這歐陽南溪是引得薑冉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讓人家來這裏宣泄,簡直造孽啊,造孽!”
唐亦瑾目光橫掃眾人,終於瞥見了趴在前台喝酒的薑冉。
正巧露出欣慰的笑,要去接她回家,被旁邊一男的,搶先一步。
那男子圍著薑冉不知道說了什麽,反正薑冉歪過頭似乎不願搭理他,緊接著男子就要動手,想要拉薑冉走。
唐亦瑾見勢不對,衝拉上去,打開男子的手,眼中無限怒焰:“?你幹嘛啊?想占便宜啊!”
被當眾拂麵的男子,並不示弱,他後麵的兄弟排開始見機來圍攻,男子不屑的問這個突如其來搶人的少年:“你是誰?”
唐亦瑾半露眉眼,道:“我是她男朋友。”
男子聽後哈哈大笑:“小子,耍流氓是吧?我還沒說她是我未婚妻呢!”
男子後麵的兄弟跟著起哄大笑。
唐亦瑾氣噎,他急忙證明,拉過薑冉手臂,露出手腕。氣勢磅礴,然後挽起自己的袖子道:“看看,情侶手鏈,看到了麽?”
唐亦璟心想,多虧當日歐陽南溪這小子的愛心捐贈品,讓他和薑冉倆人有個同款周邊,這謊言才能被坐實。
起哄男子瞬間黑了臉,甚是無趣道:“罷了,小爺我有江湖道義,不玩有男朋友的女人!我們走!”
說著就嚷嚷著大部隊先散了。
男子走的時候,還戀戀不舍看了一會薑冉。
唐亦瑾不爽的把薑冉護在身後,理直氣壯宣誓主權:“我女朋友!”
男子哼道:“切!”然後拍了一下唐亦瑾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好好照顧她,姑娘不適合來這種地方,下次她要是還來,小爺我就當你們分手了!”
唐亦瑾吃驚,這薑冉一會時間就勾引到了混混頭?
唐亦瑾理智點點頭,目送男子去找下一個目標後,也低著眸子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薑冉,醉酒後的她,沒有醒著時的厲狠,真的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她是一隻不諳世事的小白兔。
可是,唐亦瑾看的久了,也會心疼起薑冉來,再勇敢又怎樣,不還是愛不到想愛的人。
唐亦瑾歎息道:“一個為情醉酒,一個擔心,卻裝作局外人!你們倆個又能比我好多少?就會損我!”
此時的薑冉明顯神誌不清了,站直更成問題。
唐亦璟歎氣,趕緊攙住她,嘟囔道:“喝那麽多酒幹嘛,能解千愁麽?要是我沒來,你清白都不保了。”
唐亦瑾覺得不夠解氣,又衝道:“堂堂一個大小姐出門不帶保鏢。還老是選這種地方。你以為你國色天香啊!有天神庇護啊!”
薑冉睡意更沉,聽不清他說什麽?隻是任由他扶著自己離開這個吵的讓她頭疼的地方。
唐亦璟將她放在後座位上,一邊歎氣一邊貼心的給她墊上枕頭。
唐亦瑾從來沒有見到醉意濃濃的薑冉,也從來沒有試過一晚上自己歎了這麽多次氣,他從後視鏡確定好薑冉這樣不會摔到空隙下去,才敢安心開車。
而歐陽南溪就一直開車跟在他們後麵,歐陽南溪不是不放心唐亦瑾的辦事能力,他隻是要親自看著薑冉安全回到薑家他才放心。
他也以為自己藏的很好。
隻是熟悉他的唐亦瑾早就看透了一切,隻是不說破而已,雖不當場揭穿,但唐亦瑾還是對著汽車輔助後視鏡,拍攝下了這一幕。
不能怪唐亦瑾的詭計多端,趁機留把柄,要怪就怪歐陽南溪情不受控。
唐亦瑾一直都懷疑著歐陽南溪心底其實是在意薑冉的,隻是也許放不下前途。
畢竟夢想是歐陽南溪努力了好幾年的東西,怪不得任何人,隻是求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