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毯之夜
歐陽南溪看過去,眼底含傷,質問她:“怪你什麽?”
故鋅兒隸屬其他公司,和薑冉也不算有交情,她確實沒有這個必要要幫助故鋅兒度過難關。可是故鋅兒是歐陽南溪舊友,給歐陽南溪徒增煩惱,薑冉難免內疚道:“我沒有及時給她公關。”
“你沒有這個義務。”說完,歐陽南溪收起自己的短暫脆弱,臉上依舊寡靜清瀾,他總是這般的看似不近人情卻拎得清。
薑冉碎步靠近,道:“那你打算如何幫她呀?”
“這種時候除了聲援,沒有其他辦法。其實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唐亦瑾。我聯係不上他!”歐陽南溪神色深沉,漸漸陰漠,若不是來者是薑冉,他不會選擇說出自己的苦惱。
薑冉知曉歐陽南溪顧慮,開口保證:“歐陽南溪,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不用顧及公司,而我薑冉願意站在你這邊!”
歐陽南溪不可置信望上她的眼,她的眼眸似從前堅定,一如既往的支持,讓歐陽南溪受之有愧。他淺笑道:“謝謝!”
除了感謝,他能回給薑冉的實在是少。
薑冉得寸道:“要不回頭的紅毯夜我陪她一起走,業界要是知道雲尚站在故鋅兒背後,也不會太為難她!”
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歐陽南溪卻道:“這些事情,與你無關,你帶雲尚出場,會讓這件事情上升成資本對決,也會鬧的更大!聽我的,少下場!”
“哦,好吧!”歐陽南溪替她分析開來,薑冉隻能聽話。
歐陽南溪一個不留意,又瞥到了站在車前等待薑冉的鄭胤賢,然後對著薑冉不悅道:“天色已晚,你也早點回去吧!”
他就在院子裏和她說話,沒有請她進去喝杯茶。然後急著趕她走。
薑冉隻當是他心情不好:“行,那我回去。”
歐陽南溪不像以前那樣,會說送薑冉回去之類的話,他忙著把門關上,眼不見為靜。
薑冉心裏落差大,但總歸和歐陽南溪說上話了,也是進步一點點,還是愉快的轉頭。
鄭胤賢詫異玩笑道:“不是吧,薑大小姐,人家把你讓你吃了一個閉門羹,你還能笑出來?”
薑冉神氣回懟:“你懂什麽!”
鄭胤賢無趣,不想接茬,直接道:“行,那我護送你回家吧!”
薑冉跳到他身邊,得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了,本小姐我等下繞一條街就可以到了。”
鄭胤賢不解,什麽叫繞一條街就到了,薑家離這裏可不止一條街的距離。他幡然領悟,莫非……
薑冉順著他驚訝的目光重重點頭:“是,就是你想的那樣,沒有辦法,要追一個人。總要付出點什麽?離他很近,我都很開心了。”
鄭胤賢嗤笑一聲:“不是吧,堂堂薑大小姐,為個人卑微成這樣!”
薑冉哼道:“你懂什麽?”
鄭胤賢又問她:“整天廝混在外,薑老爺不會有意見?”
薑冉白了一眼,不屑中夾雜幾分怨言,道:“能有什麽意見,對我意見再大都隻能忍著。我偶爾回去都不錯了。還能有什麽意見?”
現在的薑冉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孤求一個家的小女孩了,她已經長大,即使親情可貴,但她始終都不敢去過度依靠,她心底有一根刺,刺雖被拔走,但始終都是不會痊愈,因為沒有人能走到舊時時光裏,逆天改命,給她一個完整的童年。
漸漸的,她就無所謂了。
關於薑家,她想回就回,想不會也有不回的傲氣。
鄭胤賢越發覺得麵前這個女孩有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像本藏掩半露的故事集,吸引著他,看下去。
鄭胤賢想護送她到她公寓下麵,可是薑冉卻繞了一個彎子,在隔著公寓好遠的便利店就嚷著讓鄭胤賢走人,不讓他知曉具體位置。
這是薑冉本能的保護自己。
而她的這份神秘,卻一點一點勾起鄭胤賢的**。
鄭胤賢獨自在車裏,翻看著虛擬世界的工作人員拍攝的照片,想起薑冉幹淨溫和的側顏,想起女子說她不吃商業互吹這一套,想起自己說的那句我知道。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薑冉能令齊昀收心了。
姑娘幹淨純情專一,被她愛上,真的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可惜這歐陽南溪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麽以後,他就要重拳出擊,奪佳人的心了。
薑冉到了住所想了想還是給鄭胤賢發了信息,報平安:“我到了,你放心離開吧!”
深夜裏,鄭胤賢笑的格外耀眼,能與月光匹敵。
關於娛樂圈整容這樣的勁爆消息,讓媒體都在死命圍堵故鋅兒,但都無濟於事,窺探不得故鋅兒的一舉一動。
故鋅兒整個人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就連歐陽南溪也尋不到她的蹤跡。
歐陽南溪隻能在微博上喊話——無論發生了什麽?你永遠都是我們心中的仙女。
但杳無音信,粉絲朋友們都擔心故鋅兒脆弱會不會自殺。
整個娛樂圈開始變得動蕩起來。
薑冉順勢讓梁荻買了一波因抑鬱症消失的明星通稿,希望借此轉移大眾注意力,或者讓外界不再那麽苛責故鋅兒的欺騙。
薑冉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有時候,必須要踩著別人的屍骨,才能周全活著的人。
緊接著就是紅毯之夜的來臨,唐亦瑾一襲西裝出現在薑冉家門口,似是來接她。
薑冉因為故鋅兒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圓滿,心情本就不好,唐亦瑾此時往她這裏湊,隻能是惹一身腥,薑冉火大,走向前譏笑道:“你家住海邊麽,天天那麽閑。”
唐亦瑾熱情不減,道:“我隻是想和薑小姐一同出席,好占個喜氣!”
薑冉眉心一皺,什麽喜?他是說她長得圓?薑冉一把推開他,道:“我勸你還是自己去吧,我可不想和你一起上頭條!”
“你放心,今晚的頭條一定不會是我們!熱搜都掛滿了故鋅兒,怎麽輪的到我們,所以你不必擔憂!”鄭胤賢還在嬉皮笑臉。
薑冉恨鐵不成鋼,指責道:“好歹你和故鋅兒也算一個圈子裏麵的,她要是真出事了,你難道就不沒有一點關心麽?冷血!”
“好了,好了,不逗你,我來是有正經事的,這個送你,我知道你穿禮服都不吃飯,所以備了一盒瘦身餅幹。你放心,飽腹又不增脂!”說完,鄭胤賢得意的獻上自己的寶物。
薑冉接過,分外領情,但嘴上還是說:“我薑家什麽沒有,還需要這個!”
鄭胤賢寵著她的無賴,道:“你放心,我常實用,沒有毒!”
“哦,那有如何,你以為一盒餅幹就是正事了,那你的正事還真是瀟灑!”薑冉蹙嘴,為自己先前罵他感到羞恥,但為了保持自己一如既往高冷的形象還是把鄭胤賢拒之門外,任由鄭胤賢為了她的幾句話發呆。
紅毯之夜,本就凶險,女明星為了博出位,手段極為陰險,薑冉在梁荻的護送下抵達現場,就立馬聽到言梓潼不慎摔樓,傷了骨頭,沒法參加這屆的紅毯女神之爭。
薑冉心想,這言梓潼應該是真的受傷了,不然以她的性子,怎麽會不來搶風頭。
接著就是張依依高調歸來,黑壓壓一片保鏢,比薑冉風頭還盛。
薑冉恍惚間明白了什麽,這張依依是攀上更高枝了啊,轉身低聲向梁荻吩咐:“幫我查查,這言梓潼是怎麽受傷的!這麽巧?”
薑冉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總覺得這是一盤局,一個接一個,而這些人大抵都和張依依有關,薑冉難免要將她們混為一談,在這娛樂圈混啊,當真是滿分智商才能避免被算計。
因為是背後人,薑冉曝光率沒有那麽大,選擇就近道去會場裏麵,一進去,就看到了自己所思之人。
歐陽南溪也察覺到身後炙熱關注,回頭體麵迎上她的目光,在閃光燈不絕的世界裏,禮貌朝她一笑,給盡她該有的尊重。
生疏理智。
薑冉倒是無妨,心底竟生出幾分甜來,歐陽南溪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隻要他一笑,就能滋養薑冉心中所有的愛。
他是她的人間值得,能讓她短暫的脫離所有的計謀,一心向著善與愛。
她莞爾緩緩走向他,餘光都不盛有其他人。
這每一步,她都走的甘之如飴,似乎先前的臨界點都化開了,她和他能擁有一個嶄新的未來。
此一幕幕,皆落於歐陽南溪近側的鄭胤賢眼裏。鄭胤賢心底泛出醋意,問及神色匆忙的梁荻:“你家小姐是不是覺得言梓潼出事有問題,派你去查實?”
梁荻一驚,輕微點頭。
鄭胤賢故意看向歐陽南溪,放大聲音挑釁道:“看來,還是我和你家薑小姐心有靈犀啊,這不點我都能知道!我們才是一路人!”
歐陽南溪不受挑撥,鄭胤賢不依不饒,湊近他再繼續道:“以後,不用給薑冉備糖了,我知道你是為了她才塞糖果在西裝裏,但是以後,都不需要了,因為在此之前,我已經提前給她備了餅幹!”
歐陽南溪漸漸怒氣起,揶揄道:“鄭少爺,舍得跟別人分享自己的好物,難得!”
業界都知道這鄭胤賢保持身材是因為私人訂製餅幹原因,但這餅幹的配方,至今都是個謎。鄭胤賢更是連這餅幹都不與人共食。因有地位,一般人也不敢討及此物。
他鄭胤賢能舍得為薑冉割愛,實屬薑冉有排麵,他歐陽南溪不爭。
薑冉走近,便笑著問:“你們倆聊什麽呢?這麽認真!”都不看她的,委屈了她盛裝出席。
見薑冉穿著單薄,歐陽南溪同鄭胤賢見狀,不約而同立馬脫下外套,隻是鄭胤賢靠的近,搶先一步替她包裹住。
薑冉抬頭看向歐陽南溪,她心裏期望的,是他西裝下的溫暖。
她衝鄭胤賢尷尬地笑了笑。
鄭胤賢開口就懟:“你說你幹嘛學那些女明星穿這麽點,你又不要走紅毯上台。”
薑冉歎氣:“你懂什麽?我是雲尚的門麵,我也要負責美的,好不好?”
“好好好。”鄭胤賢一臉寵溺。
歐陽南溪心中實在不爽,看不慣倆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恩愛,遂言:“這裏空氣不流暢,我先出去!”
本來都要好好相處的倆人,因鄭胤賢的一番折騰,又回歸原位。
薑冉真是想要打死鄭胤賢,她哎道:“歐陽南溪,等一下,還沒有到你上場,你急什麽。”
歐陽南溪回道:“你們聊得那麽歡,我不想給你們添堵……”
他倒是實誠,薑冉明意,這是吃醋了啊,看來這鄭胤賢並非一無是處啊,果然,優秀的人才會讓有優秀的人害怕,激起他的勝負欲。
薑冉道:“行了,我都說了,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哦!”歐陽南溪溫和淺答,但依然沒為薑冉停留前去的腳步。
“哦!是什麽意思?”薑冉追上去,就看見張依依在紅毯上高調走秀。
薑冉叉腰,不屑道:“張依依?吃香不要太難看,走紅毯還故意露胸幾個意思?”
她真的看不慣張依依嘚瑟的樣子,怒而就要去壓製她的焰火:“過分,現在還有臉在這裏耀武揚威。”
“你去哪?那邊有記者。”鄭胤賢喊住她。
不曾想遭薑冉直懟:“怕什麽怕?本小姐丟臉的事情多了去了。”
這大概就是愛而不得後的自暴自棄式狂野,放飛自我。
鄭胤賢被這一聲鎮在原地,果然不是尋常女子。
這一幕被尾隨而來的周鈉瞧見。她發現這個鄭家公子對薑冉別有深意,瞬時心有盤算,朝鄭家公子走去,討好介紹道:“你好,我是周鈉,雲尚執行副董事。”
鄭胤賢不吃這套,心中頗有不屑,卻也盡量回應地紳士:“阿姨,注意用詞,是前執行副董事。”
周鈉麵露尷尬,還是故作優雅,大方道:“那有何妨,雲尚的人,如今還是得給我麵子,我與雲尚還有薑家還是一家人。”
鄭胤賢搖頭淺笑,鄙夷之之意都要搖地三尺:“是麽?我怎麽倒聽說,薑小姐對外界所言,和阿姨呢毫無關係,並且這雲尚,你除了有幾分股份,已經沒有實權了呢?”
周鈉笑笑,道:“冉冉還小,不懂事。但是作為她的長輩,我倒是很希望有一個人能好好照顧她。畢竟這也是薑老爺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