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攤把酒言歡
薑冉想了一下,不賣關子,撇嘴道:“你那麽富裕慷慨,我隻是覺得,如果名宇帶頭捐贈,那效仿之人必多。”
鄭胤賢來了興趣,道:“薑小姐,又何以見得呢?”
薑冉喝了一口茶,細細道來:“其實就算別人不效仿,以你的財力,我的慈善窟窿都會被填好!”她連後路都盤算好了。
鄭胤賢挑釁道:“這萬一,我不同意呢?”
“這麽功德無量的事情,鄭少爺理不應拒啊!”薑冉故意給他帶高帽,她就不信,這鄭胤賢能舍得下麵子。
良久,
鄭胤賢神色淡淡,道:“我考慮考慮吧,不過不知道薑小姐說話算不算數?”
薑冉狐疑,她又有什麽地方,對不住這鄭胤賢了?眉目微蹙,問:“誠信為人,鄭公子何必出此言?”
鄭胤賢低頭淺笑,眼底都是曖昧不清的壞,他清清嗓子,抬眸道:“那好,薑小姐記不記得,說要請我吃飯?”
“嗯?”薑冉搜刮自己的記憶,幾時對人家許下這樣的約了?不過這些都是隨口一說,世人都當體麵,還有人念念不忘?非要有個回音?
鄭胤賢眼中的光沾染上微許失落,歎息道:“唉,算了算了,薑小姐貴人多忘事。”
看著鄭胤賢鄭重其事的神色,薑冉心想,這可能真的是自己一口之失,她忙著解釋:“我那日不過客氣了一下,我還以為鄭公子懂。”
“可是我當真了啊!”鄭胤賢激動道。
薑冉無奈,這有什麽,大不了,組個局還上不就萬事大吉,她大方道:“那就請唄,我又不是沒錢。”
鄭胤賢眼底光芒重新被點亮,他笑著確認:“你說的,就今天晚上吧!就現在!”
薑冉放下茶杯,起身,霸氣喊著:“走啊。”
“薑小姐真是豪爽。”
薑冉嘴角露出一絲壞笑,眼波裏盡是他不要後悔的意思,故弄玄虛道:“你可等下別辜負我的一番美意。”
鄭胤賢才不怕她的鬼主意,但是他沒有料到的是,薑冉居然把他帶到路邊的燒烤攤上。
這請客省錢摳成這樣的,他鄭胤賢還是頭一回遇見,但薑冉倒是坐的很自然,烤肉烤的也很嫻熟,鄭胤賢不好半途而廢,隻能乖乖坐下,詫異道:“如果是和歐陽南溪出來吃飯,你會選這路邊攤麽?
薑冉斬釘截鐵的告訴他:“不會。”
“那為什麽我們要坐在這路邊攤上?”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啊!這不是怕給你傳緋聞麽,我們要是去的太高檔了,人家得說你約妹了,不好聽!”薑冉分析的頭頭是道,還有一原因是路邊攤人多安全,薑冉出門在外,還是挺惶恐與外人單獨相處。
鄭胤賢看著孜然被曬在肉上,輕輕扇過隨風飄來的味道,抵觸道:“你倒是挺會為我著想的啊!”
薑冉嘖嘖懟道:“害,也不全是,也是因為這路邊攤便宜,我掙錢不容易。”
鄭胤賢被氣的嘴都張的能生吞一個雞蛋,他努力捋順自己起伏跌宕的心,指責麵前這個沒有良心的女孩來:“我好歹送了你價值千萬的項鏈啊!請我吃路邊攤?”
薑冉不爽,摸著勁上吊墜,道:“話說明白,隻值十萬。”
鄭胤賢搶著緊回:“可這情義值千萬呐。”
薑冉沒了脾氣,確實是他冤大頭要奉獻,不過慈善,怎麽著也是給他自己積德啊,唉,理不清。
不過路邊攤怎麽了,幹嘛要看不起路邊攤,這世家公子還真是優越感強,薑冉煩躁道:“意見那麽多,你吃不吃啦?”
“吃。”鄭胤賢雖有些委屈,但還是乖乖順從,半損道:“當然吃了,這滿桌的山珍海味,我不能辜負了薑小姐的盛情款待啊。”
薑冉才不想一直懟下去,自己也很久沒有吃路邊攤了,不予計較,聰明道:“你這想法非常棒。繼續保持!”
鄭胤賢沒怎麽動嘴,全程看著薑冉吃的津津有味,他不免提及打擊想要呼喚起薑冉記憶:“還有你當年將我一軍,這件事情我也沒有和你算。”
薑冉記性是真不好,敢情是遇到敵人回來找她報仇來了,薑冉皺眉,深深疑惑:“當年我又怎麽你了。”
“你讓我的名譽在微博上掛了幾天!”
鄭胤賢眸中堅定,不像說謊和隨意挑撥,薑冉想了一會,驀然記起,是好像有拉鄭胤賢出來給歐陽南溪擋刀分流造勢來著。
不過這些都是前塵往事了,他當時未出手警告雲尚,現在來討公道,是來一招秋後算賬?
薑冉當然不能認,早知道,自己就不該單獨行動了,這下落單,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薑冉能屈能伸,笑嘻嘻道:“什麽嘛,明明就是你鄭胤賢自帶的流量屬性。”
“編,繼續。”鄭胤賢無情拆穿她:“你為了讓歐陽南溪上位,讓我們倆個同時處在微博上,被導演挑選,那個時候的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薑冉索性直接,不再遮遮掩掩,她大方承認著:“你既然看透一切,為何肯罷手讓我贏?”
贏了現在又來興師問罪?
算幾個意思?
鄭胤賢學著薑冉的樣子,往串串上刷上各種各樣的醬,然後拿起來細細欣賞,漫不經心道:“我當時身處國外,懶得理會。歐陽南溪一直被名宇半雪藏,你若能幫我訓練出一個同等高度的對手,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哼,自大。”不屑過後,薑冉翻了一個白眼。明明是他自己沒有鬥贏,倒成了他放人家一馬。黑白顛倒,狂妄至極。
鄭胤賢倒是不惱,竟笑出了聲。這世間能把他放低位置來看的人,畢竟少,高處站久了,未必不想體驗這樣的生活。
他道:“你還真是有趣。”和他接觸過的女孩子都截然不同,怪不得,那個齊昀都能為她收心,果然不是一般女孩。
薑冉眉頭一皺,這,怎麽接。
薑冉思及以前她未來得及參與的歐陽南溪人生,眼珠一轉,便道:“那我問你,娛樂圈那麽多男明星,你幹嘛總要和歐陽南溪杠?”
“因為,他是王者,和他鬥,才有成就感啊。”鄭胤賢邪笑著把串串送入嘴邊,似乎強調著自己的高貴。
薑冉震驚,要一個站在頂端的人去承認另一個人的優秀,其實是很難的,尤其是在娛樂圈這樣的地方。
看來這,鄭胤賢不是傳聞中的那般目中無人啊!
薑冉輕笑一聲:“來自敵人最高的讚歎。但你以前,未免有點勝之不武吧?”
鄭胤賢被薑冉的話嗆住,串串不禁從嗓中滑落入腸,七七八八的醬油刺激著他的味蕾,他努力複原自己的狀態,道:“說話是要負責的,你別侵犯我名譽。”
說完,還在嗆咳。
薑冉在心底又白了他一眼,吃個路邊攤跟要他命似的,真,嬌生慣養。
鄭胤賢大約察覺到薑冉的不喜,趕緊解釋道:“我第一次吃路邊攤,讓你見笑了,不過,以後你要是喜歡,我還是可以陪你!”
薑冉心情複雜,不好數落起來。
鄭胤賢似乎是想起什麽,急忙著問:“不過你一個世家名媛,怎麽會愛燒烤這樣致癌的東西?”
此話被身後收拾其他桌的老板聽見了,格外不爽,當場就把盆子重重一放。
薑冉大笑,這鄭胤賢還挺惹事。她指責道:“幹嘛哦,處處秀優越,就你懂的多,致癌怎麽了,這手機還有輻射呢,有本事你不用啊!”
鄭胤賢後知後覺,明白自己禍從口出,遂低聲改口道:“我隻是好奇,你堂堂一個千金,怎麽會喜歡來這裏吃夜宵?”
薑冉本能豎起自己的保護傘,她後來逢人隻說三分話,她是不會讓一個初時的人知曉自己太多過去的,因為知道的太多,就意味著,若是大戰,別人就能往她最致命的地方一刀。
她不會再犯這種要命的錯誤,急忙糾正道:“好了好了,鄭胤賢咱們,言歸正傳!”
鄭胤賢閉嘴放棄,既然薑冉不願說,自是有苦衷,那就換個話題,他道:“那我問你,所有人都對我禮貌有加,都趨之若附,為什麽你待我那麽清冷?”
清冷?嚴重了。
薑冉根本就不是清冷,是淡漠與不屑。
薑冉搜集自己的記憶,侃侃而談:“故事可長了,你當初害我家……”
薑冉差點脫口而出,是我家歐陽南溪,意識不對,遂改口:“你當初害我公司旗下藝人歐陽南溪被全網群嘲這件事情,我一直都想翅膀硬了,再找一個機會平了這場怨。”
鄭胤賢的記憶也跟不上了,不過他道:“那我當初不是還道歉了,這麽放不下啊!”
薑冉理所應當道:“所以啊,有什麽糾結的,我們一直都是對立麵,玩著你一拳我一拳的遊戲,好笑了,問我為何對付你?那我不要自保的啊!”
鄭胤賢被她激笑,他朝薑冉舉杯,道:“行,那從前的事情,彼此見諒!”
“好!”
倆人相視大笑,在這個偏僻的巷子路口,一桌燒烤,一打啤酒,對立麵的倆人一笑泯恩仇。
酒過三巡,鄭胤賢突然問她:“你很喜歡法國?”
“嗯?幹嘛這麽問?”薑冉看到自己亮了的手機屏保,此處無那個人,卻處處是那個人留在她生命中的痕跡。
薑冉道:“是很喜歡法國,因為有一段美好的時光落在了那裏,這一生都帶不去。”
那是她和摯愛的相遇,那是她第一次心動時刻。那裏的天氣很好,她曾和他並肩看過夕陽,也曾踩過他的影子。在那裏沒有圍堵,沒有私生,沒有那麽多謊言和距離,就那樣一點一點,隨著時光,開始情深。
就算如今會受情傷,她還是渴望著能重新再遇上歐陽南溪,再曆經一遍與愛重疊的緣分。
鄭胤賢知其一不知其二,以為薑冉是在懷念曾經學生時代,轉口一說:“想不到你也蠻浪漫的啊!”
“膚淺之徒。”薑冉毫不客氣否決別人給她安的人設。“
“懟我很有意思?”鄭胤賢不解,怎麽感覺自己交談總容易踩坑呢?
薑冉也就逞口舌之快,並無惡意,遂哈哈大笑起來:“你別介意,以後你就會發現,我其實心地還是很善良的!”
“有你這麽誇自己的麽?”鄭胤賢搖頭寵溺一笑。
薑冉微醺,意識不是特別清晰,急急承認:“有,所以,鄭胤賢,你加入我吧!”
“薑小姐,怎麽會窮呢?”鄭胤賢不解,趁著酒意,他要問清楚。
薑冉歡鬧道:“我要做慈善啊,真不騙你!”
“所以,當初你簽走歐陽南溪是為了讓他給你做慈善?”
薑冉冷哼:“非也,非也!他是我另有所謀!”
鄭胤賢釋懷一笑:“看不出看,薑小姐,挺算計人!”
薑冉哼道:“別薑小姐薑小姐叫我,真討嫌!我真的好討厭你這樣叫我,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為什麽一直都那麽見外?為什麽呢,我們不是朋友麽?”
薑冉醉了,那稱呼壓抑,刺激神經,誤把鄭胤賢當成歐陽南溪。
可是,鄭胤賢沒有醉,他心中跳脫,竟然生出不一樣的情愫來。
他摸上薑冉的發,含情脈脈問:“那我叫你什麽好?”
薑冉笑著回應:“隨你!”
女子笑聲清甜,響在夜幕中。
鄭胤賢似是尋到什麽可貴之物,笑的滿足。
他結賬後,喚來狡猾,然後抱起跌跌撞撞步履不齊的薑冉,道:“我們回家吧!”
狡猾啟動車子前問:“少爺,是決定好聯姻了麽?”
鄭胤賢看著懷中是人,道:“她還挺不一樣,要是能使雲尚和名宇,不再爭鋒相對,我願意娶她為妻,並且不辜負她!”
醉酒後的薑冉並不老實,一巴掌就呼在了鄭胤賢臉上,嘴裏還言辭不清:“我打死你個王八蛋!你以為你是誰?啊?”
車廂裏,忽然鴉雀無聲。
狡猾難為情的啟動車,隻能裝作沒有看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隻有雲尚薑家千金一人呐,果然不一般。
薑冉罵完後又拚命依在鄭胤賢懷裏,她努力往她懷中鑽。
鄭胤賢以為她冷,遂道:“把空調關了!”
狡猾聽命,透過後視鏡,看不懂他家少爺的主意。
鄭胤賢不由自主將薑冉抱的更緊,眉目中竟有幾分心疼她。
她一個女孩子,這些年,過的應該不容易吧。
薑冉順著他的肩,湊到他耳旁道:“歐陽南溪,你為什麽不主動聯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