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傷腳
薑冉跑到複古電影牆麵前強行和上個時代末的香港電影大明星們的照片牆合照。
薑冉迎風笑著同歐陽南溪說:“如果說日本的獨上風景是木村拓哉,香港的代表人物是尊龍和張國榮,那麽你歐陽南溪就是內娛天花板。”
言詞之間,他在她的世界裏被封神。
歐陽南溪低著頭羞澀淺笑,被薑冉捕捉到,薑冉更是歡喜朝天,驕傲著對歐陽南溪說:“歐陽南溪,你笑了,那不如陪我去隔壁的遊樂園吧。”
歐陽南溪以為自己聽錯了,本能的重複一遍:“遊樂園?你今天會不會有點太瘋?”
薑冉道:“生日總要過的不一般吧,不然,有什麽紀念意義?”
歐陽南溪說不過她,冷臉卻很誠實:“走吧。”
薑冉得到滿足,屁顛屁顛就跟在歐陽南溪後麵。
到了遊樂園後,薑冉扯皮說要畫個鬼妝,興奮地跑進鬼屋旁的小店鋪裏,大致的把自己畫的慘絕人寰,蓋住原有的麗色。
歐陽南溪拿她沒有辦法,心想著薑冉被壓抑太久了,才會放出來像個猴子。
當然,這個形容,他是不敢說出來讓薑冉知道的。
他揉上薑冉的頭發,看著她還拿著鏡子欣賞自己的傑作不肯罷休,便問她:“你還進不進去?”
“當然了。”
歐陽南溪麵對薑冉的髒髒妝,終究還是忍俊不禁。
薑冉一錘砸在他手臂上,佯裝惱怒:“這麽好笑麽?”
“有一點感覺自己像個雜技團。”
“歐陽南溪!”
薑冉追逐著歐陽南溪,順時進了鬼屋。
鬼屋一陣陰森,偶有慘叫,氣憤渲染的逼真。
薑冉拉著歐陽南溪的衣袖,假裝柔弱地說:“歐陽南溪,我怕。”
“怕你還來鬼屋?”歐陽南溪還不客氣回懟她。
薑冉伸著的手沒好氣的放了下來,她撇嘴不滿意地碎碎念:“歐陽南溪還真是一個直男,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牽人家的手麽?一點都不體貼。過分!”
歐陽南溪聽不清她在念叨什麽,喊了句:“跟上。”
“哦,來了來了。”薑冉一招不行,再上一招,想著等下遇到鬼的時候就假裝害怕然後有了名正言順的機會撲進歐陽南溪懷裏,然後王子公主在一起。
她立馬跟上前,討好地問:“歐陽南溪,你怕不怕鬼啊?”
“比起鬼,我更怕你。”
歐陽南溪走的更快了,薑冉吃力的跟上,邊走邊開歐陽南溪的吐槽大會:“我比鬼還可怕,我天,歐陽南溪,你說這話,有點傷情分了啊,再說,我今天生日,你有沒有想過這樣說我會給我造成什麽樣的心裏陰影麽?我告訴你歐陽南溪,我很脆弱的,經不起別人這樣打擊。”
薑冉一路比鬼屋的道具聲還聒噪,歐陽南溪停住步伐打量著她,半響道:“那我不說話了。”
薑冉認慫,雖然歐陽南溪有時候說話噎人,但這歐陽南溪不說話,她一個人呱呱叫,會顯得很廉價尷尬,兩者選其輕,歐陽南溪還是開口回應一下她比較好。
她扯著歐陽南溪,賠笑著說:“別別別,歐陽南溪,你還是說吧。”
“小心路!”
“好的。”
突然拐角處一個假麵鬼人衝出來,鬼屋裏麵其他的遊客尖叫連連,薑冉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人流橫衝直闖撞倒在地。
歐陽南溪伸手抓不住半黑暗裏的薑冉,薑冉也被當成鬼人,被前麵不明真相的人群攻擊。
薑冉徹底惹惱,她來遊樂園是為了泡帥哥的,這帥哥還沒有到手,自己倒是一身狼狽,她如何能忍。
她抓狂撲亂自己的長發,並且發力讓自己站起來,本來就穿了白色裙子的她,這一刻,真是與鬼屋扮鬼的工作人員有過之無不及。
她亮出自己的手,木訥地走,還時不時發出恐怖的尖叫聲,為自己造勢,勢必要扳回一局。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的裝扮成功嚇的遊客東西逃命,連鬼屋的工作人員都信以為真,朝她喊話:“兄弟,老板不是說這裏有我一個人就可以了麽?”
薑冉哪有那麽乖,順勢而為,連工作人員都戲弄一遍,她陰森著說:“還我命來……”
那個扮鬼的工作人員膽子小,心慌意亂,嚇的立馬離開原有陣地,留下一陣救命的回音充斥著鬼屋狹小的過道裏麵。
“演技不錯啊,薑大小姐。”歐陽南溪見此一幕,笑了好一會,忍不住誇讚她來。
薑冉知道自己班門弄斧了,就在歐陽南溪麵前停住好玩的性子,把頭發利落掀回後背,她道:“是他們太膽小了,不怪我。”
“好了,走吧,不然等一下你都可以出去問老板要一下扮鬼的結算費用了。”
“哈哈哈哈哈哈……”薑冉爽朗一笑,她開始在歐陽南溪麵前能堂堂正正表露真正的自己了,不是那個端著性子的大家閨秀,就是一個愛折騰的小女孩啊,能仰天長嘯,亦能溫柔善良。
歐陽南溪還未把她帶離鬼屋,她就緊追著問:“歐陽南溪你怕不怕高啊?”嘴皮一刻也不停歇。
“還行。”
“還行?”薑冉兩眼放光:“那我們玩過山車吧,趕緊的,不然等下就不能玩了。”
歐陽南溪打斷她的雀躍,反問一句:“你不怕?”
薑冉若有所思,坦誠回答:“怕,我都還記得我第一次玩過山車的時候,眼淚都從眼睛裏飄的一下飛出來了。”聲色並茂,薑冉還誇張的把手從眼角一大弧度的比劃。
“那我們不玩了。”歐陽南溪擔憂著否決薑冉的下一個提議。
薑冉急著解釋:“你聽我說完,玩過山車是可以舒緩壓力啊,我們壓力那麽大,喊出來就舒服了。走吧。我沒事的,我都做好心裏準備了。”
“聽話,我們去坐摩天輪。”
歐陽南溪一向理智,眼神堅定,極其穩重,不會輕易低頭。
薑冉也不是愛輕言放棄的主,她搖頭哀求:“那個慢悠悠的,我喜歡刺激一點。”
“聽話。”歐陽南溪再一次重申自己的意見,以無法拒絕的口吻,讓薑冉死心。
薑冉搭在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鄭重問:“今天誰生日?”
問的歐陽南溪啞口無言,彼此對視的半響,誰也不饒誰,眼神都是堅定不移,歐陽南溪深歎一口氣,依了她:“好,就一次。”
和歐陽南溪眼神對峙的這一回合,以薑冉的咄咄逼人殺出重圍。
薑冉得了便宜還賣乖,小聲笑著道:“謝謝歐陽南溪。”
在過山車工作人員的嚴格指引下,歐陽南溪和薑冉準備就緒,過山車發出轟隆轟隆聲時,薑冉撇頭又問了一遍歐陽南溪:“你真不怕麽?你要是怕的話,現在還有機會下去,不用強撐,這又不是在拍綜藝,你不用在我麵前還凹人設。”
薑冉其實是想知道歐陽南溪的弱點,但不是為了用來嘲笑他或者是作為不愛的借口,隻是如果那個人如果也有軟肋,或許她就能覺得真實。
一旦真實,就能縮小距離感。
或許就能等到愛有回音那一天。
結果歐陽南溪淡定地問她:“渴麽?”
“啊?”
“啊啊啊……”薑冉尖叫聲震耳欲聾,過山車猛的衝出雲霄,半空中薑冉才反應過來,這歐陽南溪是罵她話多?
但一時之間她是分不了心和歐陽南溪吵架了,她拽緊把手,一個360度轉換,薑冉心都要跳出來。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又是直線衝下去。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散在薑冉每一個細胞裏,薑冉除了尖叫外,根本沒法去看歐陽南溪。
更加嘲笑不了歐陽南溪。
她已經累了,可是過山車還沒有完,繼續旋轉奔高樓,又翻轉垂直落下。
薑冉的心也跟著失重,簡直就要從嗓子裏掉出來,她也抓不住把手了,索性不抓了,心一橫,心想,算了,死了就死了。
這一回沒有貪生怕死,倒是把人生給看開了。
死了就死了吧,旁邊還有一個帥哥作陪,哎。
喪心病狂的信念支撐著她安全回到出發點,薑冉收拾自己麵部殘局,她現在的樣子,一定特別恐怖和醜陋。
薑冉為了自己的形象,立馬去處置室拿自己的東西,結果跑的太急沒有穩住,卡擦一聲,崴了腳。
“啊……”這回是真的傷筋動骨要一百天才能蹦躂了。
歐陽南溪急衝衝到她麵前,麵露憂愁,蹲下身子,輕輕去抬她的腳,體貼道:“試試看,還能不能動?”
薑冉頓時覺得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有點惱怒自己,但又貪婪的喜意著歐陽南溪關懷備至的態度。
她搖頭:“可以。”
歐陽南溪鬆了一口氣,道:“我們回去吧。”
“嗯。”這回徹底玩完了。
歐陽南溪還在幫薑冉整理鞋子,耐心沒有怨言。
薑冉一陣恍惚,她告訴歐陽南溪:“歐陽南溪,剛剛玩過山車有那麽一刻,我覺得我死了,有你陪著我也挺值得了。”
“你……”
歐陽南溪眼底的溫柔蕩然無存,他起身想要指責薑冉的荒唐。
薑冉見勢立即賣乖認錯:“對不起嘛,我什麽都沒有說。”
薑冉求饒的功夫差勁,但歐陽南溪從來都沒有想和她認真計較一回,大多的時候,覺得薑冉肆意妄為,活的自在,那份率真是世上值得嗬護的一種美好體質。
他道:“我背你吧。”
這一刻,他放下了作為偶像該有的義務和包袱,主動想要背薑冉回家,哪怕他知道這樣會給自己引來非議。
“不要不要。”薑冉連忙伸出手去拒絕,她說:“你現在事業上升期,我可不想和你傳緋聞,我們要是被拍到,會惹麻煩的。我倒是被人說慣了,但你不同。”
歐陽南溪沉默往後一退,眼中的擔憂生出幾分不可置信,但看薑冉強撐著自己的身子走路,不由心口一疼。
“沒事,我沒有那麽紅。”說完,歐陽南溪就要上前背她。
薑冉連連往後,理智與他保持男女之間該有的距離。
她不能給他惹麻煩,不是麽?
大庭廣眾之下,歐陽南溪束手無策,多少次,他其實也看不懂薑冉。她事事為他求一個周全,那她自己的感受呢,都不重要麽?
歐陽南溪選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脫下自己的鞋替在薑冉足邊,道:“大是大了點,但比你的厚底鞋安全。”
薑冉不可思議的看著歐陽南溪,他把鞋給她?那他光腳也不成了笑話?這樣被人拍到,也很容易被黑的體無完膚。
“沒事,你遠遠的雲攙扶著我就行。”薑冉爽朗道。
有歐陽南溪這樣對她,這一崴倒也是天命成全。
“換上吧。”
“我不要。”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引的路人頻頻回頭。
“那個女孩看起來可真髒,畫的什麽啊,好醜,穿成這樣來遊樂園,好笑耶,是以為今天萬聖節麽?”
“但是她身邊的那個男孩看起來挺幹淨的,長的還有點像明星,怎麽會和這種女孩玩在一起阿,帥哥實慘。”
“那女孩是怎麽了,還有點殘廢,路都走不好?”
陸陸續續幾個女孩走過去,不文雅的議論。
歐陽南溪想起薑冉對她說的,她心裏很脆弱,經不起別人的言語打擊,不由自主向前一把她攬在懷裏:“別聽。”
歐陽南溪用手捂住她耳朵,生怕那些髒話她聽了往心裏去,叨擾她的心境。
薑冉一時懵住,抬頭仔仔細細看著歐陽南溪優越的下顎線,確確實實感知到他的溫度和善良。
薑冉心頭一暖,在他懷中,點頭回應他:“嗯。”
要不是情分所積,薑冉是會伸開懷抱環住他的腰。
也會毫不顧忌的就想和他定一個終身。
但是這樣不好,會害了歐陽南溪的風評,他如今還被百家打壓,戀情是會結束他的演藝生涯的,她薑冉不能太過自私。
取舍之間,薑冉推開了他。
歐陽南溪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道:“一時情急,你別誤會。”
“我知道,你是怕我醜到大家了。”薑冉有時候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神經病,明明自己想要撩撥歐陽南溪,等真正有了機會的時候,她又不得不考慮現實因素。
但她也清楚的知道,方才歐陽南溪不過是善良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