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禮物
齊昀看著薑冉來訪,喜不自禁。留山說的對,女孩子,都愛閃光的東西。所以薑冉是來回應他?
還未高興更甚,便見到了薑冉手中的箱子。
齊昀收起自己的笑意,悻悻的讓她進來。
如果直覺準確一點,齊昀猜想那麽薑冉是來還禮物的。
齊昀開口打破沉默:“薑小姐那麽辛苦,拒絕人這種事情,還要親自來,真是難為你了!”
“禮物太過貴重,有些話,當麵說畢竟清楚。”薑冉把箱子妥當放在桌麵上,還央齊昀檢查一遍,看有沒有什麽遺漏?
齊昀心中不是滋味,薑冉這是殺人誅心。
“薑冉,你能不能試著依靠一下我,或許我的肩膀能撐得起你要的天空呢?”
齊昀一般都叫她小辣椒,突然如此鄭重其事喚她全名,她不免也認真聽,看他葫蘆裏到底想賣什麽藥。
“來我身邊,或者試著不去愛歐陽南溪好不好?”齊昀卑微懇切。他這輩子終是遭了報應,那些欠的情債被命運都以這樣的方式回贈給他。
薑冉覺得齊昀糊塗,她怎麽可能不去愛歐陽南溪,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放棄掉自己的光而奔向黑暗。
齊昀於她而言,是黑暗。
他倆其實很像,表麵不羈,內心缺愛。所有的驕傲自滿,不過源於沒有被偏愛的底氣。
她想了一會,不再打算對齊昀那麽刁鑽刻薄,試著學著歐陽南溪的溫和,道:“齊昀,我一直都以為是你的勝負心在作祟,你為我做的一些事,我略有耳聞,為我背叛你的父親,我很感激你,但是你知道,我們倆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可能是同一個陣營的人,各舉其旗之人能相愛的故事隻會發生在電影裏,我是一個一眼定生死的人。我隻能說,你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不可能!永遠不可能,但我祝福你,希望日後,你能遇到一個似戲裏的同心人。”
愛不再是女不知,但對影終究還是意難平。齊昀做的再多,都不及歐陽南溪展顏一笑。
也不是薑冉眼光高,鍾情,實在是,自遇歐陽南溪之後,她看別的電視劇都心灰意冷,歎息苦悶,貌不及歐陽南溪,才華不及歐陽南溪,溫柔善良更是不及。
薑冉愛歐陽南溪,似是刻在骨子裏。
齊昀低著頭,放手不是他的作風,缺心眼的覺得一定是自己做的還不後夠多,感動不了薑冉,其實隻要薑冉和歐陽南溪一日不官宣,那麽他就有機會取而代之。
他怎麽會理解,薑冉對歐陽南溪的執著,他醉於自己的愛裏,把歐陽南溪當對手。
薑冉把齊昀送她的禮物盡數退還給了齊昀。齊昀抓著她的手,說了一句:“薑冉,你不能這樣對我!”
明明薑冉已經把一切都敞開來說,她也不止一次表露出自己的態度。
薑冉解釋:“這些東西,其實我不缺,你送隻是多餘,會讓我房間空間變小,增加我的負擔。”
“那我給你買一個大一點的房子!”齊昀不假思索搶著說。
可是薑冉依舊還是搖頭,她說:“不是這個理,我薑家別墅還不夠大?隻是我從小習慣了,簡約而行,一個人如果有太多行李,是沒有辦法輕鬆遠航,你看,你一直都不曾了解我。”
薑冉自小顛沛慣了,知道哪都不能為家,所以傍身之物,能簡則簡。齊昀送的珠寶,她也不是不愛,隻是接受了,那真是辜負了別人。
齊昀說不過她,拿出箱子底層的一包東西出來,齊昀心裏無盡失落,薑冉有多不待見他,連他贈送的禮物都要退回,而這個箱子,怕是隻被看了一眼吧。
他和這個箱子一樣,隻能獲得她一眼目光。
齊昀微微道:“這個是我買給一月的貓糧,我在舟山拍戲的時候,聽說,那裏的貓都特別愛吃這個,所以,買了一些,想討好一月,順便討好你。”
薑冉心裏有些愧疚,她讀懂了齊昀眼底的黯淡無光,讀懂了他的歎息。
留山送過來的時候,這個箱子,她確實沒有好好看過,隻是她怎麽也沒有料到,齊昀看起來一個撩妹高手,怎麽會有把珠寶鑽石和貓糧放一塊的反差萌?
不免太逗,罵他智障都算輕話了。
薑冉接過貓娘,難為情道:“那個替一月謝謝了。”
說便,立即逃出齊昀住的地方,躲掉齊昀的視線。
齊昀守著那箱珠寶暗自神傷。
天下起了雨,薑冉沒有帶傘。她獨自一個人,在被擦的鋥亮的玻璃路上,反省自己會不會過於涼薄。
齊昀對她一往情深,不論真假,齊昀確確實實為她負過傷,和他父親決裂。可是她呢,卻一直把他當成一顆製衡齊全的棋子。
她打壓他,收回過他的資源,給他製造麻煩,那些狠話也一遍一遍脫口成章。
薑冉覺得齊昀真是比她還可憐。
正當眼淚不覺流落,忽然一把傘遮住了她的視線,身旁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喜歡淋雨?”
每個字都敲打在薑冉心間上,她茫然看過去,臉上淚痕清晰可見,歐陽南溪眉心一皺,迫切問她:“發生什麽事情了麽?是薑老爺的病惡化了?”
薑冉笑著搖頭:“沒有。”
歐陽南溪見她說沒有,便放心了,笑話她:“那是喜歡淋雨?”說便還要把傘轉離薑冉上空,薑冉眼疾手快抓住傘柄,不服輸的告訴他:“小女孩才會喜歡酣暢淋漓淋一場大雨,大人都喜歡,能遮風避雨有一把傘。”
她說的不無道理,歐陽南溪沒有繼續逗她,隻是跟她說:“我送你回公司吧?”
薑冉來了疑惑,問他:“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要告訴她,是巧合,這個僻靜的地方,哪有那麽多巧合,歐陽南溪這明明就是有意為之。
他不會跟蹤她吧?這樣一想,薑冉心裏開始偷著樂,歐陽南溪不放心她出門?怕她美貌過剩,出門遭人覬覦?
歐陽南溪一臉看穿一切的樣子,坦誠道:“梁荻告訴我,齊昀派人送了你一箱珠寶,我猜想你一定會去見齊昀,我怕齊昀刁難你,所以才跟著,對不起,薑冉。”
“幹嘛說對不起,我又沒有說,你跟著我不好。”她巴不得歐陽南溪天天圍著她轉。
歐陽南溪方覺曖昧,又添一句:“畢竟,你是我的貴人,你要是出事了,會影響我。”
什麽叫會影響他?薑冉心中的火蹭一下往上大冒,他非得分清主次,把話說的刻薄讓人沒有非分之想才好麽?
歐陽南溪的人設是溫和善良啊。
他為她撐傘多好的畫麵,他為什麽要破壞?
薑冉生氣,煩悶道:“好了,我知道了,歐陽南溪,你要是覺得我會連累你,你大可以走人,反正你現在如日中天,有大把的選擇,自然不會選擇在我這棵樹上吊死咯。反正我最初就不是你要的選擇。”
薑冉生氣的時候,大多口不擇言,總是想要去爭一口氣,可是說完更覺得委屈,因為那個人是歐陽南溪。
歐陽南溪想過她反應會激烈,但沒有想到她會妄自菲薄。
雨聲越來越大,薑冉和它比聲色。
歐陽南溪自知理虧,任由她怨恨,在一旁淡定的提了一句:“回家吧。”
薑冉眼眶濕潤,但對歐陽南溪,她就是沒有骨氣去反抗,比如衝進雨裏,大聲喊一句,不用你管。如果當初歐陽南溪沒有接她回家,或許那時的溫暖就不會被她貪戀到至今。
薑冉隨著歐陽南溪進了他的車。
這一幕亦被齊昀瞧見,齊昀見外邊下雨,思慮著薑冉應該沒有走多遠,便急忙開車出來尋她,要是知曉是歐陽南溪來接她,他就眼不見為淨,不出來堵這一套心了。
齊昀不止一次的想要知道,到底為什麽一定要是歐陽南溪!
歐陽南溪到底有什麽地方,是他拚命都及不過的。
齊昀把車窗打上,薑冉和歐陽南溪的車消失在他的目光中,有生之年,他齊昀算是嚐到了戲裏的愛而不得,無能為力。
歐陽南溪板著臉一言不發,薑冉緊繃著神經,她還在生氣,不過依歐陽南溪的態度來看,薑冉是等不到歐陽南溪的賠罪了,也是,歐陽南溪那麽驕傲,要他向她低頭哄她,簡直是天方夜譚。
薑冉看著窗外成串的雨珠,忽往事入懷,也是這樣的寒意陣陣,歐陽南溪把她帶回了家,給了一個棲身之所。都說大恩如大仇,歐陽南溪從來都沒有把曾經收留她的事情,當做一段戲言,說給人聽。
他為她保留了尊嚴,也守住了她的驕傲。
隻是現在又踐踏著她的愛。
這樣精分的人,到底哪一個才是歐陽南溪真正的樣子,薑冉轉頭看著歐陽南溪,高高的鼻梁骨,俊秀幹淨的麵容,他一安靜,就如同一幅絕世好畫,讓人忍不住就想要靠近,但薑冉把握的住分寸,她小心翼翼道:“歐陽南溪,我當初就應該學著趙敏要求張無忌三件事一樣,去給你提要求。”
“怎麽了?”歐陽南溪好奇回應她,四目相望,歐陽南溪深邃的眼神,薑冉頃刻心慌意亂,隻是在歐陽南溪看來這丫頭明明上一刻還為了別的男人泣淚漣漣,這一刻,又對他有了天馬行空的詭計?
“早知道,你如今如此無理,我當初在合同書上就加一條,不能惹老板不爽。否則……”薑冉保持冷靜,盡力為自己謀利,她不能再讓歐陽南溪看輕了她。
“否則怎樣?”越越在前座突然轉頭插一句。
“否則……否……”薑冉瞧著歐陽南溪,支支吾吾,也想不出什麽懲罰來。她遂低下頭在心中大罵自己:“薑冉,你有點出息好不好,怎麽一和歐陽南溪對視,你就腦袋短路了?真是迂腐,你可是新時代女性,怎麽能這樣屈服一個男人!”
歐陽南溪不說話,他心中早有謀略,等有了一定的實力,他會解約雲尚自立門戶,也會和薑冉減少往來。
他想的是,薑冉的未來裏,不應該有他。
歐陽南溪把薑冉送到薑家門口,目送她進去,才放心打道回府。
越越歎息道:“明明你不放心薑小姐,她又喜歡你,為什麽不能嚐試一下在一起呢?”
歐陽南溪還是那一套說辭:“我是一個藝人,藝人的意義在於給粉絲一個美好幻想,我要是戀愛了,影響的不止是我,還有薑冉她自己。她要是和我在一起,董事會的人怎麽看她?說她玩養成?公司那些藝人更會亂來,說她私心嚴重,扶持的不過是心上人,你讓別人怎麽對她服氣?”
越越嗯道:“理是這個理,但如果錯過的是良人呢?你就不怕以後會後悔?反正我知道,薑小姐搶手的很。”
“她有看上的麽?”歐陽南溪冷靜反問。
“瞧把你得意的,你就仗著自己帥氣吧!”
越越噎他。
歐陽南溪也回嗆他:“你不是經紀人麽?藝人要是有這些想法,你都應該為了他的未來,而把這些愛扼殺在搖籃裏。”
越越反駁他:“我隻是一個普通經紀人,可不是什麽無情資本主義。再說,經紀人怎麽了,還不能嗑cp了啊?”
“嗑cp?”歐陽南溪簡直瞳孔地震,敢情這越越還是他和薑冉的合體粉絲?
歐陽南溪接著說:“那拜托我的經紀人,以後好好看我的戲,那才是你該嗑的官配,且不會悲!”
越越直接一笑而過。
薑冉回了薑家後才想起齊昀送的貓糧落在歐陽南溪車上了。
一月格外熱情的跳到她身上,薑老爺縱然不喜薑冉外出,但也逐漸在接受自己女兒中意歐陽南溪這件事情。
薑老爺年歲已高,且身體不好,他急於將薑冉托付於良人,可是,他的那些老朋友介紹的男孩子,他拍人考察過,結果都不如人意。
這才向現象低頭,打算約見一次歐陽南溪,若他真心愛護薑冉,他薑老爺願意安排他和薑冉的婚事。
梁荻等薑冉回來,向她匯報:“小姐,老爺打算明天去探班歐陽先生!”
薑冉放下一月,不解:“他去找歐陽南溪幹什麽?給人家錢,讓人家把握好尺度,遠離我?”
梁荻崩著臉思慮:“應該不是,老爺這些日子見了不少他友人介紹想要給小姐你當夫君的青年才俊,都敗興而歸,想必,把目標轉移到歐陽先生身上了。”
“那他這次也要失望了,好不容易有一次踩到我的點上,但人家流水無意。”薑冉喪氣道:“你依然幫我製造一些麻煩出來,斷了我爹的心思,不過,歐陽南溪名譽不能有毀。”
“明白!”
薑老爺怎麽都應該猜不到,他得到的線報,都是薑冉花錢弄出來的,所以那些青年才俊,才各各刷倒在了第一關。
薑冉這招險,但她實在不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二十一世紀了,她隻嫁她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