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試鏡
清晨，陽光初現，空氣濕度百分之四十五，整個城市正在悄然蘇醒，賣早餐的小販推著車子已經在路邊等待客人，公交車司機已經開始換班，人們陸續為新的一天奔波。
藝人都有嚴格的飲食控製，歐陽南溪和往常一樣，吃個簡易早餐，看了一眼手表，已整裝待發。
越越抱著重改的劇本火急火燎的跑來歐陽南溪家裏，一見到歐陽南溪上來就質問：“你怎麽突然答應餘導，接受這麽大尺度的劇，你出道以來，一直都不接這種尺度的戲，還有，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
雖然他是半路來的助理兼經紀人，但好歹歐陽南溪也應該尊重他，告知他，好讓他有個心裏準備啊。
歐陽南溪漫不經心地倒了一杯水替給氣喘籲籲的他：“先喝水吧。”
越越那裏能心平靜和，他都要被歐陽南溪那為數不多的死忠粉罵死了，今天他必須要歐陽南溪說清楚：“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怎麽向你粉絲交代?她們都接受不了，現在的粉絲太能折騰，不安撫好後患無窮。”
“藝人拍戲是工作，我隻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歐陽南溪淡淡說及，他一直表露出來都是這樣，對什麽事情都隨遇而安，不太上心，在他身上看到的永遠都是不爭不搶，歲月靜好的模樣。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老生常談的問題，越越板著臉問，他不希望他這個助理一直都是最後一個知曉一切的人。
歐陽南溪看著越越，見他這麽執著於這個問題，解釋道：“抱歉，越越。我是怕你一時接受不來，再者演員演好角色扮演就好了，不能一直原地踏步，也該尋求突破，你總不至於讓我吃清新偶像劇飯一輩子吧！”
越越想了一下：“也是。”
歐陽南溪沒有提及，在靜安區那天遇到薑冉的時候，晚間他就和餘導做了交易，他答應增加與言梓潼的對手戲，為言梓潼抬咖，而餘導手握的雲尚股份不得轉賣周鈉女士。
歐陽南溪之前聽聞一些消息，說周鈉在背地裏囤積股份，他怕這些於薑冉繼承雲尚不利，便和餘導做了資源置換，就算他的幫助是杯水車薪，他也想替薑冉爭得一絲的繼承保留權。歐陽南溪想以此彌補趕薑冉離開的愧疚，所以這一些，他並不想薑冉知曉，也托餘導不要說出去。
可是他沒有想到風聲這麽快就傳遍他的粉絲圈裏，惹的一地雞毛，還讓越越幫忙收場，歐陽南溪拍了一下越越的肩，安慰他道：“辛苦你和我粉絲對抗了。”
“沒事，南溪，職責所在，隻不過以後你做什麽決定前，一定要先告訴我一聲，讓我有個心裏準備?”越越祈求，這點真的重要，不然以後歐陽南溪突然自爆戀情，他這個一體式的助理兼經紀人，得被粉絲活剮。
歐陽南溪自覺這次疏忽了越越，遂答應他：“好，我們出發吧，別等下晚了。”
“嗯。”越越連忙收拾好東西和歐陽南溪一起乘車趕往麵試基地。
……
明日酒店。
薑冉和林睿早早在場外侯著了。
偶有粉絲得知消息，舉著燈牌為自家偶像加油助力，看著她們的瘋狂喧鬧。
薑冉不解，扯著林睿的衣角問：“不是，這選個人，不是得低調麽?這還帶通知粉絲的啊?這萬一落選了，豈不尷尬?”
林睿借力拽回自己的衣角，薑冉順勢白了他一眼。
林睿不痛不癢的說：“這有些明星不都愛排麵麽，這萬一投資方是看流量或者粉絲基數選演員也是有可能的嘛，這她們還多一個籌碼呢。”
薑冉哦個不停：“有道理。”然後瞳孔皺放，瞪大雙眼，四處張望歐陽南溪的燈牌。
林睿拽過她的身子，知道這丫頭在找什麽，製止她的同時並且非常無情的告訴她：“行了，別找了。我看過了，沒有。”
薑冉屏氣凝神，不服道：“幹什麽，是看不起我們歐陽南溪是麽?”
林睿倒不想和她吵，安撫開來：“好了好了，沒有也是好事，這萬一導演和製片方喜歡安靜不惹事的演員呢?”
薑冉給了林睿一錘，這什麽話都讓他說了，還不如不說，瘋狂吐槽：“沒有想到，你還是個語言端碗藝術家啊。”
林睿無奈隻得好生哄著，望見歐陽南溪的身影，猶如看到希望，笑道：“好了好了，歐陽南溪來了。”
薑冉順著林睿指的方向望去，眼神在瞥見歐陽南溪那一刻柔軟起來，他逆光而來，身姿高挺，氣質脫塵，在人群中，格外耀眼。
這世間有些人，注定是要活在閃光燈下的，不然，這一身外在，可就是浪費。
至死一眼萬年，薑冉也未曾料及後來，再無人可入眼。
“歐陽南溪，我們在這裏。”林睿歡快地朝他打招呼。
越越看見他們，跟隨歐陽南溪一起走上前去。
薑冉有點近視，方才隻是看了歐陽南溪一個大概，此時他笑意淺淺朝她而來，她的整顆心都漏了半拍，眼神迷離間，薑冉已經腦補了他和她的未來。
似乎有朝一日，他會盛裝出席，來迎她歸家。
歐陽南溪真的符合了她對愛情全部的向往，顏值與人品齊飛。
“來了。”薑冉羞澀問候。
“嗯。”
越越來不及讓他們寒暄，急忙介紹自己：“嗨，我叫越越，是南溪的助理。”然後神色匆匆催促：“我們還是快進去吧。”
林睿拿著相機跟在後頭，時不時地和薑冉說：“我可聽說了，這席導可會為難演員了，你說歐陽南溪不善言辭，等下會不會吃虧?”
薑冉糾正道：“他才不是不善言辭，隻是怕真心話被曲解。”本來就是，她住在他家的時候，他可能言善辯了，道理一大堆，她都甘拜下風。怎麽會不善言辭，隻是作為藝人，不能輕易表露自己的意見，畢竟網絡化世界，任何言行都可能被曲解，黑粉那麽多，自然是能少說就少說咯。
林睿搖頭：“哎，你這也算典型的中毒已深。”
薑冉嚷嚷著：“你對我這就是偏見。”
到了麵試廳門口，二人不好再跟隨一同進去，歐陽南溪禮貌地朝他們示意後便跟隨指導人員入座裏邊。
《淩風》是部大IP，本身就有強大的書粉團，導演是圈內的收視率保障席導，又是名聲遠揚的大製作團隊，圈內身形外貌俱佳的男明星皆有意參演，齊聚一堂試角，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已經身處一線的大咖。
林睿和薑冉坐在外邊，耳聽八方。
薑冉早已緊張地坐立不安，而林睿卻一個人在那裏拍來拍去，薑冉看不慣懟他：“你怎麽一點都不緊張啊?”
林睿反駁：“我有什麽好緊張的，又不是我試鏡。”
見到有藝人搖頭歎氣的出來，薑冉更加心慌的厲害，看著旁邊的工作人員詢問：“裏麵戰況如何啊?”
工作人員雖不認識她，但見她如此自來熟，也沒有什麽架子回道：“導演和製片方不滿意啊，這試鏡三天了，幾百個藝人，能符合要求的寥寥無幾啊。”
“哦，好的，謝謝。”薑冉回頭看了一眼林睿，喊道：“好了，別拍了。也不知道裏麵歐陽南溪怎麽樣了。”
……
試鏡場背靠椅子的製片方們都開始有意降低要求了。
“下一位。”工作人員禮貌又惋惜地送走一位藝人，倒也不是不好，隻是演技有點浮誇，席導是個沒有太多耐心的人，他更不想在拍戲片場手把手教一個藝人如何拍戲。
“南溪，到你了。”越越提醒他：“加油，相信你可以的。”越越為其加油打氣，但自己心裏都沒有底，不過越越倒是看得開，如果落選就當來見世麵了咯。
南溪放下劇本起身走至舞台中央。
“席導好，劉編製好。”歐陽南溪鞠躬問好。
席導很是不滿意這屆的海選，歐陽南溪的出現卻讓他們眼前一亮，這個男子身上有著少年年少不該有的成熟穩重。
“歐陽南溪?”席導翻看了一下歐陽南溪的演藝簡曆，笑著問。
“對。”歐陽南溪誠懇禮貌回應：“席導好，各位老師好。”
席導和身旁一同評審的代表說及：“這還參演了段導的大製作。”段嵐裳的名字對於演員來說就是榮耀頭銜，是認可，身旁的評審們都點頭欲稱好。
“你是來試哪一個角色?”席導開門見山問他，最近麵試太多藝人，他都有點審美疲勞，但歐陽南溪真的絕俊，生而魅卻沒有女子的嬌弱。
“我來試男一號。”歐陽南溪直抒胸臆，他自己也知道這樣有點冒險，但他看過劇本，他心中唯一中意的角色就是男一號。
劉編製和身旁的評委會心一笑，抱歉道:“不好意思，男一號我們劇組已經內定了名宇公子，鄭胤賢。”
可看導演歎氣，他們還是決定讓歐陽南溪試一段表演。
劉編製道：“歐陽南溪不如試一下男主和女主重遇的片段吧。”
席導也看出來劉編製這也算故意為難，那麽多經典場他偏偏選擇最沒有發揮演員實力的一場試鏡，好讓歐陽南溪知難而退，同樣席導也沒有製止劉編製的行為。導戲多年，電視劇很多出彩的部分的畫麵，都是演員和角色之間的即興發揮。
男女主重遇那裏，隻是一個極其簡單的走路的鏡頭和一句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