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石鬼降【二合一】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逝，轉眼之間，距離郁達初帶著舒寧拜訪李陽，就過去了四個月有餘。
為免有人無故再來打擾自己，李陽直接在洞府門前，布下了四象迷魂陣，遮蔽了洞府所在之地。
事情也正如李陽所料，上次和李陽一番暢談之後，大感收穫頗豐的舒寧果然不死心，沒幾日就又找上門來。
可看到的卻是一片懸崖峭壁，李陽的洞府，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任憑郁達初和舒寧在山脈上轉悠了好幾圈，也沒有絲毫收穫。 ……
血脈巫界中，隨著時間的流逝，洞天壁壘與此方世界的交融也很順利，靈脈吞吐的靈氣，而是與日俱增，沒過多久，血脈巫界的環境就完全恢復。
天柱峰頂，雲霧縈繞，氤氳之氣好似一朵巨大的棉花糖一般，籠罩整個山巔。
李陽神魂出竅，念頭散開，融入整個血脈巫界之中，感應著萬物生髮運轉之規律，在他的視野中，天地運行需都在遵循著一條莫名的軌跡，萬物無時無刻，都在進行著某種輪迴。
整個洞天世界，都好似是一個完整的活物，而洞天中的萬物，就是世界體內的細胞組織，隨著這種規律，隨著種種規律，點點莫名的力量在匯聚，凝結成星星點點的七彩霞光，沒入天柱峰底的一個小型靈界空間。
這個空間，正是整個洞天世界的中樞所在，亦是世界之力的匯聚之地。
不過經歷了混沌歸墟之中的消耗，血脈巫界的世界之力，已經被消耗殆盡，如今僅剩的星星點點，也是這兩年休養生息，重新匯聚而來的。
想要恢復到原本的規模，那明顯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世界之力的本質是什麼，李陽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這種力量的本質極高，乃是一個世界的本源，這種力量，也只有世界本身在成長的過程中，才能夠緩慢積蓄。
除非是獲得某種可以促進世界成長的寶物，否則想要短時間內讓世界之力暴增，更本就不可能。
而能夠促進世界成長的寶物，無一不是稀有至極，這種東西，就算是本源金仙，那也得藏著掖著，豈是那麼好獲得，其中最普通的一種，就是天地人三者之根，靈脈、陰脈、龍脈，這還只是最普通的，可想而知，想要促進洞天世界成長的難度。
強忍著心中的肉痛，李陽心念勾動天柱峰低的靈界空間，一縷微不可查的世界之力，頓時被其眉心的天罰之眼吸收。
「轟隆隆……咔咔……」
只是一瞬間，血脈巫界的天空中就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滾滾的雷雲匯聚，一顆瀰漫著紫氣的天劫之眼，出現在雷雲正中心，一道道帶著混沌氣流的雷籇，在雷雲中吞吐不定。
此時，血脈巫界的壁壘，映照在李陽的眼中，三千道虛幻殘缺的法則顯現，他知道，這就是主世界的投影，也是血脈巫界的時空壁壘。
但這三千法則徹底補全之後，血脈巫界，就能夠徹底融入這方世界，化作這方世界的一個附屬空間，這三天法則雖然不全，但李陽的念頭遨遊在其中，無數的靈光紛紛匯聚。
念頭遨遊在三千法則構成的時空之中，此時的世界，在李陽眼中，好似被揭去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各種法則對此時的他來說，變得觸手可及。
也不知道在法則海洋中遨遊了多久，李陽識海之中，四大本命異獸自身血脈中攜帶的殘缺法則，在無數靈光的匯聚之下，和法則海洋相互交融，逐漸被補全。
一條巨大的大道長河，橫跨在血脈巫界之上，其中，一頭赤金色的怒晴鳳凰化作一輪金色的烈陽，東升西落，一條身形虛幻若、若隱若現、周身布滿朦朧銀輝的六翅金蜈，在長河中肆意翻騰。
此時的六翅金蜈，已經大變了模樣，隨著李陽對空間法則的領悟加深，涉及到了時空之道，六翅金蜈也在向著某種未知生物進化，李陽更願意稱其為『時空金蜈』，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其身上的銀輝，正是一枚枚殘缺虛幻的神秘籇文，只是這種時空法則，殘缺的太過厲害，時間法則接近於物，這才會呈現出一種閃爍不定的朦朧銀輝。
除此之外，進步最大的當屬三足金蟾，自從血脈巫界成形，世界之道初現端倪，三足金蟾身上那山川草木、日月星辰，相互交織，粗看就類似於一座活過來的世界，細看之下，世界分明是由無數細小殘缺的法則籇文所組成。
李陽知道，這就是世界中的三千大道，可惜的是，三千大道囊括天地萬象，想要徹底成形，實在是太難了，就算是道祖，也不敢說自己領悟了三千大道。
若是能夠融入一方世界三千本源權柄，三足金蟾恐怕立即就能一躍成為『世界蟾』，在體內孕育世界。
唯獨泰坦巨猿金剛最為奇怪，他自身並不蘊含法則，卻能夠包容承載任何力量，此時的他，也沒有其他三隻本命異獸活躍，反而像是陷入了沉睡，捲縮在大道長河的一角。
「呼……哎.……真是太可惜了。」
「若是擁有足夠的世界之力，我就算是沒有三千法則的權柄，也照樣能夠領悟世界本源法則的奧妙。」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陽睜開雙眼，呼出一口淡淡的濁氣，臉上帶著一種滿足，眼中卻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遺憾。
這種領悟本源法則，參悟世界之奧妙的修行，每次都能讓人流連忘返，沉浸在其中，但世界之力一旦耗盡，就會瞬間被法則海洋排斥出來。
不過這種交融，對李陽來說，也不只是領悟法則，更重要的是，他能夠把自身的雷霆權柄，在交融的過程中，一點點銘刻進血脈巫界之中，雖然雷霆法則只是一條本源法則，但卻是真實的存在，而不是投影。
李陽掌握著雷霆權柄，若是他能夠把這條無缺的法則銘刻進血脈巫界，那無疑能夠讓整個洞天世界更進一步，大大增強洞天的本源，畢竟真實的本源法則的威能，可遠遠不是那些投影能夠比擬的。 ……
「哎……該來的，還是躲不過啊。」
剛剛從法則海洋中回歸，李陽就察覺到了在洞府山脈下徘徊的毛小凡師徒二人，不由悠悠嘆了口氣。
「師傅，你堅持住，師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一臉焦急的毛海把毛小凡放在地上，自己卻跪在山脈前，止不住的磕頭求道：「師祖，求您老人家開開恩，救救師傅吧！」
「哎……痴兒！進來吧.……」
隨著李陽的聲音響起，虛空頓時猶如平靜的水面一般，盪起圈圈漣漪，一道等人高的門戶，出現在師徒二人面前。
「多謝師祖開恩，師傅，我就說過，師祖不會見死不救的，我們走！」
一把扶起毛小方，毛海滿臉欣喜的踏入門戶，只感覺瞬間時空倒轉，等他再次恢復知覺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李陽的洞府門前。
「弟子毛小方，拜見師伯。」
「徒孫毛海，拜見師祖。」
望著正坐在石凳上喝茶的李陽，毛小方不顧虛弱的身體，和毛海一同跪在地上。
「起來吧，看你的情況，好像不太妙啊。」
看著地上臉色蠟黃，嘴唇發白的毛小方，李陽一眼就看出了，這是被廢了法力的徵兆。
「師祖，師傅的青龍氣，好似被人給破掉了.……」
「行了，我知道了，扶著你師父坐下吧。」
對著焦急的毛海揮了揮手，李陽示意師徒二人坐下再說。
此界的茅山，和多元宇宙的茅山一般無二，都是和神道勾連在一起，藉助神道之力修行，由此也衍生的三弊五缺。
則就是因果，既然要享受神道帶來的便利，自然也要承受神道的因果，後天神道不同於先天神道。
太初有道、神與道同，說的正是先天神氐，此類先天神魔，應本源法則而生，先天執掌法則，成年既是不死不滅的本源金仙，可謂是與道合真，天地起始，祂們就是世界修行之道的起源，一切的後天修行，都是始於祂們。
後天神道，卻是起源於人道，說白了，就是人道的一個分支，也是天地用來分化人道的一種工具，既然是起源於人道，想要藉助其力，自然就需要人道功德，這也是茅山守正辟邪、救扶蒼生的來源。
不止如此，想要和神道相同，就必須有媒介，這就是茅山弟子最大的缺陷『本命牌』，一旦本命牌被破，就會法力全失，毛小方正是這種情況。
本來毛小方得到李陽傳授了天仙之道的核心法門，藉此機會，李陽完全可以幫他破而後立，一舉破去三弊五缺和本命牌的枷鎖。
但李陽此時卻猶豫了起來，若是破而後立，那就等同於自絕神道，死後也就沒有機會在地府獲得封赦。
以毛小方的資質，李陽也不確定，他能否順利渡過三災，若是不能，那豈不是害了他。
最為關鍵的是，這方世界和所有的世界都不同，眾生命運記載在天書之上，若想逆天改命，就必須打破天書，毛小方明顯沒有這種能力，從古至今，也只有馬家後人和將臣之後打破過天書的記載，導致天書重組。
這也是李陽猶豫的關鍵原因。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猶豫良久，李陽有了大概的猜測，但他還是想問問，畢竟這幾個月他都在閉關，甘田鎮上發生了什麼，他還真不清楚。
「前段時間，甘田鎮突然發什麼了一件詭異的事情，又不少居民摸清其妙的變成了石頭，恰巧阿初的手也出現了問題，只要被他摸到的東西，都會變成石頭，然後阿初就被保安隊抓了起來。」
「昨天師傅施法，替一位居民祛除邪咒，卻在中途法力全失，變成了現在這樣。」
「師祖，你可知道這到底是什麼邪法，居然能將血肉之軀變成石頭，現在整個甘田鎮都是人心惶惶，懇請師祖慈悲，救一救那些無辜的村民。」
說著，毛海一臉期待的望著李陽，不只是他，就連毛小方此時眼中，也滿是期許。
實在是這事太過詭異，毛小方一生經歷的妖魔鬼怪數不勝數，可是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更何況現在更是法里全失，一時之間，也是失去了方寸。
「果然如此！」
聽到這話，李陽心中瞭然，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他的出現，並沒有改變雷罡，讓他變得投鼠忌器。
「師伯知道這種邪術。」
望著李陽臉上的表情，毛小方立即追問道。
很明顯，相比自身的情況，他更加關心村民的安慰，畢竟他雖然沒了法力，但至少沒有性命之威。
「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這應該是一種南洋的降頭術，石鬼降。」
「石鬼降？不知師伯可有辦法破解？」
思索了半響，毛小方也沒有想起關於這種邪術的記載，不由面色凝重的問道。
「去去南洋小術，上不得檯面，想要破解，輕而易舉。」
「只是解鈴還須繫鈴人，破解了村民身上的石鬼降，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啊。」
李陽略帶深意的望了毛小方一眼，意有所指的說道。
「師伯的意思是說，想要解決這事，還需要找出下降頭之人……」
「可是現在村民生命危在旦夕，我怕時間會趕不及，懇請師伯施以援手，可否先解除村民身上的邪術。」
雖然早就知道李陽能夠解決，但得到了他的親口承認，還是讓毛小方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你也不必著急，這邪術一時半會還要不了命，這下降頭之人的目的，也不是要村民的命。」
「此人和破除你法力的，乃是同一個人……」
說到這裡，李陽直接閉口不言，而是望向一臉若有所思的毛小方。
「知道我本命牌存在的，只有兩人，可是……」
喃喃自語了半天，經過李陽的提點，毛小方也逐漸發現了些許端倪，只是他到此時，還是不敢相信，害自己的居然是自己一直尊重的師兄。
「你也不必胡思亂想，本座可以如實告訴你，做這事的，正是雷罡。」
「怎麼會.……」
被李陽一口戳破心事之後，毛小方滿臉的不可置信，雖然他早就有所懷疑，但卻從未想過會是自己的師兄，也不願意去胡亂揣測。
「師……師兄為什麼要這樣做？」
好半響，毛小方才回過神來，滿臉失魂落魄，眼中滿是心痛和不可置信。
就連一旁的毛海，這時也是一臉震驚，他實在是想不到，謀害自己師傅和師弟的，居然會是一向和藹可親的師伯。
接著，他有回憶起了這幾個月來，雷秀的異狀之處，聯想到一起，這時候他就算是再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那個儒雅隨和的師伯，的確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