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意外的到來
就在武二妹在安州替李惲善後，並且組織人力大量的在開始往北方運糧的時候；就在李惲前往甲藩開始做一些部署，準備抽身回長安的時候，一場意料之外的打擊卻是悄然到來了。
貞觀十五年春，農田開耕之後，連著兩月就隻下了很少的一點雨，原本大家都還在擔心會不會出現幹旱的時候，大雨卻是接連到來，而且一下就不停歇。整個關洛一帶乃至是河北道都受災較重，種下的糧食淹死了大半不說，就連不少地方的農舍都被衝毀了。
李二緊急抽調了大量的得力官員和團練前往救災，因為今年的收成極有可能會減半，部分地區甚至會絕收，所以李二也要求各地打開官倉進行賑濟。
然而這一係列的操作並沒有帶來什麽好運，河北道的大雨雖然停了一段時間，但是緊跟著就再次下了起來，而且勢頭比之前更猛，居然一路南下波及到了淮南道的揚州一帶。整個河南道和河北道都幾乎成了澤國不說，江淮一帶也大部絕收。
太極宮裏，李二聽著各地的奏報，急的嘴上都起了好幾個泡。連著數日沒有休息好，胡子頭發也顯得很是幹澀，眼窩深陷，人都老了一大圈。
房玄齡在報告了最近的一些情況之後總結道：“這場大雨目前波及的情況就是這樣，戶部那邊統計過來的匯總是：民房損毀十萬餘間，人員傷亡大約一萬餘人，受災人員大約兩百餘萬，田畝也有數百萬畝啊。”
李二聲音沙啞的問道：“咋們派出去多少糧食了？”
長孫無忌這時出來回道：“目前各地官倉報告，已經派發出去了大約百萬石糧食了，目前看來還算是夠用，挺過今年的問題不大。”
房玄齡補充道：“由於前些年的豐收，百姓手裏倒也還有一些存糧，加上我們賑濟下去的，今年當是無虞。京畿道、河北道以及河南道目前倒也沒有發生亂子。有些地方也在想著法子看什麽時候雨停了再補種一些，隻是這雨實在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停啊。”
李二問道：“袁守城和袁天罡呢，來了沒有？”
袁守城是一早就到了的，正在大殿外等候。但是說實在的，袁守城和袁天罡兩人都這次的這場大雨沒有什麽說辭，一向精於天象且善於卜卦的叔侄二人，這次卻是給弄了個措手不及。連著卜卦數次得出的卦辭都不一樣，甚至還會有左右相悖的情況發生。
自己都沒個定論，如何去糊弄皇帝呢？
但是吃著這個飯，卻是必須去麵對，哪怕是把腦袋借給李二，好歹也是沒有失了手藝。
前段時間皇帝派了人去了下麵視察災情，今天回來了，皇帝也著急了宰輔議事，袁守城就知道這次自己躲不過了，隻能硬著頭皮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叔侄二人卻是意外的遇到了太史局的李淳風。李淳風春風得意，今年才剛剛升為太常博士，一向和袁天罡交好。見叔侄二人愁眉苦臉的要前去見駕，也就刻意的提點了幾句，而且保證了照此說法必定能過關。
李淳風是世界上第一個給風定級的人，同時也改製了渾天儀，也留有了大量的著作，他寫的《天文》《律曆》《五行》三誌，總結前人研究成果，尤為精微。
袁守城也實在是無法可想了，畢竟自己學的那些東西這會居然一樣都用不上了，隻能是按照李淳風所教的回給了皇帝：“稟皇上，這場大雨來的極為蹊蹺，乃是海上大風東來所致，原本乃是僅僅波及河北道一帶，可惜的是我們並沒有重視，這場風才又連著過來，波及到了河南道乃至淮南道。”
李二有些不悅：“風，什麽樣的風，朕失德了他們才來？”
李二很忌諱說這個，本來自己的大位就來的不正，這麽些年了生怕就做錯了什麽或是發生點什麽，因為一旦有點什麽風吹草動，總有那個不知死活的玩意出來說是李二失德，讓他下罪己詔。
袁守城淡定的回道：“起初我也認為這股風乃是東麵有什麽禍患，連著觀察了數日的天象，卻是發現這股風的由來居然是在東北方向，繞經東海後進入了河北道。臣能力一般，隻能看出這股風是有了莫大的冤屈，卻又無處申述，但是卻又識途，想往這中原來，但是到底所謂何來，臣卻是實在看不出來了。”
邊上的袁天罡也回道：“是啊皇上，這幾月連降大雨，天色陰沉，天象不好觀測，我和叔父進行了數次推演，得到的結果卻都是指向東北一帶，但是再深的卻是無論如何都推演不下去了，頗為奇怪，想來是我們二人德淺，不夠窺探天機。”
李二沉吟了一陣，卻是突然問長孫無忌道：“看來咋們還是抓緊了，那邊的事你籌備的如何了？”
長孫無忌回道：“皇上，現如今糧草還缺上一些，原本這兩月就能補足的，但是這突如其來的大雨，隻怕是短時間內不能補齊了。”
李二想了一下，問房玄齡：“山東和揚州一帶曆來不缺糧，這次雖然也有受災，可是他們以往存糧甚多，能否去購買一些？”
房喬回道：“臣正要給皇上說這個。皇上此法怕是甚難，因為山東一帶的豪商們已經在開始囤積糧食了，準備在這場雨災裏好好的賺上一筆，就是淮南乃至揚州一帶，也有不少豪商在做這事了，揚州的糧食已經炒到了鬥米五十錢，就這都還隻能定量購買。”
然後李二的眼神就變得很可怕了：“輔機，你去一趟吧，該殺就殺，不用留情。”
房喬卻是拉住了：“皇上慎重，這些糧商好殺，可是這股子風氣卻是殺不下去的，因為這些人背後多多少少都有大家族的背影。”
李二哼了一聲：“是啊，要是沒有他們，這些糧商如何敢如此行事啊。”
然後李二就有點頭疼了，想了一陣之後才猛地想起了一個人，問房喬道：“李惲現在還在甲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