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梁朝餘孽
似乎是經常被人這麽問,蕭峰倒也沒有顯得很詫異,隻是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多想了,我和他並無關聯。”
這就有點奇怪了,你和蕭銑出自一個地方,還是一個姓的,身邊還有這麽厲害的近衛,居然說和蕭銑不認識。李惲自是不信的,隻是人家不認自己也沒法去證實。李惲想了一下後說道:“好吧,你不認就不認吧,這是你的私事,於我無關。而且一會你就要死了,這事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結果就是哪怕李惲以死相威脅,這個蕭峰卻也是不怕的,居然斜著頭瞪著李惲。邊上的趙雙全見了,直接就想上手打了,被李惲製止了,對著蕭峰繼續說道:“這樣吧,你的跟腳我也不追究了,就隻是問問你,你和盧承先聚在一起是密謀什麽。好好想一下再回答,我手下的這些兄弟可都是殺慣了人的,你要不好好回答,落到他們手裏怕是想死都不那麽容易了。”
邊上的趙雙全兄弟倆這會也很配合的把雙手捏的劈啪作響,蕭峰也是不懼的,恨恨的看著李惲說道:“你的這些個弟兄怎麽看著都像是上過戰場的呢,穿著這些這都是府兵才有的鎧甲,刀也是標配的橫刀。”
李惲冷笑了一下說道:“這是我的事,不勞你操心,我也沒追究你的來曆啊。我現在隻是想知道你和盧承先在此謀算什麽而已,說說吧。”
唐朝的府兵,甚至就是前隋時期的府兵,都是沿襲的西魏時期以來的製度。特點是兵農合一,府兵平時為耕種土地的農民,農隙訓練,戰時從軍打仗。府兵參戰武器和馬匹自備,甚至就是鎧甲這些都是自備的,而且因為是職業軍種了,這種還可以傳給自己的兒子的,所以很多府兵的鎧甲不僅自己用,還能留給兒子的。這也就導致了很多的府兵都裝備的有明光鎧這樣的頂級鎧甲,畢竟這玩意用好了可以用很多代人。
李二給李惲的府兵裝備明光鎧的就占了大多數,就是沒有的也在攢錢準備去弄上這麽一副。所以李惲身邊的這些府兵,隻要是個大唐人基本上見一眼都是能認出來的,隻有蕭峰這個長期在海上討生活而遠離了中原的人才需要去靠猜。
而在李惲反問之後,蕭峰遲疑了一下才說道:“那個盧承先,我卻是很早之前就認識了的,算是故友了,武德三年我離開中原的時候,他還曾經遣人給我送過銀錢。我到了黑旗島創建了黑旗幫後,曾經遣人給他送過信,他卻是沒有給我回複過。不想這十多年過去了,他卻是突然遣人送信過來,約我到這流求一聚,說是有筆買賣想和我談,我也就來了。”
李惲問道:“何等樣的買賣需要你出動上百艘船,一千多人?”
蕭峰回道:“這個盧承先倒是沒說,隻是說生意很大,隻要幹成了斷不至於吃了虧,而且對方人也很多,讓我多帶些人手。”
好吧,李惲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事九成九是衝著自己來的了。看樣子還是得單獨再和盧承先聊一下了,揮了揮手讓黃升把這個蕭峰帶下去看管起來,結果蕭峰這時候卻是再次問道:“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誰,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
李惲笑著看了一樣蕭峰:“你的來曆其實不是很難獲得,實話告訴你吧,我的人既然能從高處攻擊你們,那你認為處在高處的盧承先他們還能幸免嗎,一早就被我擒獲了。而且這人是個養尊處優的,你認為他能在我手下人那裏堅持多久呢?”
蕭峰這才一下沒了剛才的那股銳勁,有些泄氣的說道:“我早年也是個養尊處優的,隻是後來家道中落,不得不外逃出海,幹這刀口舔血的買賣。我也應該早就想到這個盧承先來沒什麽好事,不想這次卻是把所有本錢都折了進去。”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我乃是梁王蕭銑的長子,本來是應該繼承他的王位,高高在上的,可是鳴鳳四年(武德三年),父王為李孝恭所擊敗,我也隻能在一些親衛的護佑下倉皇出逃,行至泉州時,身無分文,險些困死在當地。可是盧承先這廝,先前和我蕭家有不少生意上的往來,居然悄悄的遣人給我送來了大量的銀錢,還給了我一艘船讓我出海。”
“我也就是憑這這艘船和他所贈送的銀錢才在這海上站穩了腳跟,創下了偌大的一個黑旗幫,算是有了一個棲身之地。這次他來找我,說是有買賣,想邀我一起。我本是不想來的,他盧家乃是千年世家,有這樣的好事怎麽會想起來照顧我這個海盜呢,我斷定此事不簡單,可是欠著他的人情,不來不行啊,現在想來,果然是不該來的啊。”
李惲笑了一下說道:“怕是你不得不來把,你要是不來,你信不信盧承先馬上就像朝廷把你賣了,梁朝餘孽,朝廷很快就能出兵剿了你。”
蕭峰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也算是默認了李惲的說法:“我的身份你既已知曉,還請你也告訴我你的來曆吧,不管那條道上的,我怕是都活不成了。”
李惲卻是沒有笑了,而是衝黃升點了點頭。黃升站出來對著蕭峰說道:“這是當朝皇帝的第七子,我大唐的越王殿下。”
蕭峰很是詫異的看著李惲,然後就突然大笑了起來,笑的很是悲涼,最後居然轉成了哭腔:“好啊,好的很啊,居然是李唐王朝的王爺,哈哈哈,我也不冤了,哈哈哈。我的父親被你們李唐的一個王爺擊敗了,我今日也是被一個李唐的王爺給擊敗的,不冤啊。”
李惲沒有理會,靜靜的看著這個蕭峰,突然覺得這個人很是可憐,可是站在自己李家的角度來說,這個人又很活該。
蕭峰笑了一陣或者說是哭了一陣後終於是停住了,慢慢的問道:“不知道越王爺打算如何處置我這個梁朝餘孽啊?”
李惲老老實實的回道:“不瞞你說,你的身份如此,我卻是沒有處置你的權利了,怕是得讓你長安城走上一趟了。而且不光是你,就是那個盧承先怕是也會跟著走上一趟。但是呢,你終歸沒有什麽再好失去的了,可是盧承先卻是不一樣,他是盧家的人,這次盧家怕是要大出血了。”
李惲說完都在撇嘴,以李二的尿性,天知道會拿這個做什麽文章,盧家何止是大出血,怕是尿血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