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這樣的狀態顯然是沒法繼續聊下去的,父子兩也就僵持住了,李惲幹脆坐在那不說話了。邊上的史太監也隻能幹著急,不明白李惲為何今日如此的反常。其實換位思考一下也就不難理解了,換作誰被人這麽反複出賣都是會內心不爽的,就算是實力再懸殊,最終也反抗不了,但是難道還不允許我不高興一下?
李二也很生氣,但是見慣了風浪的他卻是很快的冷靜了下來,然後很仔細的看了李惲一眼,想看看自家的這個兒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這個時候李二卻是突然發現,李惲長大了。眼前的這個李惲還是之前的那個李惲,畢竟容貌這些都沒有大的變化,但是卻還是有一些變化的,以前看著較圓的臉現在看著都有些輪廓分明了;個頭也長了不少,雖然是坐著的,可是李二依然能感到李惲的個頭不小,之前倒是忽略了,因為李惲和太子站一起的時候並沒有太子個高,但是太子本身個頭就極高的。
兒子大了,有些自己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而且李二不知道的是,李惲這個年齡段在後世還有個名詞叫‘叛逆期’。隻是李惲表現的不明顯罷了,一來府裏收了好幾個婆姨,分散了一部分李惲的精力,二來是李惲在南方有的是打架的對象,也不存在無處發泄情緒的問題。雖然有了這些宣泄口,可是李惲到底還是一個隻有十七八歲處於青春期的中二青年,有股子愣頭青的勁也是正常的。
李二直接改變了策略,慢慢的說道:“非是朕逼迫你,也不是要求你一定得如何去做,隻是此事確實有些不太好處理,裏麵根節甚多,就是朕來處理也是得小心再小心的。而你向來處事都是全憑著性子來,屢屢被人揪住把柄而大肆攻訐,朕亦是怕你重蹈覆轍啊。”
邊上的史太監都愣了,李二居然願意這麽苦口婆心的講道理。
李惲倒是沒察覺出來,想了一下之後說道:“臣年紀小,行事難免孟浪,有些時候確實是欠缺考慮,可是這次這個事呢,臣確實是不想再拉這些玩意進來的,若是實在要讓他們進來,臣其實也是打定了主意要狠宰一筆的,讓這些玩意知道痛才行。”
李二一下子來了興趣,摸著下巴帶點戲謔的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理,細說一下呢?”
李惲整理了一下之後說道:“第一嘛,這次進入的門檻臣準備給他們定高一些,初步預想的是十萬貫起。要參與進來可以,先交十萬貫的錢,這是入門費,拿貨物的話再單獨交錢。這個錢就當是我的辛苦費了,而且他們要是想再像上次那樣撂挑子的話,也的先掂量一下舍不舍得這十萬貫。”
李二點點頭表示讚同,但是也出言說道:“這確實是個法子,這樣你倒是能聚攏一批人的,畢竟你的那些貨物還是很有誘惑力的。可是啊,小子,你要記住,以利相交者,利盡則散。靠這些聚攏的起來的到底是不靠譜的,當年的事你也看到了,就張公瑾和李道宗承你的情出來幫你說話了,外加一個你的老丈人程老貨,除此外就沒有其他人了啊。”
李惲苦笑了一下回道:“我又不造反,和他們有那麽好的交情作甚,再說了,有那幾人幫著說話就不錯了,我還是很知足的。其他的人,他們沒有落井下石我就很感激了,也不枉我跟他們合夥一場了。”
李二笑著說道:“這倒也是,說說你的第二條呢?”
李惲回道:“第二條嘛,倒也簡單,我這裏有了海鹽,那他們就不得再去參與其他的海鹽生意,這樣也方便皇上在渤海那邊曬鹽,省的到時候又有人惦記。”
李二對此倒是很滿意,說道:“你小子倒是思慮比較的周全,可是若是朕真的在渤海那邊弄出來了,這些人也是能得到好處的。”
李惲回道:“這就是皇上該去考慮的事了,臣的海鹽運回長安後,還是統一交皇上處理的,他們要來拉,也得先把錢給了再說,這個錢就是咋們爺倆分了。酒水和白糖也是這般處理,雖然是我同意他們參與進來,可是還是得經過皇上這裏的。至於說皇上自己派人曬出來的鹽嘛,那是皇上的,臣不過問。”
李二估計對李惲的分配方法很是滿意,吱了一口茶湯後說道:“三七。”
李惲不幹,要了搖頭說道:“四六,我那邊養著幾萬人呢。”
李二笑了一下說道:“你養著幾萬人,朕這裏又當如何呢,三七,朕再給你一千府兵。”
李惲想了一下說道:“可以,但是這裏麵我要四百騎兵,我那邊太缺騎兵了。”
李二這樣的皇帝,對嶺南的認識自是不會淺了,說道:“嶺南那邊雖然山高林茂,地勢不算平坦,但是依然還是有不少可以跑馬的好場所的,馮盎的廣州是,你現在管轄的安州到桂州一帶也是,看來你小子打了幾仗有點認識了哈,知道騎兵好用了。”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行,騎兵可以給你,但是有一條,人和馬加上裝備這些,朕都可以給你出,但是他們以後的餉錢,你自己出。”
騎兵是真的費錢啊,好在自己的老丈人仆骨合同羅給自己弄的馬還算不少,再加上現在作坊都已經在全力開動了,養還是養得起的,貴點就貴點吧,因為這個兵種是真的好用啊。李惲也就趕緊答應了下來,雖然也知道李二給自己的不可能會是太好的兵種,但是拿來對付那邊的蠻子足夠了。
李二繼續問道:“你說了兩條,可還有第三條?”
李惲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說道:“臣在去安州之前,曾經和皇上談過這個羊毛的事,臣今年準備把這個事弄出來。先前托了元家的元竟給臣弄了不少羊毛,加上臣的小妾阿合帶回來的,數量著實是不少的,準備一並運回去,對這個事臣有十足的把握,想和皇上再商量一下。”
李二思索了一下之後說道:“你在漠北,既有老丈人還有個大舅哥,加上西北之地還有個婆姨,羊毛自是能弄到的,可是小子,草原那麽大,這幾人所占的地盤也不過一成都不到,還有很多地方是其他人占著的,也有我大唐的將軍在駐守的。”
李惲想了一下明白了,意思就是好處還是得大家都沾上一些,一來這些人手底下的地盤也是有不少羊毛的,換得幾個子也是極好的。二來自家的羊毛也保不齊是要從人家的地盤上過的,處好了關係人家還能順便幫你護送一下啥的,不至於說為難你。可要是人家沒參與呢,你過人家的地盤時可就沒那麽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