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為了白菜
自己家的房屋還在緊鑼密鼓的建造,李惲買的地卻成了大問題,雖然福叔安排了部分人幫忙把田平整了出來,但是地卻不行;唐初的時候,由於隋末的大動亂,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煙塵,造成了人口的銳減,直到唐中宗時期人口才達到隋朝巔峰時期的數量;由此帶來的問題就是大量的田地荒蕪,這個時代的農民,根本就不缺地耕種,隻要去官府報備,就能分到永業田,也就不可能有人願意去做佃戶。李惲的近兩百畝地,弄不好就要荒蕪,總不能他這個王爺親自去下地耕作吧,雖然李惲會。
王福再次弄來了十多號人,讓人不得不佩服這個時代的世家大族;太皇的忠實走狗裴寂,自玄武門之變後,作為太皇一黨,自然不受李二待見,於貞觀三年被一個和尚牽連,貶到靜州,也就是今天的四川廣元一帶和山羌撩人玩,就這樣的情況,跟隨裴寂前往的書童丫鬟門客等都有五百餘人,這還是在李二陛下限製的死死的情況下,由此可見那個時代的世家大族,缺人,不存在的。最神奇的是王福居然還弄到到了兩條牛,這可比後世的拖拉機還要牛的存在,這麽說吧,瓦崗寨那幫苦出身的土匪,要是家裏有頭牛,指定不會跟著翟讓李密造反。
人手有了,李惲打算開始自己農產大業,眼下快到中秋了,李惲決定在地裏種點菜;唐朝時冬天幾乎是沒有菜的,因為氣溫的原因,幾乎就隻有蓮菜,也就是藕,還有就是有的大戶人家家裏是有暖房的,類似於溫泉,有地熱存在,這樣能種植些綠菜。但是李惲知道,大白菜,就是古人文縐縐的稱為菘的,是可以在零下幾度存活的;可是這種原產於華北地區的菜,居然問遍了長安都沒有。
倒是殺豬的韓寧說,自己小時候跟隨母親曾在襄州地界吃到過,而且看樣式當地有不少這樣的白菜。可是襄陽啊,離著長安八九百裏呢,這個時代的交通,一個來回至少半個月就沒了,但是大唐那麽大,李惲想去看看。
王福很苦惱,這位爺咋就這麽愛折騰呢,為了吃顆白菜至於的嗎;但是李惲決心已下,隻能去準備路上所需的盤纏、幹糧以及衣物。
李惲找來了王府的長史常時,通過他的名義,找武水伯常何借了三匹馬,順便把路引開了,為此李惲還送了塊小鏡子給常時,自己一個王爺跑來賄賂手下,唉!常時這廝倒是樂壞了,跟個娘們似的在那比劃了半天,李惲差點沒往他臉上潑開水;李惲喝不慣唐朝的茶,而且好像茶喝多了影響長個,隻能經常喝白開水,連累著王福和常時也隻能跟著喝白開水。
在一個陰雨的早上,三人打扮了一番後,悄悄溜出了長安城,一路向西,不是,一路向南,直奔襄州而去,李惲大病初愈,本來年紀又小,這一路隻能慢慢的走,而且李惲騎馬的本事實在太菜,隻能當是看景一般的慢慢走;可惜一路看到的都是民生凋敝,百姓困苦,特別是過了武關道出了關中的範圍後,悄悄跑出來的好心情瞬間就沉到了穀底,好在王福和常時一路開導,不然李惲懷疑自己很容易就抑鬱了。
那邊廂李惲心情不好,這邊太極宮裏的李二,也是頗為無語的;百騎司秘報,郯王因為想吃白菜,居然悄悄的跑去了襄州,還想引進白菜的種子在長安城外自己新買的土地種植;這還是有探子啊。
李二久久不吭聲,心說這小子莫不是生病把腦子病壞掉了,還是說我當初姿勢沒擺對,生出這麽個玩意,好好的王爺不做,想去做農夫;又說病沒好,現在卻能偷跑去襄州。坐在李二麵前的長孫無忌也隻能勸:陛下,聽說李惲在城外買了地,還在那修宅子,準備種地,想來也隻是少年人心性,或許大一些就好了。
“輔機,你何曾聽說過冬日能種菜的,朕冬日也隻能吃太液池撈上來的蓮菜,這小子腦子沒問題吧”
“臣昨日前往探望皇後,看到了一麵太子獻給皇後的鏡子,極是精致,人照上去纖毫畢現;據皇後講是郯王製好了送給太子的,郯王能製作如此精致的器物,想來腦子是沒問題的,隻是或許真是疾病所累,需要時間慢慢的才能調整過來吧”。
長孫無忌那有那麽好心幫李惲說話,不過是想去弄麵鏡子好回家哄哄自己的小妾。
鏡子?朕怎麽不知道,看來今天得去皇後那裏看看了。
“這樣吧,給弘慎去封私信,就說煩他照看一二”,張弘慎、張公瑾,因隨李靖平東突厥有功,進鄒國公,時任襄州都督。
李二晚上在長孫皇後那裏總算見到了那麵鏡子,確實是纖毫畢現,就連人臉上的小痦子都都照的一清二楚的,才三十五的李二也忍不住在那照了半天,看來對自己的形象很是滿意的。“有這麽好的東西也不知道先給朕,便宜了太皇的一堆小妾”。
“觀音婢啊,你說那李惲,以前怎麽看,也就是個中人之姿,居然還有這個腦子,能製出如此精妙之物”。
“或許是病了一場,腦子突然就開竅了;皇上若是不喜歡他,就讓他早點之國吧,咋們大唐難道還養不了他一個閑散王爺”。
這話倒還真是幫著李惲說的;長孫皇後是古今稍有賢良皇後,李惲母親早逝,也和她沒有競爭關係,估計是之前的風言風語還是傳到皇後耳朵裏去了,想著把這個王爺支出長安,或許自己這位丈夫就沒那麽大殺心了。
李二也是很憋屈,自己明明沒想殺他,現在弄的滿世界都說自己容不下他,想殺他,這要真支出去了,以他現在不安分的性子,萬一再真有個好歹,髒水還不得往自己頭上潑。李二雖然殺哥宰弟搶弟媳,還把自己父親都關起來配種,但是還是很在意自己在人民群眾中的名聲的,不然以後怎麽會幹出強行去看起居注的事呢。
“還是留在長安吧,一者他還年幼,需要進學,聽說他現在奏表都是請人在寫;再者嘛,你說的也對,咋們這麽大的家業,難道還養不了他一個閑散王爺”。
皇後看自己丈夫的神態,以她的了解,估計當年的事,怕是還是沒完全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