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若不潔,我便殺你
齊風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然而,一道更快地身影卻飛了過去,擋在了玄機麵前。
“莠子!”咒語戛然而止。
染蓮殤不敢置信地收回鞭子,飛身上前,扶住替玄機挨了那一鞭子的藍莠子,“你瘋了!?”
玄機看著藍莠子手臂上那皮開肉綻的模樣,眼眶頓時濕潤了:“你這傻姑娘,幹嗎要擋過來?”
“大白菜,不要傷他。”藍莠子捂住傷口道。
染蓮殤雖然不解,但此時也容不得多問,抱著她就退回到了埔青山上。
咒語消失,宮千瑾暗暗用法力療傷,再次站了起來,眸中怒火熊熊燃燒。
“玄機,為何停下?繼續念咒!”齊風低沉的聲音充滿不悅。
玄機猶豫片刻,看到藍莠子眸中的眼色,她叫他停下,他懂。但是,他不能停下。至少不能是現在。
咒語再次響起,宮千瑾痛得抱頭就倒在了地上。
玄機雖然武功不高,但降妖的法術卻是了得,藍莠子親自嚐過那個味道,永生難忘。
“雪兒,你出賣我!”宮千瑾雙眸血紅,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低吼著慢慢變成狼身,對天長嘯。
如導火線一般,一狼長嘯,萬狼應和,千萬隻野獸全都紅了眼,大叫著朝靠近他們的士兵撲過去,凶狠地撕咬起來,一時間,哀鴻遍野,血染大地。
就連齊風看到這樣的場景也不敢再繼續燒山,隻凶狠地瞪著玄機。
楊成禮見自己手下的士兵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接二連三地葬身在了狼嘴裏,痛心疾首,大吼道:“撤!”
玄機也停下念咒準備撤退,卻被齊風按住肩膀,“繼續念。”
“齊老板……啊……”玄機剛有反抗之意就聽得肩膀的骨頭被齊風捏得咯吱作響。
宮千瑾即使化成了狼形也根本無法抵擋縛妖咒的威力,叫聲變得有些淒慘。藍莠子見他誤會自己,心裏很不愉快,腳下一掃,周身五米範圍內的灌木青草全部被齊根斬斷飛至空中,而後化為利刃一齊朝齊風射去。
與此同時,染蓮殤淩空一躍,飛至齊風背後,朝他背部狠狠一擊,同時用銀鞭卷住玄機的腳踝,拉著他便飛了起來。
齊風昨日被他打了一掌到現在還沒完全恢複,此時又接一掌,前麵又有藍莠子的草木為劍,躲閃不開的他一把抓過一旁的士兵往前一擲,士兵頓時被刺成了馬蜂窩。而齊風自己則帶著傷急急逃去。
染蓮殤落在一棵大樹枝上,銀鞭卷著玄機,將他倒吊在樹上。
楊成禮帶著僅剩的一百多名士兵屁滾尿流地逃回去,宮千瑾也沒有叫那些狼再追過去,沒一會兒,所有的狼都退回了埔青山,山腳再次歸於平靜。隻留了滿地的鮮血和屍體。
玄機倒立著的視線裏,宮千瑾幻化成人形,一瘸一拐地來到他麵前。
他不禁吃力地抬頭看了看樹上的染蓮殤,這少年剛剛既然救了他,此時又將他這樣吊著究竟意欲為何?
染蓮殤卻像是沒看到他一樣,隻將目光看著天空,甚至還在逗著樹上的鳥兒玩。
眼看著宮千瑾距他越來越近了,玄機能更清楚地看到他眼裏的殺氣。他連忙再次念動縛妖咒。
然而,才剛一張嘴,宮千瑾流星般的拳頭就揮了過來,打得他最一歪,一口鮮血噴吐出來,口中似有硬物,一顆血淋淋的牙齒掉落在地上。
藍莠子一轉身,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嚇得驚呼一聲,立即跑了過去。
“玄機!”她怒視著染蓮殤和宮千瑾,“你們在幹什麽?”
“幹什麽?這臭道士那麽喜歡念咒,本王就讓他一輩子也念不了咒!”宮千瑾的指甲陡然變成鋒利的狼爪,一把抓住玄機的下巴,就要將他的下頜給整個兒摳下來。
“住手!宮千瑾!”藍莠子著急地大喊,“你要是敢這樣做,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大白菜,你快把他放下來!”
染蓮殤充耳不聞,甚至還衝樹枝上的小鳥吹了吹口哨,而後才悠閑地衝藍莠子道:“我又沒有傷害他,不過就是吊著他玩玩而已。”
“雪兒,你這麽緊張這道士,難道你跟他是一夥的?你特地來告訴我有人要火燒埔青山,其實是想引我入套?”
“你胡說什麽?我要是真出賣了你,你哪裏還能活到現在!”
“口氣倒是不小,可惜你太低估本王的實力了!”語落,他手下狠狠一捏。
“哎喲!”
玄機以為自己的下巴就要被捏碎了,卻感覺下巴上的力道一鬆,宮千瑾低叫著縮回了手,不悅地看著樹上的染蓮殤,“你偷襲我。”
“明明就是明襲,哪裏偷襲了。”染蓮殤手下一甩,銀鞭收回,玄機“砰!”地一聲落地,藍莠子連忙將他扶起來。
染蓮殤也從樹上跳下來,“藍莠子,我這可是最後一次幫你報仇了。這道士當初將你傷得那麽重,你現在卻三番兩次地幫他,以後若是成了那救蛇的農夫,可別再找我哭訴了。”
“誰要找你哭訴了。玄機是我朋友,你們不許傷害他。”
宮千瑾皺著眉,想了半天才算是明白過來,不敢相信地問:“雪兒,你也被這老道傷過?”
“比你還嚴重,差點命喪黃泉。”
“染蓮殤!”藍莠子喝止。
宮千瑾眸中的驚訝更濃了,爆吼一聲,“你腦子被驢踢啦?他都差點把你害死了你居然還幫他!?——昏道士,你不但傷了本王,居然還傷了本王的未婚妻,今天是不死也得死了!”
“宮千瑾,要殺他你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然而,擋在玄機麵前的她卻被他拉開,玄機白花花的胡子顫抖著,眼眶一陣濕潤,“莠子,當初你被我傷得那麽重?”
“沒事的,小傷而已,我現在不好好的麽,而且功力比之前還好了。再說了,我不也把你打得半死麽,咱倆扯平了。”
“不……是我對不住你,你不用幫我了,讓那狼妖殺了我吧。這一輩子,能死在一隻這麽厲害的妖精手上,我也知足了。”
“你傻啊,死了還知什麽足。——宮千瑾,我不許你殺他。你現在受傷了,想要過我這一關應該很難吧,我也不想乘人之危,你現在自己回去的話,我保證不動你一根毫毛。”
“哈哈哈哈!”宮千瑾大笑起來,“雪兒,你不覺得你太可笑了嗎?雖然本王受傷了,但打敗你還是綽綽有餘。”
“那你就試試。”
宮千瑾也不客氣,衣袍陡然張開,利爪劈空而出。
然而,還沒碰到藍莠子,就被一陣巨大的力給彈了回去,站定,定睛一看,染蓮殤白衣翩翩,風神絕姿立於藍莠子麵前,冷冷地看著宮千瑾,“你把我當不存在麽?”
“秦墨未!你剛剛分明比我還想殺了這老道,現在又是為何?”
“我喜歡怎樣就怎樣,這個理由你喜歡麽?”
“你!”
“順便提醒你一句,剛剛那些人不過是一小部分勢力而已,如果他們真打算燒了埔青山,之後會有更強大的勢力來襲,你這次僥幸贏了,不好好休養生息的話,下次可就沒有這麽容易了。”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因為我是人,我有腦子。”染蓮殤說著,抿嘴笑了起來。
他這不是在說他宮千瑾是狼是野獸是沒有腦子的麽?
宮千瑾氣得捏緊拳頭,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的話,此事的確還得從長計議。沉眸狠狠掃了一眼玄機,又看了看藍莠子,“臭道士,以後最好別讓本王再看到你。雪兒,你也最好……”一邊說,他一邊意味深長地看了染蓮殤一眼,而後繼續對藍莠子道,“守好你自己,來日若是本王迎娶你之時發現你已不潔,我一定會毀了你。”
“宮千瑾,你別血口噴人,你才不潔了呢!”
“看來現在還是幹淨的,那最好了,你記住本王的話便是。”語落,他轉身一躍,消失在森林之中。
“玄機,現在怎麽辦,你這樣算是跟齊風他們正式為敵了吧?”
“為敵就為敵了,我這輩子已經過了大半了,如今也是無親無故,沒什麽好怕的了。莠子,有時候,人比妖精要陰險更多,我以後也不會再做狼狽為奸的事了。”
“隻是,你若不與他們為伍,跟著我們的話,能起到什麽作用呢?武功不行,法力又隻能對付妖精,而我們現在並沒有妖精需要對付。”染蓮殤一針見血點出玄機的無用之處。
玄機一時間也沒有什麽辦法,不知如何回答。
“沒關係啦,以後萬一再碰到宮千瑾這樣的不懷好意的妖精呢?玄機,你的法力還真是不錯額,居然連宮千瑾都能被你傷成那樣。”
“誰知道那得是多久以後,誰也不會願意一個一無是處的人跟著。我看你的法力給妖的傷害力還挺大的,那麽,反過來的話,能造成多大的傷害力是不是就能造成多大的治愈力呢?”
染蓮殤一番話讓藍莠子略微驚訝,“治愈力?”
玄機愣了愣,也是茅塞頓開,“我倒是會一個治愈術,不過從來沒有用過,也幾乎沒有練習,不知道效果怎樣。”
“一試便知。現成的妖在這裏給你試驗。”
“這……莠子現在沒受傷吧?”
藍莠子立即二話不說抓起地上的一根小樹枝就往自己的手臂紮去,頓時,鮮血便浸出了薄薄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