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透過表麵看本質
柳風眠坐於馬車內,若有若無的歎息聲。
“風眠可是於心不忍。”暮雲昇攬住她的肩膀,柔聲問道。
柳風眠微點頭:“有些,畢竟這一百零八口人,大部分是無辜的。律法如此,我也不好怎麽說。”
“恩。”暮雲昇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今日聽柳風眠一說,倒也覺著真是如此,他摸了摸柳風眠的發絲,“好了,莫要再難過。”
“好。”柳風眠抬頭對著他微笑。
路過糖人的攤子,一老頭不停的呦喝著,在他旁邊並無多少人去光顧。
皖菊看了有些心存不忍,悄聲問道:“夫人,奴婢想要去買根糖人。”
“去吧。”柳風眠點頭笑道,“順便要給我買一根。”
“好嘞。”皖菊立即露出笑容,欣喜的朝老頭走去。
暮峰看著她的背影,不禁也揚起嘴角,頗有些無奈的搖頭:“還是如此心善。”
柳風眠聽了這話,不由挑挑眉,挑開車簾問道:“暮峰,若是皖菊是個心狠手辣的女子,你可還會心悅於她。”
這話問的暮峰不由一愣,隨即緩緩搖頭:“不知,或許不會吧,畢竟那就不是皖菊了。”
“恩,倒是誠實。”柳風眠淺笑道,轉頭看向暮雲昇,“雲昇你呢,若是我心狠手辣,你可還喜歡。”
“喜歡。”暮雲昇毫不猶豫的道,“對於我來說,不管以後的風眠變成何樣,在我心底,都會無限的寬容。”
“若是有日我也成了跟房源名一樣的人,你會如何。”柳風眠問道。
暮雲昇頓了頓,片刻沒作聲。
皖菊此時回來,興高采烈的道:“糖人到了,夫人您的是百合花樣式。”
“恩。”柳風眠伸出手接過。
皖菊敏銳的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忙用眼神暗示暮峰,要他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聽到一切的暮峰移開視線,假裝未看到,心底卻是驚訝於柳風眠的問題,這也太讓大人為難了吧。
“我會像對待房大人那般對待風眠你。”暮雲昇道。
啪嗒,暮峰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心碎成一片,頗有些不可置信的朝馬車裏看去。這未免也太狠了吧,那可是大人放心尖上寵著的女子,平心而論,若是他,定是會包庇。
卻是又聽到柳風眠開口:“做的好,要是有天我變成了那樣,那必定是迷失了自己。變得自個都厭惡自己罷了,若是雲昇你助紂為孽,這才是最大的錯誤。”
暮雲昇笑著點頭,拍了拍柳風眠的手:“但在那之後,我會主動請纓陪你,要死一起死。”
“你。”柳風眠剛開口,就被他擁入懷中,聽見他穩健的心跳聲,她緩緩閉上眼睛,嘴角也微微揚起。
“風眠,到了。”過了半個鍾,馬車在蘇繡的住處停下,暮雲昇輕輕推搡柳風眠道。
柳風眠睜開眼眸,惺忪的睡眼還未恢複清明,她稍稍打了個哈欠:“走吧,咱們下去。”
“來。”先下了馬車的暮雲昇,朝著柳風眠伸出手,一個薑小姐抱將她抱下馬車。
柳風眠站定,二人攜手一起進了宅子。
換了一個較為大的老宅子,被收拾的幹幹淨淨,院子中還是堆積了許多花束。就連幹花都擺放的極為整齊,朵朵向日葵欣欣向榮。
聽到動靜的蘇繡出來,見是柳風眠二人,忙欣喜道:“院長,暮大人,快請進。”
“好。”柳風眠進屋子,果然,處處都是她想象的模樣,幹淨而溫馨。
皖菊將半路買的糕點肉等都放於桌子上笑道:“這是我家夫人的一點心意。”
“院長,這東西可不能收。”蘇繡忙擺手道,“您已經是幫了很大的忙了。”
“不過舉手之勞,還望蘇繡和風亭節哀才是。”柳風眠道。
房風亭此時正好出來,聽見此話,深深的對著柳風眠和暮雲昇作揖:“在下多謝暮大人和暮夫人,心中的感激難以明說。”
“不必客氣。”暮雲昇道,“你爹今日的局麵,是我一手促成。”
“暮大人深明大義,做的好。”房風亭眼底飽含這淚花道,“父親常教導在下,要做個清廉之人。卻未料到,他自己早已經迷失方向,暮大人此舉,才令人心服口服又大快人心。”
暮雲昇和柳風眠對視眼,柳風眠這才真正的對房風亭有個新的認識。能如此承認又懂得明辨是非,在剛經曆家破人亡,還能說出此番話,看來未來定是不容小覷。
蘇繡將茶煮好笑道:“丫丫去上學堂了,對四書五經都背的七七八八。”
“丫丫聰慧過人,若是為男兒,定是能考取功名。”柳風眠讚歎道,又帶著絲絲惋惜。
這句話卻是點醒了房風亭,他猛的喝了口清茶:“我想參加明年春的科舉,考取功名,做我爹未能做到的。”
“我支持你。”柳風眠起身笑道,“若是需要幫助,盡管說。”
柳風眠能看透的本質,暮雲昇自然也了然,他同樣笑道:“恩,若是需要書籍等,盡管來暮府取便是。”
“多謝暮大人暮夫人。”房風亭有了新的動力,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一樣,眼神滿滿都是對未來的堅毅。
蘇繡在旁邊擦拭眼角,原以為房風亭會有一段時間一蹶不振,沒想到僅僅半日就因柳風眠二人的到來而改變。她深深的呼出口氣,給柳風眠斟茶:“多謝院長,暮大人,若是沒有你們二人的相助,難以直起身。”
“你和風亭都並未做錯事情,脊背要直起。”柳風眠淺笑。
蘇繡和房風亭都道是,他又有些擔憂道:“本還想找一個活養活家裏,又是無望了,為男兒實在是慚愧啊。”
“無礙的,一切有我。”蘇繡溫柔道。
房風亭低垂著頭,想到此問題,又是沒了力氣。
柳風眠笑道:“這有何難,你發奮讀書能考取功名,就能讓蘇繡過上好的日子,一切就苦盡甘來了。”
“是,謹遵暮夫人所言。”房風亭如同醍醐灌頂,一掃剛的抑鬱,再次猛地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