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鑽咱們的空子
月娥和玉頤離開之後，九思雖是一瞬隻覺得大喜大落之後有些無趣，但緩了幾日之後，總歸是舒坦了許多。
畢竟，每日裏除了那些桑蠶蔬菜養殖之事，還有集市上的一些要事，如今雖是按照不同的種類分給了官員去做，可有些他們一時間決斷不了的事情，也都是要拿來給九思過目的。
因著這些緣故，九思如今雖是個甩手掌櫃，可也是有些繁忙的，這樣充實的日子裏，九思也是能夠很快就忘了心裏的那些不悅。
這日，九思隻坐在院落之中，看著一本蘇子塵從民間搜集來的奇異故事，精神正是集中，卻是聽見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接著便是看見儷菱頗為不快的走了過來。
隻見她麵色慍怒，似是受了委屈一樣，一張點了口脂的唇微微撅起，好似很是難過的樣子，來到了九思身邊，隻不悅道：“夫人，如今這陶瓷館的東家愈發不厚道了，想賺錢竟是打了咱們胭脂鋪子的主意。”
九思聽聞此話，一雙遠山黛眉毛微微挑了挑，隻覺得有些不大明白，因此隻問道：“這是什麽意思，那陶瓷館如何能和胭脂鋪子搶生意呢？”
這件事情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的，兩家的生意並沒有什麽衝突，亦是沒有什麽可以重合的地方，陶瓷館哪裏會與這胭脂鋪子有半分的沾染？
“夫人，那陶瓷館如今專門創立了好些與咱們胭脂眉墨相匹配的小瓷盒，樣子精美適合攜帶，那些從咱們胭脂鋪子買了胭脂眉墨之後，還要專程去那陶瓷館挑選各種樣子的小瓷盒呢。”
儷菱張口，隻委屈的將這事情說給了九思：“咱們賣的這些也是附帶的有盒子的，這陶瓷館的東家如此之舉，不也是想借了咱們之手分一杯羹嗎，我算過了，咱們每賣出去一份，他們便是也能跟著賺一些，當真是想錢想瘋了的。”
九思聽聞此話，也是知道儷菱所生氣的地方所在，可眼下陶瓷館的東家也是憑借自己的手藝和敏銳的觀察做生意，投其所好的推出一些小瓷盒罷了，無論從哪裏去看，他們也是沒有犯錯的。
就算是九思想要替儷菱去管理此事，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畢竟人家也並沒有犯法，且就算是陶瓷館不做這些，保不齊旁的鋪子不會推出刺繡套子將小盒子套起來，亦或是什麽點染技術。
“罷了，不過都是憑本事賺錢而已，若是他們說自己的那些小瓷盒另有所用，是用來裝旁的東西，卻不想買家拿來裝胭脂眉墨，到時候你又如何是好呢，不過是啞口無言罷了。”
九思深知這集市到最後都終究逃不過爾虞我詐，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路數，到了後麵就算管也很是困難，既然如此，九思何必再想這些事情，幹脆隻任由他去罷了。
況且，隻有有了相互之間的競爭，才能讓這些族人們有危機意識，慢慢學會充實自己，到時候也不至於會餓死，沒準那些懶惰奸猾的品質，也慢慢消褪掉了。
儷菱見著九思這麽說，雖是明白九思的心意，可終歸是還有些不大樂意，隻嘟噥道：“如今有些陽天國的子民們也知道這口脂和胭脂的做法，我瞧著有些人也是想要蠢蠢欲動，仿照著咱們去做這些東西了，到時候咱們的東西可就賣不出去了。”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九思從前在陽天國的時候，也的確是將製作口脂和胭脂的法子教給了這些人，且那地方離大商朝的邊境之地不遠，有些技藝在身上，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胭脂水粉這些東西在大商朝和陽天不過是隨處可見的東西罷了，匈奴之地閉塞，許多東西都難以入內，所以才會有一家獨大的事情發生，日後這裏人越來越多，新鮮的東西亦是會越來越多的，若是如今就有些不平衡，日後可還得了？”
九思伸手，將茶杯裏泡了薄荷和菊花的茶水徐徐倒了一杯，推到了儷菱手邊，安慰道：“做生意從來都是以價格和質量取勝，記住這一點，就算是有成千上萬個鋪子，咱們也並不會有什麽影響。”
儷菱似懂非懂，聽了九思這樣開口，亦是見著她半點惱怒的神情都沒有，不免有些吃驚，但頓了頓，依舊是點了點頭，終究是不再提及此事。
九思腦子裏亦是飛速的旋轉著，她仔細想想，總覺得這事情有漏洞，若是日後誰人都可仿製這胭脂和水粉，在來這陶瓷鋪子裏麵買了器皿盛著，若是哪家的水粉讓買家爛了臉，再怪罪到了九思這裏，隻怕是要遭殃。
畢竟，這些都是上臉的東西，且購買這些東西的人都是些嗬護自己，憐惜自己容顏的女子，如若真是毀了容，隻怕日後的生意也是要愈發難行了。
就好像從前那花容粉，是絕不可與海棠花摻雜一起使用的，若是不慎混在了一起，便是會皮膚奇癢無比，潰爛流膿，若非是知曉原因，隻怕是這輩子都要沒辦法了。
“胭脂鋪子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今兒個畢汾大人被老爺叫去做交易券的事情，我先去吩咐一下。”
儷菱見著九思陷入了沉思，並沒有要繼續和自己開口說事情的念頭，也便是起身恭敬說了一句，想要先行離開，而後晚些再來陪九思。
“等一下。”
九思登時從深思中清醒，忍不住起了一身冷汗，而後亦是跟著儷菱起身，稍稍定了定神，才繼續道：“你隨我去陶瓷鋪子瞧瞧吧。”
儷菱有些困惑，方才九思還在勸說自己不必為這些事情煩心，而如今卻是忽地改變了主意，要親自去陶瓷鋪子一看究竟，心下隻覺得有些奇怪，但見著九思似乎很是嚴肅的樣子，也自是答應了下來。
“夫人，這陶瓷鋪子的東家是個手段尖銳之人，從前也是跟著族領做事情的，您切莫與他動氣，有什麽事情隻等老爺來了再說。”
儷菱知道那陶瓷鋪子的東家絕非善類，路上有些緊張，也便是低聲囑托著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