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你當真這樣想
重新回到宅邸的時候，蘇子塵已然是回來了，見著九思不在，便是站在宅地外焦急地等待著，老遠瞧見九思，忙是快步上前迎了過來。
“聽小豆子說你與兩位王妃閑敘，怎麽昨兒個不與我說一句，若是你說了，我自是陪你一起。”
蘇子塵與九思一起朝宅邸內走著，口中不禁嗔怪幾句：“小豆子準備了不少你愛的吃食，如今又拿到小廚房重新熱了，你且再等一會。”
九思心中不大高興，聽著蘇子塵開口說話，自是沒有什麽想回話的念頭，因此也便是悶悶地應了一聲，而後便是跟著蘇子塵入內，緩緩坐下。
她並不說話，臉色也是帶了些不悅的，蘇子塵瞧著九思不語，自然能夠從她臉上讀懂些什麽。
“九思，你不高興了？”
蘇子塵見著九思表情如此，隻溫柔問了一句，心裏也知道九思因著何時，微長的睫毛微微有些顫抖，醞釀著該如何對九思解釋這件事情。
不是蘇子塵不願意解決此事，可如今九思懷有身孕，從前都已經受了那麽多的苦了，怎麽能再繼續讓九思跟著自己流離失所呢，這些事情，蘇子塵當然是舍不得的。
他心裏也知道，九思本就是個熱心腸的人，為著如今發生的這些事情也是勞心戮力了許久，如今分明有著可以解決的辦法，蘇子塵卻並不答應，這樣的現實，九思顯然接受不了。
想來今日九思說是尋了兩位王妃也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她應當是去見了汗王提及此事，自己的想法遭到了拒絕，所以她才會心中這樣慍怒的。
“沒有。”
九思低頭，隻用筷子夾起餐盤中的菜肴送入口中，簡單利落地回了一句，並沒有抬眸看蘇子塵一眼，這樣明顯的態度，蘇子塵心底自然也是明白的。
“九思，我知道你怨我，可這件事情…”
蘇子塵知道，自己如今是傷到了九思的心，但他也的確是有些無可奈何，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的，隻張口想要對九思解釋些什麽，可話到了嘴邊，他便是又停了下來。
該說的昨兒個蘇子塵已經解釋的清清楚楚了，如今若是再說些什麽也都是一些重複的廢話，蘇子塵不想再說，而九思應當也是聽膩了的。
“你既知道我怨你，也應當知道我為何生氣，既是如此，又何必要問呢？”
九思聽聞此話，這才抬起眼眸看了蘇子塵一眼，謀子裏自然是充滿了慍怒，頗為無奈地開口道：“若是你並不能想到更好的辦法，為什麽就不按照我說的做。”
九思心裏清楚，今日蘇子塵走的那麽早，亦是那麽悄無聲息，便是證明了蘇子塵本就擔心此事沒有睡好，走的那麽早不告訴九思一聲，也不過是因著九思會擔心罷了。
蘇子塵聞言，也知道九思早已經看透了一切，不直戳了當的揭穿自己，也不過是為了留一些情麵罷了，因著這層緣故，九思隻才會如此生氣。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身子，你們都是為我著想，可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匈奴一族有了疑心，從前的勢力又卷土重來，邊境之地和陽天國的子民重新落入水深火熱之中，才是最讓人痛心的。”
見著蘇子塵隻閉口不語，九思心中更是焦急起來，繼續開口說著：“眼下有著解決的辦法卻非是要就這樣幹耗下去，非是要等著事情拖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才願意是麽？”
九思心中急躁也是有緣由的，蘇子塵見著九思如此，心下亦是有些為難，大商朝才在邊境之地和周遭小國中站穩了腳跟，如今若是讓那匈奴卷土重來，隻怕是才樹立起來的威嚴又要沒有了。
況且，如今大商朝和陽天國也是剛安頓下來不久，無論是人力還是財力，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耗，因著如此，誰都不願意見到戰事再發生，百姓們也不想繼續打仗，寧靜安頓的日子，誰都想要維持下去的。
“九思，如今若是你沒有身孕，我自是同意你的法子，可如今我並不敢冒險。”
蘇子塵張了張口，見著九思邏輯清楚，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是在理，心中頗為無奈，亦是泛了些微微的酸澀，隻道：“從前我們已經夭折了兩個孩子，如今我實在是怕…”
蘇子塵見著九思心裏著急，如今若是不說，隻怕是要惹得九思不悅，因此隻低眸沉吟了許久，才有些哽咽地開口說著，話說到了一半，甚至還說不下去了。
九思聞言，心中何嚐不也是難過的緊，見著蘇子塵難過，隻伸出手來輕輕握住，開口道：“從前都是不小心被人陷害，亦是我自己沒有上心，如今卻不一樣，有你護著這孩子，想來一點兒事都沒有。”
頓了頓，又道：“蔡慶禦醫說我胎象穩固並沒有什麽大礙，過了三個月便是一切都好了，眼下離三個月也差不了幾日，且旁人都不知道我有孕，隻要誰都不說，想來自是無人加害的。”
她的確是有些焦急，倒不是九思並不為著自己考慮，而是她知道，定是要在事情開始的時候處理妥當，才不會因著日後大火燒身而感到頭疼。
如今幫著邊境之地的子民，亦是幫了九思自己。
“九思，你當真是這樣想？”
蘇子塵見著九思這樣開口，喉頭艱難的在喉間上下滑動著，半晌才開口試探地問了一句。
“自然，若是日後匈奴餘孽卷土重來，隻怕你又要掛帥親征，到時候處處動蕩不安，那才是害了我自己和腹中的孩兒。”
九思點頭，苦口婆心地勸著，眼眸中充滿了渴求，隻期望著蘇子塵能夠同意：“眼下各處都沒有意見，就等著你點頭了。”
蘇子塵心裏也清楚，一旦匈奴卷土重來，便再也不會像上次那樣簡單了，戰爭隻要開始，什麽時候能夠停下來，隻怕是誰也說不準的。
防患於未然，這樣的道理先祖從前便是交代過的，眼下九思竭力如此，蘇子塵又豈能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