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做好決定
蘇子塵聽聞此話，心中自是知道這是目前來說最好的辦法了，可他心底當真還是有些不大願意。畢竟，這件事情對於九思來說太過不公平，倒顯得九思很是委屈。
“你無需擔心我，隻要同你在一起我便是心滿意足了，至於旁的什麽事情，我都全然不會在乎的。”
九思知道蘇子塵擔心些什麽，隻輕輕開口說了一句，緩緩將手搭在了蘇子塵的膝蓋之上，而後才繼續道：“眼下並沒有什麽旁的法子了，如此才是最快捷的，想來去了匈奴之後，咱們才能真正過上尋常富貴夫妻的日子。”
蘇子塵動容，知道九思這麽說是為了寬解自己罷了，也知道九思口中雖是想要與蘇子塵同去，可心裏一想起這件事情，應當是會放不下兩位王妃和穆拉的。
“若是去了匈奴之地，咱們隻怕是更要重頭開始了，這裏的親朋好友，隻怕是並不能常常見麵了。”
蘇子塵低頭沉吟，隻微微搖了搖頭，似乎覺得九思所說的法子不好的樣子，隻繼續道：“今兒個下午你還說要等到月娥和玉頤也有了孩子之後，讓孩子們也生活在一起的，若是你我同去，這個願望隻怕是要泡湯了的。”
九思一時有些無奈，她心底雖是仍然盼望著能留在這裏，可眼下這些事情也並非是九思一人可以決定了的，如今是事情推著人走的，九思也並不能依照著自己的性子隨心所欲。
一味地隻想著自己，自私自利，這並不是九思和蘇子塵的性格，兩人的命格之中都帶了些俠義之氣，遇到了這些事情，自是要撲到前麵去的。
“從前我想重新回到京都的時候也有這樣的顧慮，可我方才將這些顧慮說出來之後，月娥和玉頤便是勸我不必拘泥於此，若是想去便盡管走就是了，隻要心中掛念，再遙遠的距離都不是什麽問題，隻要想念，跋山涉水也是要見麵的。”
九思張口，隻將從前三位王妃告訴九思的話此刻重新講給了蘇子塵，讓他不必思量那麽多，隻顧全大局便是了：“成大事者自是要不拘小節，你無需擔心這些事情，隻將最重要的做好便是了。”
頓了頓，九思又道：“想來匈奴人不過是想要個位高權重的人過去穩固人心罷了，他們的族領斃命，精壯男子大都自刎，亦或是淪為俘虜，那些匈奴之人自是怕被拋棄到了那裏，咱們過去，也不過是安撫民心，待到那裏一切安康，咱們還是可以回來的。”
九思這話說的的確不錯，那些人隻瞧著邊境之地和陽天國子民的日子都過得熱熱鬧鬧的，而匈奴這邊卻是冷冷清清，大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隻擔心兩國之人會留下匈奴之地，而讓這些人自生自滅。
至於送來的蔬菜和桑樹，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如今九思與蘇子塵過去，一是為了穩固民心，二是為了將這些技術傳授給那些子民，待到三年五載出現了成效之後，那些族人們自是會對大商朝深信不疑，產生了依賴性之後，九思與蘇子塵自然可以離開。
這一點，蘇子塵心裏也是明白的，可這是最好的辦法，若是那些匈奴一族難以管理，亦或是說那裏的收成和族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順利，當真是讓蘇子塵束手無策的。
“想來用不了幾日，那些新的蔬菜又要源源不斷地送來了，如今快要到了雨季，咱們的確是耽誤不得了。”
九思見著蘇子塵仍是有些猶豫，隻歎了口氣，出聲對蘇子塵說著，蹙了蹙眼眸，柔聲勸著：“你我兩人如今雖是有了新開始，可想一想亦是沒有開始，如今機會就擺在了眼前，還是不要浪費了的。”
蘇子塵聞言，隻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心中卻依舊是有些動搖，隻遲疑地開口：“這件事情非同一般，也並不是件小事，你容我再想一想。”
蘇子塵心裏的確是有著自己的顧慮，九思眼下懷有身孕，這邊才將公儀覓之事平定下來，眼下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便是又要和九思風塵仆仆地趕往匈奴，來到一個全新的地方重新來過，當真是有些不妥的。
畢竟，刨去水土不服和不適應之外，九思這樣的身子，本就應該好生將養著，一日三餐都有人伺候的妥妥當當，還要有專門的禦醫伺候著的，而如今九思為著大商朝之事跑前跑後，一點兒都沒有停下來過，更別提是什麽旁的事情了。
這對於蘇子塵來說，本就覺得有些愧疚了，眼下他當真是舍不得的。
九思見著蘇子塵仍舊是有些動搖，隻得輕輕點了點頭，不再開口繼續勸阻下去，而是等著蘇子塵再思量一番。
“也好，若是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們過去倒也無妨，隻要是同你在一起，哪裏都是最好的。”
九思眨了眨眼睛，隻將頭輕輕靠在了蘇子塵的胸膛之上，看著外麵的月光溫和，隻覺得此刻靜謐而又溫馨。
“我從前聽過一句詩，吾心安處是故鄉，從前我年少，並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如今經曆的多了才漸漸明白，不管是在哪裏，隻要能讓你覺得心中安寧，便可以算作是故鄉了的地方。”
九思輕輕開口對蘇子塵說著，氣息亦是清淺：“我從前隻以為自己是個孤兒，亦是找不到一個可以讓自己心安的地方，因此並不懂得這句詩的意思，如今我才明白，隻要有你在的地方，不論是哪裏，都叫我心安。”
蘇子塵聽著九思柔聲細氣地靠在自己胸膛上開口，看著月圓掛在天空，隻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憋悶，而後便是一陣酸澀從胸膛湧向了喉頭，幾乎快要化成眼淚融化了蘇子塵。
他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揉了揉九思的頭發，調整好情緒之後，這才用平靜的聲線道：“九思，我絕不負你，往後餘生，我自是會讓你永遠安心。”
九思知道蘇子塵是個言行必果之人，聽了他這樣鄭重其事而又信誓旦旦的開口之後，隻安心的點了點頭，微微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最安靜祥和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