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意料之外
九思再醒來的時候，小孟子已然是將馬車套好，廣竹亦是做好了早膳，隻等著九思用完早膳將那安胎藥飲了之後，便是可以出發了。
“主兒，昨兒個奴婢將您要去小黑屋的事情告訴了小孟子，可他也是不知道您說的地方在哪，那會子您已然是睡下了，小孟子不好叨擾，也便是去問了禦林軍帥大人。”
廣竹一麵伺候著九思飲安胎藥，一麵在口中率先做著鋪墊，一點一點地試探著九思的心意，隻繼續道：“禦林軍帥大人擔心您身子不適，也便是一早就趕過來了，說是擔心小孟子駕馬車不熟練，傷著您了。”
九思聽聞此話，的確是有些訝異，但轉念一想，便是知道幾人的良苦用心，知道這些事情應當是幾人串通好了的，因著害怕自己要冒險做些什麽事情，所以才會連夜將這消息告訴的程琮。
既是因著這層緣故，九思又有什麽好埋怨的，聽著廣竹開口，也不過是淡淡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些什麽，而是輕聲問道：“禦林軍帥大人這會兒可到了？”
“回主兒的話，已然是去套馬車了，您收拾好之後咱們就可以出發了。”
廣竹見著九思並沒有生氣的意味，而是淡淡問了自己一句，語氣平和，懸了一夜的心這才慢慢放鬆下來，隻語氣輕快地回了一句。
“如此便好，走吧，送我去了之後你便留在這裏休息。”
九思微微頷首，也便是起身朝外走著，轉頭忽地看見廣竹臉上帶了些不大尋常的紅暈，一時間覺得有些意外。
但很快，九思便是想起了什麽，自己這些日子一直忙著邊境之地的事情，有些細節她的確是忽略了的，如今突然想起來，九思自是不會再忘記了的。
“罷了，左右你一人留在這裏也沒事，倒不如與我同去，也能照顧著我。”
頓了頓，九思也便是忽地改變了主意，隻出聲對廣竹說了一句，瞧著她稍稍有些失望的臉頰忽地明朗起來，用力地點了點頭，似乎有些興奮的樣子，心下便更是確定了許多。
來不及細想，九思便是看著程琮已然是套好了馬車，在門外等著自己，九思不敢怠慢，忙是過去上了馬車坐定，而後才開口道：“難為你一大早就過來，可讓父親跟皇上說一聲了？”
“長姐放心，這些事情父親也都知曉，他自是會替您做好的，您無需擔心這些。”
程琮笑著開口說了一句，回眸看著廣竹也跟著同去，更是咧嘴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不過，長姐，你說的這小黑屋，到底是什麽地方？”
頓了頓，程琮心底的確是有些不大明白的，他隻撓了撓頭，似乎有些困惑地開口問了一句，心下並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地方，因此也便是出聲問著九思，想要一個確切的地址。
“從咱們這宅邸出發，見著城牆之後朝北一直走，大概三十裏地的地方有一個小屋，牆體都變得烏黑不堪，很是破敗，四周都沒有人家，那小屋旁有一顆杏樹，你看到了喊我便是。”
九思略想了想，也便是出聲對程琮說了一句，而後便是不再開口說些什麽，腦子裏陷入了深思。
那小黑屋並不是如同想象的那樣陰冷潮濕，終日不見陽光的那種，而是那屋子外麵的牆體被人塗的烏黑，為的就是不引人矚目，所以才會叫了那樣的名字。
就連那房子也是內有乾坤的，從外麵看上去不過是平平無奇的一個小屋子而已，可若是朝裏走，找到一個暗門，順著那暗道走進去，才發現裏麵內有乾坤，地方大了去了。
那相當於地窖一般的地方，被布置的如同皇宮中的大殿一般豪華，雖是在地下，可蘇子笙經過巧妙地設計，那窗戶恰好開在不易察覺的地方，每逢太陽照射的時候，當真是亮的很呢。
九思也就是在那裏麵，度過了一段很漫長的時間，在那一段時間裏，她日日同蘇子笙待在一起，經受他非比尋常的訓練，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每日裏聽到蘇子笙的一句誇讚讚揚，亦或是得到他帶來的一些美味的吃食，對於九思來說，已經算得上是最好的賞賜了。
如今想來，自己與蘇子笙這一段病態的愛戀，當真是讓人唏噓的緊，自己以為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後來她才漸漸得知，這些不過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畢竟，蘇子笙並非是隻培養了自己這麽一個女子，那從前的虞迎，亦是蘇子笙得意的作品，甚至，她還有了蘇子笙的骨肉。
而九思，與蘇子笙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甚至連體膚之親都未曾有過。
九思也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非要去那一段痛苦的經曆瞧瞧，許是天意，也許是昨兒個聽到蘇子笙提起之後，自己冥冥之中總是想去那地方瞧瞧，看看到底會有些什麽。
九思這麽做，也算得上是了卻了她埋藏在心底深處的一個執念吧，如今她最不願意麵對的蘇子笙都已經是見過了，再去這樣的地方，也並不算得上是什麽刺激了。
想到這裏，九思也算得上是釋然了，因此也便是閉上眼睛，隻苦思冥想，沒了蘇子笙的幫助，自己究竟要從哪裏下手，才能得知那些巫蠱之書藏匿的真正地點。
九思腦子裏亂七八糟地，胡亂想著，卻是一點兒頭緒也沒有，隻覺得有些心煩，正想張口說些什麽，便是察覺到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九思掀開轎簾，看著外麵的景象，心裏猛然咯噔一聲，半晌都沒有開口說些什麽。
她記憶中的小黑屋，竟是一點兒變化都沒有，除了因著這周遭荒無人煙許久沒有人來過的原因長滿了雜草之外，其餘的一點兒都沒有變化。
這樣的地方，九思以為自己會忘掉，可如今瞧見，竟是如同昨天發生過的一樣。
“長姐，您說的地方，可是這裏？”
程琮走了許久，約莫著快到了地方，也便是看到了這個和九思描述的差不多的地方，隻緩緩停下，出聲問了一句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