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最不願意的
“無妨，既是如此，想來皇上那裏亦是能夠搜查到些什麽，好在笙王如今還在大牢之中，若是有什麽事情也能問他，事情總歸是有解決辦法的，你別心急。”
程宵擎見著原本可以繼續下來的線索到這裏又斷了，一時間隻覺得愈發艱難起來，可即便是這樣，程宵擎依舊是朗聲安慰了九思幾句，讓她不必擔心此事。
九思亦是點了點頭，此刻腦子裏也不斷地回想著蘇子塵從前跟自己說過的話，一時間隻覺得記憶混亂，就好像是什麽都想不到一樣。
程宵擎所做的猜測的確是經得起推敲的，這一點九思亦是心裏承認的，她也明白，蘇子笙那樣的為人，想來自是會謹慎地超乎尋常，這些東西一旦被人察覺，他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非是要將這些東西藏到一個誰都發現不了，就算是被人發現之後亦能全身而退的地方，才算得上是蘇子笙的作風。
可是，這樣的地方究竟在哪裏，九思應當如何去找，她心裏亦是覺得難搞。
“宮裏可有傳來些什麽關於邊境之地的消息？”
頓了頓，九思依舊是放心不下蘇子塵，也便是輕輕開口問了一句，眼眸中帶了些期冀：“那裏可有什麽收獲，那公儀覓，可有鬆口的跡象？”
程琮並不敢開口說話，而死躲避著九思的目光，隻看著程宵擎，坐著亦是有些局促不安起來，他並不敢和九思對視，隻怕九思察覺到了他緊張的內心。
“還沒有消息傳來，但想來應當也是不容樂觀的。”
程宵擎沉吟片刻，雖然知道這話殘忍，但也還是開口告訴了九思：“相比之下，還是從京都尋找突破口會容易一些，畢竟那匈奴的重要東西大都被付之一炬，誰也尋不到了的。”
這話說的沒錯，程宵擎若是欺瞞著九思，隻怕她會更不舒服，心裏更加胡思亂想才是，可如今這些消息全都告訴了九思，她知道了這些所有的東西，反而能安心一些。
越是安心，便越是能夠冷靜下來思考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九思隻要不心急，凡事都是能夠有轉機的。
“罷了，既是如此，那便是再等等搜尋的結果吧。”
九思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今這些事情都沒有辦法去繼續推進，在這裏討論也並沒有什麽結局，倒不如先用膳便是了，自己不能因為這些事情，而讓父親和琮兒也是跟自己一樣餓著肚子。
“父親，用膳吧，有什麽事情都等著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結果再說。”
九思抬起眼眸，淡淡開口說了一句，而後便是舉箸用膳，程琮眼底的確是充滿了震驚，並沒有想到，九思竟是能夠想的這樣通透。
來的路上，程琮不斷地與父親商議這件事情該如何對九思開口提及，亦是不知道究竟如何開口，才能讓九思好受一些，程琮隻想將此事最滴水不漏地藏匿起來，做出一副平和的假象來讓九思安心。
而程宵擎卻是不依，他隻覺得沒必要隱匿著這些事情，亦是覺得九思並不會如同程琮所說的那麽脆弱，倒不如將這些事情全都告訴九思，沒準還能讓她反而安心一些。
程琮並不覺得這是個好的法子，但父親終歸是父親，程琮全了幾句，卻發現並不能夠勸說成功，萬般無奈之下隻能是暫時應允，隻過來先給九思做一些心理建設，擔心她會胡斯亂想。
可如今見著九思麵色淡然，甚至還心平氣和地與二人坐在一起用膳，心中當真是震驚的厲害，隻暗自佩服這父親，覺得父親才是對九思最了解的那個。
程宵擎亦是不語，隻岔開了話題，與九思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讓她隻照顧好身子，旁的一切倒是不必去想太多，至於邊境之地有什麽消息，自是會告訴她的。
九思點頭，心下此刻不再去繼續思慮此事，隻想用完晚膳之後，自己靜靜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都複盤一下，看看有沒有新的線索。
至於當下，九思隻想安安靜靜的用膳。
送走了父親和兄長之後，九思卻是有些不大平靜起來，她此次回來誰都不想再見，更不要說是自己恨之入骨的蘇子笙了，九思這些年來所有的痛苦和不好的經曆，全都是拜蘇子笙所賜。
可眼下若是不能將狡兔的其他兩個窟找到，隻怕是會讓這件事情就這麽爛尾下去，九思陷入了兩難，隻覺得頭痛欲裂。
從前九思被蘇子笙訓練的慘無人道，九思卻是念及笙王的情，念及笙王從狼山上救下來自己，寧願咬碎了牙也要完成他的任務，就算是所有人都說蘇子笙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九思也要為了蘇子笙，違拗所有人的意誌。
這樣的困境，九思從前經曆過了一遍，卻沒想到蘇子笙卻是那麽一個忘恩負義的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寧願舍棄掉所有幫助過自己的人，把所有人的屍體都踩在腳下當成自己成功路上的墊腳石，他也毫不心疼。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蘇子笙一直都不明白這樣的道理，無論別人如何勸慰也都是執迷不悟，終究落得了這樣的結局，也不算是可惜，隻能說是罪有應得。
“子泫，應當是能做好此事的吧…”
九思喃喃自語，伸手摸著自己已經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心下亦是有些忐忑的，隻輕聲安慰著自己：“他們是同根生的手足兄弟，如今蘇子塵不在，想來蘇子笙也是能夠放下從前的那些恩怨情仇，幫著蘇子泫一把的吧。”
九思當真是不願意再見到蘇子笙的，除了那些痛苦的記憶之外，九思如今還壞有了身孕，若是去其他的地方，九思倒是並沒有那麽緊張，亦是不會擔心什麽。
可這人是蘇子笙，若是一旦被他察覺到什麽蛛絲馬跡，隻怕九思定是會被她傷害到的。
九思從前便是說過，要與他死生不負相見，如今事情走到了這裏，九思隻希望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蘇子笙放過自己，亦是算得上是放過從前那些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