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心懷感恩
“自然，自然。”
嚴秋忙是伸手抹了一把臉，而後將那有些粗糙的手在身上用力擦了擦，而後才伸手朝前引著幾人，一路來到了一間有些偏僻狹窄的小房間。
這房間內幾乎是家徒四壁，並沒有什麽太多的東西，不過是用了些最尋常的東西，九思落座之後，嚴秋便是連坐的地方也沒有了。
雖是這樣，但也是整潔的緊，各處都是幹幹淨淨的，一點兒也不邋遢。
“這裏甚少有人過來，屋內地方不大，所以我便是將這裏的東西一減再減，自己看上去也舒心一些。”
嚴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見著九思似乎想開口發問，也便忙是開口解釋著：“我隻站著便是了，從夫人有什麽話盡管說。”
“你如今過的可還好，眼下笙王被軟禁在大牢裏，沒人再欺辱你了吧。”
九思瞧著嚴秋那種意氣風發的樣子再也沒有了，如今守在香芷姑娘的陵寢旁邊，亦是顯得有些滄桑，看上去眼神也暗淡了不少，一點兒光亮也沒有了。
“回從夫人的話，自從您在戰場上將我救了之後，我便是再也沒有見過您，雖是被先帝拉在牢裏關著，可後來發現這一切事情都與我無關，我一早就已經離開笙王府給香芷姑娘守孝，而後便是將我放了回來，我便依舊是回到了這裏。”
嚴秋低聲說著，聲線微微有些顫抖，亦是哽咽起來，隻喉頭上下滑動幾下，而後才開口繼續道：“先帝告訴我說，香芷姑娘是被笙王殘害了的，就連您也在我逃離不久便是喪了命的。”
九思聽聞此話，這才漸漸得知，原來蘇子塵在那場戰役之後什麽都知道了，知道這一切都和自己沒有關係，才知道她們這些人，不過都是被蘇子笙利用了而已。
“從夫人，您那時候舍命在戰場上救了我，我一直都難以回報，隻以為您也喪了命，我內心歉疚難過，好幾次都想跟著您和香芷姑娘一同去了，但您的屍骨不見，我又一直不甘心。”
嚴秋熱淚盈眶地看著九思，肩頭亦是微微有些聳動，伸手用裂了些口子的雙手捂住臉，斷斷續續開口：“我一直擔心您的屍骨找到之後無人安寢，去了之後沒辦法給香芷姑娘交代，所以才一直苟活到了現在。”
“我被柏燁玄醫救起之後便是一直都沒有回來過，而後這一切誤會消除，我才重新回來，隻不過所有人都仍以為我死了，你今日見過我也便是罷了，走出這個門之後，誰也不要提起。”
九思見著嚴秋掉淚，心中多有不忍，隻深吸口氣，輕輕安慰幾句，而後又擔心嚴秋會不小心說了出去，也便是叮囑了幾句。
頓了頓，又道：“逝者已矣，京都人多眼雜，我為了保險起見，過些日子又要回到邊境之地。你若是跟著香芷姑娘去了，她的陵寢日後還會有誰照料，你定是要好生照顧自己才是。”
嚴秋聽聞此話，自是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口中道：“您當初舍命救了我，我自是要留著這條命報恩的，如今您還在這世上，我自是不會送死。”
九思聽聞此話，這才鬆了口氣，見著嚴秋有些激動的情緒平複下來之後，而後才輕輕開口，出聲道：“我此次過來，是有件事情想要問問你，這事情如今對於大商朝很是重要，不知道你可願意幫我？”
“從夫人，我這條命都是您給的，您有什麽事情盡管交代便是，隻要是奴才知道的，必是知無不言的。”
嚴秋有些受寵若驚一般，聽著九思這樣開口，自是忙出聲回了一句，情緒愈是激動起來：“奴才本一直對待笙王衷心耿耿，卻不曾想被他這樣算計，若是沒有您給了奴才指點，讓奴才前來這裏守孝，隻怕是奴才早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九思抿了抿唇，見著嚴秋情緒激動，心中亦是有些心疼他的，畢竟，這樣的一個男人，原本對著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肝腦塗地，卻沒想著自己的主子口蜜腹劍，竟是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不願意出手相助。
除此之外，笙王一直都將嚴秋蒙在鼓裏，最後一次將他騙來戰場之上，亦是想讓嚴秋陪他魚死網破，大不了兩人一起死罷了。
嚴秋剛開始一直都不知道，知道了真相之後，很久都沒有緩過勁兒來，原本衷心耿耿的嚴秋，亦是變得有些疑神疑鬼，終日渾渾噩噩，什麽都做不了。
幸而有廣竹和小孟子兩人開解著，前些日子時不時地勸著嚴秋，嚴秋瞧著兩人曆盡那麽多的磨難卻是一點兒都不畏手畏腳，隻一往無前地，這才讓他慢慢恢複過來。
眼下九思當真是不敢再說些什麽刺激到他，如今的這些慘狀，歸根到底都是因著蘇子笙的緣故，若是沒有這樣的事，想來什麽事情都會沒有的。
“從夫人，您要問些什麽？”
嚴秋見著九思並不開口說話，似乎是在想了些什麽，稍稍吸了口氣，也便是出聲問了一句，隻等著九思開口說話。
“我想問問你，可還記得欣昭儀？”
九思抿了抿唇，見著嚴秋主動開口發問，也便是張了張口，出聲問了一句，一雙眼眸微微有些緊張，似乎是在期待著嚴秋的回話。
“欣昭儀…”
嚴秋蹙眉想著，似乎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一樣，他並不能一時間反應過來。
“就是從前東宮送到笙王府內的女人，是給笙王做妾的，你可還記得？”
九思見著嚴秋似乎有些想不起來了， 也便是出聲提示著：“而後她去了笙王府沒過多久，便是聽聞突然染上了惡疾暴斃身亡的那個。”
嚴秋聽聞此話，倒也忽地想起來了這個人，隻用力點了點頭，道：“回從夫人的話，那欣丫頭我是記得的，的確是有這麽一個人，不過她並沒有死，您可知道？”
九思聽聞此話，心中仿佛是燃起了一絲希望一般，隻瞪大了眼睛盯著嚴秋，心跳稍稍有些加快，就好像是看著那些真相慢慢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