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無人指使
“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你如今再提起這些事情有什麽用呢？”
順妃乜斜著九思，隻從鼻孔中發出了一聲冷哼，似乎並不想回答九思的話，隻岔開了話題，看著九思，道：“我當真是沒有想到，如今程府的人也都聽從你的差遣，你可真是厲害。”
九思原本並不想將這之中的事情告訴順妃，可見著她非是抓著這個問題不放，對九思如今呼風喚雨而感到有些不服氣，九思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事到如今，她也並不想再繼續隱瞞些什麽，畢竟這順妃已經淪落到了這樣的地步，就算是九思告訴她，也不過是讓她知道這個真相罷了，而並非能讓她再做些什麽。
“程氏，並非是程府的血肉至親，不過是那乳娘狸貓換太子，假戲真做罷了。”
九思頓了頓，隻輕輕開口說了一句，一雙眼眸淡淡轉過頭來看著順妃，輕啟薄唇，柔聲道：“你可知這程府一直淪落在外的至親骨肉是誰？”
話音一落，順妃原本低著的頭顱猛然抬起，隻驚愕地看著九思，眼眸中的震驚和難以置信溢於言表，聽聞九思說出這樣的話，電光火石之間，她似乎什麽都明白了。
“你可真是好命，怪不得程府能不計前嫌，處處一直都聽從你的吩咐，就連那程氏，也被你逼的瘋魔。”
順妃心中很是不甘，她從前覺得九思能受蘇子塵賞識，不過是狐媚惑主罷了，原本就是沒有身份的小戶出身，哪裏會有自己這樣顯赫的家世。
直到方才九思開口說完此話，順妃才知道，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輸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被蒙在鼓裏。
“那是她罪有應得，從前她壞事做盡，我不過是將她的真實身份告訴她而已，至於瘋魔之事，不過是她自己想不開而已。”
九思開口，見著順妃似乎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也便是緩緩抬眸，看著順妃道：“從前你我兩人交好，你若是但凡有一點良知，也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你竟會是這樣的蛇蠍心腸。”
她看著順妃今日落得如此破落的下場，心裏的確也是有些不忍的，畢竟這順妃從前與自己姐妹相稱，亦是經曆了許多歡喜悲傷，她怎麽舍得讓順妃如此。
可順妃壞事做盡，連著無辜的奴才們都不放過，那些慘絕人寰的酷刑也都連眼睛都不眨的施加在奴才身上，當真是罪不容誅。
九思想不明白，順妃為何會性情大變，竟是如同饕餮一般貪得無厭。
“我們夏府，一直都是有野心的，從前你在東宮的時候，我處處忍讓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為了讓夏府站穩腳跟不被程府欺辱，也隻能是想盡辦法接近你，從你這裏獲取一些對程府不利的消息罷了。”
順妃瞧著九思這樣無知的樣子，一時間竟是笑出了聲，隻譏笑地看了看她，而後才繼續道：“這些不過是個手段罷了，你以為我對你的那些好都是真的麽，都是有目的的罷了，我待你那樣，也都是我一人所為，無人指使。”
順妃說完，隻低頭扣著自己的手指，不時地露出一抹笑容，或帶著些自嘲，或帶著些譏諷。
難道從一開始，順妃還是夏昭儀的時候，便是故意有意親近九思，為的便是她們夏氏一族的榮耀麽？
九思並不能理解，亦是不願意就這樣相信順妃口中所說，她依舊是記得自己最初見到夏昭儀的那個樣子，嬌小瘦弱，性格清冷，不願意與任何人過多接觸，眼眸中也都是充滿怯懦的。
那個時候的順妃，隻求在東宮中保留一席之地，能勉強苟活便可，至於蘇子塵的盛寵，她也是一點兒都不奢求，對於榮寵集於一身的九思，也一點諂媚和嫉妒都沒有。
“最初你我兩人親近，在東宮相互扶持，也都是假的麽？”
九思蹙眉，聽著順妃開口，一時間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隻徑直開口問道：“ 你說的這些，我並不相信。”
“隨你怎麽想，我如今落得這樣的地步，還有什麽好期待的，難道你今日過來便是希望我跪下來求你，說一些念及從前你我關係甚篤的話，讓你饒我一命，將我從這地方帶出去的麽？”
順妃有些沒了耐心，見著九思並不相信自己所言，也便是出聲說了一句，似乎有些崩潰一般，眼圈亦是微微有些發紅，她指尖隻用力扣住掌心，將指甲緊緊地嵌入掌心的肉裏，竭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我並非是這個意思，隻不過…”
九思張口，見著順妃有些歇斯底裏的樣子，也便是出聲回了一句，微微張口，想問清楚順妃到底是怎麽了。
但不等九思將自己的話解釋完，便是聽見順妃插了句話，徑直開口道：“既然如此，有些事情不妨告訴你，你第一次小產的紅果茶，你可還記得？”
九思瞳孔猛然收縮一下，瞪大了眼睛看著順妃，並沒有開口詢問些什麽。
那紅果茶，九思哪裏會不記得，就是因為東宮宴飲之上自己飲了順妃帶來的紅果茶之後，自己便是腹中劇痛不止，繼而小產，沒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那時候九思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往順妃身上想，隻以為這看似是順妃遞過來的，但這一切內裏都是由著當初的程氏一手策劃的，所以將這些帳都記在了程氏的頭上。
後來到程氏倒台的時候，九思與她對峙的時候，亦是以此事問過她的，程氏那時候並沒有否認，九思便是以為這件事情是與她有關的，可如今聽見順妃這樣開口，九思才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想來你一直以為這紅果茶內隻有程氏給你加了些小產的藥粉吧，你卻並不知道，程氏加的那些藥粉作用並不大，若不是我助她一臂之力，你那孩子恐怕也掉不了。”
順妃見著九思一臉錯愕，臉上似乎劃過一道得意的神色，隻出聲說了一句，而後才繼續道：“從那個時候我便是背地裏一直暗害著你，你卻不知道罷了。”